“既然被你发现了,那你看看装修喜不喜欢,不满意的地方还能改。”陆迟把人抱坐到自己腿上,从后环住她肚子一起看,然后咦了一声:“好像又长大了。”
  “其实是我吃多了撑的……”陈诺不好意思的承认。
  陆迟:“……”
  翻纸的声音刷刷响,两人一起讨论了一会儿,在婴儿房的装修上起了小小的争执,不过陆迟很快让步,按陈诺的意见,先把房间装成公主粉。
  原因是陈诺说了一句话:“不按我的意见还要找我商量干什么?”
  好吧,听小媳妇的!
  ……
  祁总近来过得潇洒又轻松,地铁线路改了,城南那块地听说要建成森林公园,没有那块难啃的骨头,地铁建设顺利进行,祁总开始吃嘛嘛香,陈庆南再见到他时,他整个人都圆了一圈。
  “哟,祁总最近福气好啊,红光满面的。”陈庆南哥两好的拍拍他肩膀。
  祁总哈哈笑,把地铁改路线的事说给陈庆南听,末了道:“你说这市政也魔性,规划好的城市建设临时被改,我还是头一遭碰见呢!”
  陈庆南笑而不语,转头就暗搓搓地拿下城南森林公园的建权。
  ……
  瑞雪兆丰年。
  嫁到路家的第一个新年,陈诺肯定要和陆迟去b市过的。
  陈诺买了好多礼物,几乎给路家人都买了一遍。巧的是陆迟也买了,他买的是岳父岳母还有奶奶的,已经邮寄在去往h市的路上。
  “完了,我爸一定会说养了头白眼狼。”陈诺没有给陈庆南亲自挑选礼物。
  陆迟道:“彼此彼此,我妈也会说有了媳妇忘了娘。”
  然后两只白眼狼分别给各自父母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年假的安排。初几在b市,初几回娘家,初几上班。
  姚琳这边,作为过来人,她跟陈诺分享了去婆家的注意事项,比如说话可以,但不能话太多喧宾夺主,再比如嘴巴要甜,勤喊人,要多笑,没有哪个长辈会喜欢死人脸的女孩,别拿没教养当冷酷。
  陈庆南挤在一旁听得懵懵的,原来有这么多讲究?
  事实上陈诺多虑了,路家到陆迟这一代除了二堂哥有两个念幼儿园大班的小孩,已经长达五六年没有小宝宝出生了呢,所有人都特别期待这两个小生命的到来。
  原本就特喜欢陈诺的路奶奶更是拉着孙媳妇不撒手,她就知道,她孙媳妇是个有福气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爱笑的女孩运气都不会太差!
  对陈诺来说,最暗搓搓开心的就是年夜饭之后的发压岁钱。
  以前陈诺没嫁人的时候,她会死缠陈庆南给她压岁钱,陈庆南私房钱也不多,每次都抠门的只给两百块。现在好了,在路家她有三份红包可拿,路家的所有长辈,每个人都发三份!
  临睡前,陈诺仰躺在床上数红包,开心的直蹬脚,陆迟洗完澡出来,就见他小媳妇四脚朝天,乌龟一样傻乐。
  难道是怀个孕把脑子怀傻了?
  第97章
  陆迟边擦头发边往床边走,他瞟眼被子上的厚厚一沓红包,好奇问:“有多少钱?”竟然能让她高兴成这样。
  陈诺伸手比划了个数,激动的显摆:“足够买一个卫生间了!”
  陆迟哟一声,凑过去亲亲她肚子:“真厉害。”
  陈诺喜滋滋的仰下巴:“是吧,我也觉得我厉害!”
  陆迟踢了鞋上床,随手关掉水晶吊灯:“彼此彼此,我的枪法也很准。”
  陈诺笑锤他:“流氓!”
  外面雪花簌簌飘着,安静的夜里两人轻声说着话,直到新年的钟声敲响,数亿万网友嗖嗖地把新年愿望发到微博上,陈诺看了一会儿,犯困的打个哈欠,眼皮子都要粘到一块了,还不忘叮嘱:“别偷我钱,我看着呢。”
  陆迟无奈,把人往怀里搂了搂:“睡吧,小财迷。”
  第二天早上,陈诺被一阵敲门声吵醒,隐约听到保姆在低声劝路熹不要敲门。
  陆迟也被吵醒了,嘶一声,烦躁的挠挠头发,掀被下床,直接把门口的烦人精只手拎回房。
  隔着一道墙,陈诺还能听见路熹呜呜哭的声音,不放心的跟过去看,小姑娘见陈诺过来了,立刻呜呜指控陆迟揍她。
  “果然哥哥都是别人家的好!”
  “是么。”陆迟轻落落的开口:“那去给你的石头哥哥当妹妹去吧,顺便把我发的压岁钱还回来,毕竟别人家的哥哥才会给你包大红包。”
  诶?
  路熹愣了愣,打了个哭嗝,默默回想下她收了多少钱,搅着手指头轻声说:“大哥,其实人家刚才是开玩笑的……”
  陈诺:“……”
  鸡飞狗跳一早上,谁也没了睡回笼觉的心思,两人洗漱完下楼,楼下麻将已经搓起,两桌麻将哗啦啦响,陈诺在陆明月那桌坐下,任由那对八字不合的兄妹相爱相杀。
  这一桌牌搭子都是陆明月的手帕交,陈诺在婚宴上见过她们,不算陌生,两圈之后自然就熟络了起来。
  坐陆明月对面的廖娟爽朗健谈,心直口快,不小心就说漏了嘴:“明月,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儿媳妇,不是她,我没准就当寡妇了。”
  陆明月扔出九筒,一头雾水:“你当不当寡妇,关我们诺诺什么事?”
  廖娟丟给她个“你就装吧”的眼神,提醒道:“a二客机出事的时候,我家那位就在上面,遗书都写好了……”
  说着,她放低了声音,看向陈诺:“内部都在传是你摆坛作法,是不是真的?”
  其他两个同辈阿姨朝陈诺投来惊诧的目光,她们也都早有耳闻,路家这个小儿媳妇不简单,只是陈诺比较低调,一直都没什么名气,也只有少数人知道她是术士。
  廖娟不是一般的好奇:“诺诺,能不能跟我们说说怎么回事?”
  陈诺虚握拳抵在嘴边,咳一声,一本正经道:“廖阿姨,我不知道您从哪听来的,这事吧……还是得信科学,一切封建迷信都要不得,科学都解释不了的东西,我哪能解释的清,您说是不是?”
  呵呵,廖娟把手里的五饼打出去:“对对对,我在这胡说一通,要是给我家那位知道了,肯定要骂我脑子灌水,成天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在坐的可都是公职人员家属,不信科学不信dang,尽扯些鬼啊神啊的,像话么!
  尽管大家对a二客机的事闭口不谈,可陈诺还是担心上了。
  有句话叫“功高盖主”,即便没到这么夸张的地步,也足够给陈诺一个警醒,如果她再当那只出头鸟,早晚有天会被人一枪崩爆脑袋。
  什么叫心有灵犀,大概就是喜你所喜,想你所忧。
  陈诺顾虑,陆迟也想到了。年初二,去往h市的飞机上,陆迟向空姐要了一条毛毯,搭在陈诺腿上,然后状似随意的问:“猪妈妈想没想过生完小猪之后去干点什么?”
  啪啪啪。陈诺拍他大腿,显然不满猪妈妈这个称呼,扭开头道:“我拉两头猪去要饭!”
  陆迟哦一声:“是拿压岁钱买个紫金钵盂去要饭么?”
  “陆大哥,你这样下去早晚有天要失去我的。”陈诺拿哀怨的小眼神看他:“上道的男人都会说我养你,一定把你养的白胖白胖,无忧无虑,送去肉联厂都比别人多卖几斤肉。”
  陆迟被呛住,连咳数声,注意到其他乘客朝他们投来好奇目光,他压低声音说:“如果你甘心当被圈养的小猪,我也没意见。”
  其实陆迟不算大男子主义,从没想过要陈诺相夫教子,只要不干随时要命的事,他都无所谓,在他看来夫妻不是一个人进步,而是双方都在进步。
  “我当然不想了。”陈诺脸上带着认真的神色:“陆大哥,你知道当被圈养的小猪会有什么危险吗?”
  陆迟眨眨眼没说话。
  陈诺也不指望他回答,径自道:“会被送去肉联厂制成风干肉、腊肉、五香肉,还有灌肠肉,毕竟俗话说的好,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陆迟撇开头,要疯了,陈诺都从哪学来一套套理论的!
  很快,他知道了,因为陈诺给他安利了一部被抛弃女人的血泪奋斗史,字字真玑,句句灼见。
  “励不励志?”陈诺还问他观后感。
  陆迟看得走马观花,看完之后只有一个想法:“生下大宝和二宝之后,你赶紧出去工作。”
  如果哪天陈诺变成只会疑神疑鬼和“的啦”、“呀”挂在嘴边的女人,不是陈诺去死,是他去死。头疼死的。
  雪融之后是初春。
  怀胎到五月之后,陈诺的肚子吹气球一样鼓了起来,这期间,无论谁找她解决问题,一概不见,她报了个新手妈妈培训班,每天斜背个小茶壶,装个小本本,按时按点去培训班报道。
  如果有新手爸妈共同学习的东西,陆迟也会陪她去,只不过他还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是装修新房,而是去看门面房。
  他还记得刚认识不久时,陈诺说过要开个诊所,给人看外科病。
  彼时陆迟还问她哪来的资金买门面房。
  直到现在陆迟还记得她当时脸蛋通红羞愤的小模样,她说没钱就学卖狗皮膏药的打地摊。
  那时她是别人家的小女孩,他管不着,现在他是她老公,哪舍得他的猪宝竖个木头牌子打地摊。
  陆迟买的门面房就在绿湖璞墅不远的地方,这天晚饭结束,陆迟带陈诺去看了他们的新家,临江碧树,闹中取静,别有洞天。
  陆迟把车停在路旁,牵着她手沿江散步,有小男孩不小心把皮球踢到了陈诺腿上,他蹬蹬蹬跑过来,小声说对不起。
  “没关系的。”陈诺笑起来,有即将当妈妈的温柔,又看眼一旁的陆迟,生怕这人冷脸吓到小男孩。
  哪知陆迟弯腰捡起皮球,还给小男孩,拍拍他头说:“下次注意点。”
  小男孩不好意思的点头,然后跑开。
  陈诺咦一声:“我以为你会恐吓他。”
  陆迟弯了弯嘴角:“将心比心,以后我们也会有熊孩子,不是么。”
  陈诺开心笑眯眼:“还是两个。”
  路过正在装修的门面房时,陆迟不认识一般,面不改色往前走,陈诺却频频侧头,抑制住心里的激动,故作不知的问:“陆大哥,这是谁家要在这里开店呀?”
  路灯昏黄,在红砖小路上拉长人影,陆迟两手背后,径自往前走着:“我也不知道。”
  陈诺却笑,雀跃又甜蜜,客观道:“这家店风水不错,明堂开阔,门前环路,左有水,右植木,水木相生,生机不断。”
  “选店面的男人可真有眼光!”
  陆迟嘴角翘啊翘的,还是忍住没说,拉过陈诺:“走了,再好也是别人家的店。”
  别人家的店啊……陈诺只能“可惜”的离开。
  怀胎八月的时候,陈诺身体像只巨型蜘蛛,肚子巨大,胳膊却纤细依旧,害得两家长辈看到她,以为她被陆迟虐待。
  “陆大哥真没虐待我。”陈诺举双手发誓:“是我吃的全长到肚上了。”
  按玄门中的人说法,胎元即是精,现在有两个宝宝住在陈诺肚子里奋力的吸取她的精气,对陈诺来说,无疑是件伤精耗气的事。
  怀孕进入后三个月之后,陈诺能明显感觉到她的术法在急速流逝,没办法再凝神聚力去看人界以外的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