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替身玩偶的炼制极为不易,在整个西方也不多见,是法师用来控制手下的绝佳物品,玩偶在手,那些被迫将一丝神魂输入到其中的人的生死就在持有者一念之间。但其使用同样有着限制,便是只能以之控制实力不如自己的人,计天不过是初晋地品,莫伦却已经在地品初阶上呆了百多年,眼看就要迈入到地品中阶,想要控制住他自然不成问题。
一道厉芒在计天的眼中闪过,随即消逝不见,他深吸了一口气,极力让自己平复下来,却是不发一言。
霍伦也不理他,从怀里拿出一瓶药水,法杖轻点,激活了上面的魔法,又将里面的药水洒在地上,画出了一个巨大的六芒星图案来,随即法杖一挥,六道无形的力量托着赢元等人悬空而起,落到了六芒星的角上。之后又对计天说道:“等下我使用的魔法最忌打扰,且这对每一个人只能使用一次,你务必要看好这里,如果在完成之前被人闯进来破坏,就会前功尽弃,再也没有机会得到这么好的材料了。”
计天一条命在人家手里攥着,只能听命,此时点了点头,说道:“我晓得,你只管放心,这帮老匹夫自信得很,这院子里从来没有警卫,而这附近的护卫都已经被我的手下调走,换上了我的人开看管,断不会有半点差错的。”
霍伦不再说话,随即走到六芒星的中央,手一扬,一大六小七块光华闪闪的宝石应手而出,分别悬浮在了六大供奉的头顶和自己的正前方——储物护腕这样的东西,对他这样的地品法师虽然珍贵,却并非得不到。随即又取出一把小刀,将自己的手腕割开,任由鲜血滴落到那最大的宝石之上。
赢天泽早年曾得到过一本千年前的黑魔法师的笔记,那魔法师已经达到了天品,却被诸神派人追杀,只留下了这一本笔记在世间,其中对西方的各种高深魔法,尤其是黑魔法都有极为详细的介绍,因此对于西方魔法的了解颇多。此时一看霍伦的所为,便知道他打算做什么,不由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道:“霍伦,你也是西方联盟的头面人物,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炼制血傀儡,如果传扬出去,无论奇印还是西方,你都休想再有立足之地。”
这血傀儡也是黑魔法的一种,乃是以活人为材料,将之生生炼制成类似僵尸一样不知疼痛,不知恐惧,以活人的鲜血为食,只知服从和杀戮的存在。炼制的材料生前的实力越强,炼制出来的血傀儡就越可怕,像六大供奉这样的地品强者如果被炼成傀儡,战力绝对可以超越地品巅峰。
西方五国虽然名义上禁止黑魔法,但那只是针对一些不肯为自己所用,或者太过臭名昭著的法师,事实上,五国联盟内部就训练有一批精通黑魔法的法师,专门从事一些见不得阳光的行动,以霍伦的地位,使用一两种黑魔法不过是小事一桩。但血傀儡这种法术不同。
第二百八十七章,供奉堂之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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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炼制血傀儡,首先需要收集一千名出生不足一个月的婴儿的心头血,配合以其他药物,将之浓缩提炼成绘制魔法阵所需的药水,其次却是要获得带有恶魔之力的晶石作为媒介。待到血傀儡炼制之后,更需要每日以十名已经成型,却还未出世的胎儿喂养,直到一年后,血傀儡才能够真正指挥如意。这样残忍的手段,又涉及到诸神的死对头恶魔,因而早在诸神时代,血傀儡就已经被列为禁术,任何修习之人都会被列为诸神的公敌,时至今日,这种魔法几乎已经失传,赢天泽得到的那天品法师的笔记里,也只是记载了一个大略,具体的炼制方法却是没有。
“那又怎样?”霍伦的不屑地笑道:“我花了一百年的时间,推导出炼制血傀儡的法术,并且搜集齐了所需的材料,为的就是这一天。千万年之后,那些帝王权贵,甚至名噪一时的强者都会随着时光烟消云散,唯有我,创造了这世上最强大,最完美的人形兵器的人,才会被人永远记住,为了这,就算被诸国通缉又能如何?”
说到自己即将面世的得意之作,霍伦也不禁激动起来,他神情狂热地看着身边的六大供奉,那眼神,就像是饿了三天三夜的人看见一桌大餐,又好像是一个色中饿鬼看到了脱得赤条条的美女。他此刻的反应,和秦易在影视中见过的那些科学狂人,没什么两样
“这家伙已经疯了,”赢天泽心中暗暗苦笑,“也不知老七现在如何了,现在一切都只有靠他了。”
秦易这些日子依旧在冥想中模拟着自己与几名强者交手时的情景,以求对于神龙的传承有更多理解,只是越进行到后面,收获便越是有限,到了第五天上,无论如何努力,却终究无法再有半点所得了。
“看来这已经是我的极限所在了。这情形之所以出现,一来是我如今的境界所限,但最重要的,却是我对于天品强者了解不足,虽然能够模拟出其形,却无法真正做到神似,对自身的压力不足所致,看来日后若还想进步,就非得找真正的天品强者交手不可。”秦易迅速找到了原因所在,他毕竟不是天品强者,凭着想象力模拟出来的对手距离真正的天品还有不小的差距,到如今这种程度,对他的压力已经不足以激发出本身的潜力了。
秦易也是个决断之人,既然知道再冥想下去也没有益处,索性便决定提前出关。他身为地品强者,如果是在平时,纵然一年不吃不喝也可以从天地灵气中获取养分来维持生命,但这几天的冥想实在是过于损耗精神体力,以他的修为也有些受不了,这时一停下来,便觉得身子有些疲惫,腹中也有些饥饿。在这种时候,用进食来补充亏损,比起单纯的摄取灵气却是有效率多了,此时天色已晚,秦易也不打算出关之后再回王府就食,便激发身边的传讯晶石,吩咐外面侍候之人,将食物送进来。
这闭关之地是供奉堂中最为重要的地方,无论地上地下,任何时候都是戒备森严,并且随时有人候命,等候闭关的供奉大人的吩咐。秦易传话之后不过片刻,已经有人开动密室的机关,从外面走了进来。
能够在这种地方来服侍的,绝对是经过严格筛选,无比可靠之人。来人默默将食盒打开,从里面取出几样酒菜,放到密室中央的桌上,随后冲着秦易施个礼,转过身出了密室,整个过程中间,始终是未曾出过声响。
秦易知道这些下人能到这来服侍地品强者,必然全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绝不多看多听多说的,也不以为意。他在密室中待了数日,这时闻到酒菜香,顿时食指大动,待到那下人走了,便径直走到桌前,开始据案大嚼,转眼就将满桌的酒菜吃了个一干二净。刚刚撂下筷子,却突然脸色大变,随即展动身形,就待向密室外冲去。
紧闭的密室大门突然无声无息地打开,一条人影仿佛从地下窜出来一般出现在秦易的去路上,正是之前那送酒菜的下人,只是此刻脸上已经没有了原来的恭顺,转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阴狠暴戾。在现身的同时,手中宝剑已经在空气中闪过一道寒光,直奔秦易的咽喉而去,出手的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外人看来,就好像秦易自己往他宝剑上撞去一样。
秦易怒啸一声,去势不变,左手不闪不避,径直抓向那宝剑,右拳直击而出,挟带着排山倒海之力,向着对手涌去。那下人冷笑一声,手腕轻轻一抖,手里的宝剑突然以高速震荡了起来,秦易打出的劲气在这高频的震荡之下硬生生被劈开了一条缝隙,那下人身随剑走,沿着这缝隙冲了过来,剑尖正正点在了秦易的左掌掌心。
“蓬!”一团狂野的劲流如山洪暴发般从那下人的剑尖涌出,血花飞溅之中,秦易的身体如同断线风筝般向后飞去,那下人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急冲而上,宝剑如同一道闪电,向着秦易正在抛飞的身体刺去,嘴里同时吐出了露面以来的第一个字:“杀!”
耀眼的剑芒几乎和声音同时到达,击中的却只是一道残影,不待那伪装成下人的刺客反应过来,一只大手已经从后面抓住了他的脖子,随着一阵骨骼断裂的声音传来,颈骨已然被捏得粉碎。
“噗通!”那刺客的尸体软软地摔在了地上,秦易的身形也不禁晃了两晃,一抹苍白出现在他的脸上,深吸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勉强摆出一个盘膝打坐的姿势,打算闭目运功。
又一道身影出现在已经打开的密室门口,悄无声息地掠到秦易面前,却是一个长相普通,身材瘦高的老者。老者的眼光扫过那刺客的尸体,随后落到了秦易身上,“供奉大人可是受了伤?”他开口问道,语气中却并无多少恭敬与关切。
秦易睁开眼,看着眼前这穿着供奉堂服饰的老者,眼中突然射出了两道精芒。“你就是那放进刺客的人,”他说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这样做?”
那老者脸上露出一丝阴测测的笑意,却并不回答秦易的问题,“大人可是打算拖延时间来运功逼毒?这摧心蛊乃是三大绝顶蛊毒中毒性最为霸道的,就是天品强者中了也必死无疑,在下奉劝大人,还是不要浪费精力了。”
顿了一顿,又说道:“这摧心蛊发作起来,先是内腑隐痛,功力消失大半,接着便会感觉到如同千万只蚂蚁在啃噬内脏,且至少要持续三天三夜才会蛊毒攻心,使得人毙命,那滋味却不是血肉之躯可以承受的。此处自今日起便会被封闭,没有命令,绝不会有任何人进入,除了老夫之外,大人就算想找人帮忙也做不到。”
秦易怒喝道:“你想要怎么样?”
那老者说道:“只消大人肯答应在下的一些小小要求,在下这就送大人舒舒服服地上路,也免遭许多活罪。”顿了一顿,又说道:“大人年纪轻轻就已是地品强者,想来必定是获得过天大的机缘,自身所学也必然出类拔萃,老夫不才,困顿在二品巅峰的境界已经几十年,可惜天赋所限,终究没能够突破瓶颈,大人如果肯成全,老夫不胜感激。”
秦易的面色越发苍白,身体也在微微地颤抖,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嘴里却说道:“原来你煞费苦心,便是为了从我这儿得到传承,你以下犯上,已经是不赦之罪,就算能够得逞,供奉堂也不会放过你。”
老者大笑道:“此事却是不劳烦大人费心了,休说今日之事无人能知晓,就算被人知道了,自今日起,供奉堂能不能继续存在还是两说,老夫又何惧之有?”
随即神色一冷,从怀里掏出一颗拳头大小的水晶球,递到秦易的面前,狞声道:“废话少说,这是西方制作的传承水晶,你既然晋级地品,想来也知道如何使用。你若是不想看着自己全身溃烂,最终一点点化为脓血,就快快将所有武技和战气心法铭刻到这水晶之内,不然到时候生不如死,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
这传承水晶乃是西方魔法的产物,使用时只需将神识探入到水晶之中,就可以直接获取里面记载的武技和魔法,并且铭刻在脑海之中,如同本来就会的一样,可说是传承技艺的绝佳宝物。但这水晶一来材料珍稀,且炼制的成功率不足百分之一,二来要想在其中铭刻内容,使用的只能是生命力,余下的无论多么高深的魔法武技都是无用,且只有地品以上的强者才能将传承留下,是以就是在西方也极为少见,通常只有一些没有传人的强者临终时才会用到。
秦易伸手接过那传承水晶,却并未马上按照那老者的要求去做,突然开口道:“你能够进入供奉堂,想来当年也是怀着一腔的热血,如今却为何要吃里爬外,帮助外人对付供奉堂?你也是奇印人,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你如此为虎作伥,供奉堂若是倒了,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那老者冷笑道:“我冷寒一生只为了自己,当年若不是为着能够得到高深的武技,谁愿意进入这鬼地方,受那诸多的清规戒律约束?只要能够提升到一品甚至地品,到哪里不是享尽荣华富贵,奇印和供奉堂的存亡,与我有什么相干?”
秦易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
冷寒闻言一愣,问道:“什么?”嘴巴还未曾闭上,却见秦易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原本苍白无比的脸色也恢复如常,脸色顿时大变道:“你没有中蛊毒?这不可能,我明明看到你将酒菜吃下去的。”
“不吃下去,如何会引你们上钩?。”秦易淡淡然地说道,同时缓缓向着冷寒逼近:“就凭那厮那破绽百出的装扮,连如何为人摆放酒菜都不知道,也想让人上当,你也未免太过小瞧别人了。”
常人吃饭之时,多半是右手拿着筷子,用左手来倒酒和饮酒,因此酒壶酒杯应该摆放在左侧,但那那下人却将酒壶放在了秦易的右手边,显然与惯例不符。这分明是那下人习惯于使用左手,按照自身用餐的习惯摆放的,一个专门服侍别人的下人,是绝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的。
但凡地品强者,都可以说是百毒不侵,想要凭借毒药来加以暗害几乎没有可能,要想在酒菜里动手脚来对付一名地品强者,按照秦易所知,有两样手段:一是由强大的黑魔法师将蕴含魔咒的药水掺入其中,但魔法药水配制出来后必须在短时间内服用,否则就会失去原有效用,所以都是由法师亲自施放,在使用前几分钟完成最后的步骤,而若是有这种强大法师在附近施法的话,绝对无法瞒过秦易的感知。刨去这种可能,便只剩下了一种奇印自己独有的秘术,蛊毒。
以地品强者的力量,普通的蛊毒自然是不在话下,但在秦易传承的记忆之中,有些蛊毒却是连天品强者也无法对付的。不过就算是没有防备。这蛊毒也奈何不了秦易——他的真龙之体号称诸邪不侵,无论蛊毒还是魔咒,在其体内那至大至刚的力量面前都逃不脱化为飞灰的下场。
这些内情秦易自然不会去告诉对手,他慢悠悠地活动着身体,丝毫没有将对面的冷寒放在心上,“我本来想从你嘴里套出话来,然后给你一个痛快的,却不料你居然在一个垂死之人的面前嘴风还如此之严,却是只好用刑了。我原本还担心你是被逼无奈才如此做的,既然这一切都是出自你的自愿,那我也就没有了什么负担,可以放心大胆地对你使用一些从来不对同胞使用的刑罚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供奉堂之变(3)
感冒了,脑袋昏沉沉的,今天就这三千字了,大伙先看着吧。
冷寒的身体突然在一瞬间化作数道淡影,飞快地向着密室的入口退去,数道淡绿色的光芒在同时从他手里飞出,向着秦易的面门和身上射来,却并非为了伤敌,只求能够将对手阻挡片刻。
秦易生平最恨的便是两种人,一是出卖背叛祖宗国家的,一是胆敢伤害自己亲朋的,这冷寒犯了前者,在他心里已经被判了死刑,自然不会让他就这样逃掉。但冷寒虽然在供奉堂中的地位不低,却显然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者,他之所以有之前的那一番做作,就是为了引出隐藏在其身后之人,此时眼见对方逃走,故意装作猝不及防的样子,怒叱一声:“哪里逃!”一拳将那几道绿芒打飞得无影无踪,随即展开轻功,向冷寒逃走的方向急追了下去。
等追到了外面的密道里,视线所及之处已经没有了冷寒的踪迹。这密道也是陨石所造,不仅坚固,而且对神识有一定的阻隔作用,以秦易的修为,在此处也最多不过能够查探到数百米之内的区域。但他早有准备,此刻认准了一个方向,施展开轻功,不紧不慢地追了下去。
这位于地下的建筑群乃是供奉堂最为紧要的所在,面积极为广阔,甚至还超过了地面的供奉堂,秦易闭关的地方不过是其中的一个角落,整座建筑群里面密道纵横,如同蛛网一样,不知道路径的人极易在里面迷路。秦易早在冷寒现身的时候就已经将武神令放了出去,紧蹑在其身后,凭借着与分身之间的感应,在密道里却是穿行无阻。这地下也有不少供奉堂中的高手,秦易不愿和他们纠缠,能避开的就避开,避不开的,干脆一缕劲风过去,将其穴道制住,待到经过之后再行解开,这些人只觉得脑子一晕,随即便恢复如常,都只道是自己在地下待得久了的缘故,却是没有一个人发现异样。
片刻之后,秦易已经感应到武神令脱离了地下,在距离自己里许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这陨石制成的地下建筑不仅坚固,并且有一种特殊的力量,可以干扰空间穿梭的定位,任何企图从夹层空间潜入或脱离之人,都将被干扰而迷失在无尽空间之中。秦易早在进来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秘密,自然不会傻到利用空间遁术离开,也懒得寻找什么机关,神识展开,找到一条向上的通道,径直沿着这通道走了上去,路上遇到什么房屋石墙,只管合身撞过去,硬生生开出了一条通往地面的路。那些在地下做事的供奉堂高手自然察知了动静,纷纷从不同区域赶来,却哪里追得上他?
待到冲出了地面,秦易身形一闪,顿时从原地消失不见,下一刻已经到了感应中冷寒和那武神令的所在。刚刚现出身形,就听到一人说道:“你说你已经杀了那厮,却又偏偏拿不出证据来,叫我凭什么信你?”却是一名年轻女子的声音。
秦易早已经查探清楚了这一带的地势,这时所在的地方正是一片树丛,枝叶极为繁茂,恰好将他的身形挡住,那说话的女子和冷寒又在专心说话,居然没有一人察觉到身边已然多出来一人。
就听那冷寒急道:“我的小姑奶奶,人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还会骗你不成?我亲眼看到那秦易吃下摧心蛊,虽然使诈杀掉了刺十七,却也随后毒发,我本来打算取了他的首级来让你看,却正好来了旁人,我不想打草惊蛇,坏了主公的大计,这才又封闭了密室入口,装作他正在闭关的样子。你若是不信,只管去察看。”
冷寒也是百十多岁的人了,以他二品巅峰强者的身份,就算在供奉堂也是决策层中的成员,此时对那女子不仅说话低声下气,更有一种诚惶诚恐的韵味在内。秦易听了不禁心里一动,暗道:“这女子不过六品修为,年纪最多不超过三十岁,居然能让冷寒如此,显然凭借的是身后的势力。能让冷寒这等强者甘心卖命的,西方固然是首选,但五国之人受天赋所限,绝没有办法使用蛊毒,此事显然有奇印内部势力参与。”联想到冷寒所说,今日起供奉堂有可能不复存在之言,已经断定这帮人的目标绝非是自己这么简单。
这时又听冷寒不住对那女子说小话,其中的一些甜言蜜语,就连热恋之中的青年男女也未必说得出来,在这百十多岁的老头子嘴里听到,实在是令人肉麻。他说了这么多话,意思却无非只有一个,便是求那女子将身上所中蛊毒的解药赐下,那女子却以没见到秦易身亡的证据为由,始终不肯答应。
秦易听了半天,发觉那冷寒的语气中已经带有了一丝不耐,还有一丝凶戾在里面,心知其耐性已经到了底,那女子如果还不肯松口,恐怕冷寒就会动杀心。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找到这里,为的就是找出幕后主使者,自然不会任由冷寒将线索掐断,当下不再迟疑,迈步从树丛后面走了出来。
冷寒说得口干舌燥,却偏偏得不到被允诺的解药,心里的火气已是越来越盛。他年岁虽大,却是个色中饿鬼,并且最喜好良家妇女,也不知败坏了多少女子的名节,只是做得隐秘,居然没有被供奉堂发现。谁知一时色迷了心窍,跟眼前这女子一夕之欢,却中了专门通过男女之事传播的合*欢蛊,自此以后便成了人家的奴才。这一次好不容易有了个彻底解脱的机会,只要杀了秦易,就可以永久地解除蛊毒,却又被女子百般推脱,一股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就要当场用强。
刚要动手,忽然见一个人出现在那女子身后,定睛一看,居然是秦易不禁吓得魂飞胆丧。他也是久经世事的人,心思转动之下,已经晓得了对方的用意所在,暴喝道:“你先走,我来挡住此人。”说着身形一纵,似乎要拦在那女子身前,却在经过对方的时候闪电般射出一道绿芒,直奔那女子的咽喉而去。
冷寒想得清楚,在秦易这样的地品强者面前,无论战逃都是不可能的事,唯一的活命机会,就是让对方觉得自己有用,而要想做到这点,那女子就必须死,否则有了她,自己的口供就变得可有可无,自然也就没有了用处。
他那绿芒乃是苦修多年的绝技,是用数百种剧毒浸泡身体,将其中的毒素吸收进体内,然后熔炼到战气之中形成,人若中上了,几十秒之内就会内腑糜烂,绝无半点生理。这种功夫若是对付秦易自然不够看,但用来对付那女子这样不过六品的武者,并且是以有心算无心,绝对是手到擒来。冷寒在出手的同时,已经认定了那女子必死无疑,急急开口说道:“供奉大人只要肯饶我一命,老夫愿将所知全部讲出……”
话音未落,突然间觉得身子一麻,喉咙里发出两声怪响,随即便向前倒去,背后碗口大的血洞中,正在不停地向外冒着绿色的血沫。
秦易看都没看地上被他用颠倒乾坤的手法,将其自身发出的力量转移回来杀死的冷寒一眼——这样的渣滓,死了也就死了,转过脸,对着被自己救出,仍在惊魂未定的女子说道:“此人的下场你也看到了,若是不想落到同样的地步,我问什么问题,你便老老实实答什么。”
那女子不过二十六七岁的样子,长得也算是个小美人,那种小家碧玉的样子正是冷寒的最爱,否则后者也不会被勾搭上,此时听到了秦易之言,被吓得花容失色的脸上顿时又平添了几分苍白,忙不迭地点头道:“大人有什么话只管问,小女子一定知无不言。”
秦易微微一笑,说道:“你能够主动合作最好,我且先来问你……”话未说完,趁着那女子不备,猛然提气就是一声怒啸。
他的龙吟诀何等霸道,虽然只用上了三分力,这女子依旧承受不起,当场被震得魂飞魄散,整个人痴痴呆呆,好似傻了一般。秦易要的就是这结果,神识扫过,见那女子的神魂波动杂乱无序,知道其已经失去了自我意识,这便开口问道:“你是什么人,是谁指使你和冷寒,想要刺杀秦易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却蕴含着一股奇异的魔力,令人心神为之所夺。
他这询问之法是这些天闭关的收获之一,也是对龙吟诀的一种全新运用,那女子的神魂在他的一吼之下受到震动,整个人已经进入到类似催眠的状态,此时再以蕴含着直撼神魂的力量的声音进行盘问,可说是有问必答,远比用刑逼供可靠得多。那女子虽然装出一副惊慌失措,惟命是从的样子,却怎能瞒得过秦易的观察?早已看出了她心怀诡计,因此趁其不备,干脆将其以啸声震昏,之后再进行问话了事。
第二百八十九章 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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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神魂受制,老老实实回答道:“我名叫计菲,是计氏族长的庶出侄女,这一次是奉了计天老爷之命,来命令被我族以合欢蛊控制的冷寒,刺杀新晋供奉秦易的。”
“计氏?”自从当年杀死那计远至今,已经十多年过去,秦易几乎已经快要淡忘掉这个豪族了,在今日的帝都,原本曾经贵为三大望族的计氏显得极为低调,似乎已经是不复当年荣光,秦易到了帝京这些天,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提起。“计氏为何要杀掉秦易?”
“不是计氏要杀掉秦易,而是计天老爷要杀他。”计菲面无表情地答道:“计天老爷乃是当今族长的生父,是如今的族中最有权威之人,他要杀秦易,就算别人不愿意,也只能够从命。”
“计天老爷的长孙计远,在十余年前和月神郡主外出时遇害,当时对外说的是计远少爷乃是遇到了盗匪,最终寡不敌众,被贼人杀害。实情却是计远少爷企图要非礼月神郡主,结果反倒被郡主所杀,计天老爷因为这件事一怒之下离开了帝京,远走海外苦修,直到近日突破地品境界,这才赶了回来,且一回来便夺了族长之权,准备以家族之力对付皇室。供奉堂乃是皇家最大倚仗,自是应该要首先剪除,况且秦易乃是月神郡主心上人,计天老爷打算为孙儿报仇,想要让郡主尝受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就把秦易列为必杀名单第一位。”这女子虽然乃是旁支,知道的却不少,这一番话却算是为秦易揭开了一条谜底。
秦易双眼中闪烁着熠熠寒光,语气却依旧平静,一字一字地说道:“计天打算怎样对付供奉堂,他可是还请了其他帮手?把你所知的一切全告诉我。”
供奉堂中,霍伦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对未来的畅想中,近乎于癫狂,神情却越发的冷静。“你们不会被炼制成普通的血傀儡,”他看着正对自己的赢元,轻声说道:“在初步的炼制之后,我会把你们身体中最精华,最强大的部分截取下来,重新接合到一块儿,组合成一个新的躯体,然后再抽取你们的力量,注入到那躯体里面。这会是最完美的人类,永远不知疲劳,不知恐惧,不怕伤害,即便是天品强者,也无法和他匹敌!”
计天在一边皱了皱眉,显然对霍伦的喋喋不休有些不耐。他被霍伦一打岔,却是恢复了理智,心知供奉堂藏龙卧虎,天知道除了六大供奉之外还有没有其他高手,他虽然派人调走了附近的护卫,却也只能够拖住一时,一旦被那些护卫赶回来发现异常,到时免不了一场麻烦。只是他自从在晋级地品的时候被霍伦出其不意地制住,被迫听命于后者以来,对其脾性早已有了了解,知道对方在平素固然是冷静从容,一旦涉及到自己的研究,那绝对是不可理喻,故此到了嘴边的劝告,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霍伦喋喋不休地说了半晌,终于收住了话头,双眼灼灼放光地,手中法杖高高举起,“你们应该感觉到荣幸,因为在某种程度上讲,你们将随着我的这件作品一同获得不朽!”六道光芒从他的法杖顶端射出,落到六芒星的角上,巨大的六芒星顿时放射出耀眼的光芒,一波*波潮汐般的能量从四面八方向着这个魔法阵涌来。
一阵隐晦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空间波动悄然在屋子的一角泛起,几乎与此同时,一束凝聚如钢锥的怒啸仿佛穿云之箭,顷刻间便越过了屋角和位于屋子中央的六芒星法阵的距离,穿透了霍伦设在外面的防护罩,径直穿入到他的耳膜之中。
秦易的龙吟诀到了如今的境界,已经完全不下于真龙的怒啸,就连赢元这样的地品巅峰强者也无法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抵挡,霍伦的修为还不到地品中阶,更加承受不起,啸声入耳,顿时只觉得天旋地转,魂飞魄散,神志当时就是一昏。哪怕是到了天品,拥有了自己的领域,法师最惧怕的永远都是在施法的过程中被人干扰,轻则神魂受伤,重则魔法反噬,危及生命。所幸霍伦的魔法这时才刚刚起了个头,反噬之力还不太严重,只是吐了口血,却并未伤及性命,头脑却免不了浑浑噩噩,早已不知道自己是谁,身在何处。
秦易从那计菲的口中得知了计天的图谋,不敢怠慢,神识展开,转瞬间便锁定了赢元等人的所在,随即展开空间遁术,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却正好看到六名供奉委顿在地。他虽然不清楚霍伦准备用何种法术,却也知道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加上刚才在扫描之时,他就已经察知到这屋子里另有两名陌生的地品,其中又以那法师修为较高,因此一现身便施展出龙吟诀,先行破掉了霍伦的魔法。
武者到了地品,在神识强度上和同级的法师已经没有什么高下之分,霍伦和计天都是地品初阶,自然察觉不到秦易这地品巅峰强者的扫描,这一下可说是大大出乎两个人的意料。那霍伦还在迷糊,计天却已经反应了过来,厉啸一声道:“什么人敢坏我好事?”作势前扑,身子却闪电般向后退去,成千上万细小到肉眼无法察觉的蛊毒孢子同时散发出来,在身前组成了一道无形的墙,随即向着秦易飘去。
这蛊毒孢子的体积和秦易前世的细菌差不多,普通的武者和法师就算是用神识专门探查也未必能够发觉,地品强者虽然可以察知,却也需要在事先知晓的情况下专门加以提防才行,可以说是偷袭暗算的最佳选择。计天虽然心切报仇,却并未完全失去理智,秦易能够在他们毫无察觉之下出现,显见修为在自己和霍伦之上,有这么个强者拦在中间,加上如今霍伦又受了伤,自然不会选择与之硬拼。这时故意露出逃走的样子,却是希望秦易能够主动追击,落入到蛊毒的包围里面。
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底细早已被秦易知道得一清二楚——那计菲虽然只是庶出,却是如今计氏里面唯一对炼蛊有天赋且有兴趣之人,那合欢蛊便是她独自炼成的,因此已经被计天视为衣钵传人,对他的底细,知道的远比其他族人为多。此时神识一扫,已经发觉了缓缓飘来的蛊毒,他虽然不惧这些孢子,却需顾忌到失去战力的赢元等人,又怕计天趁机逃走,当下深吸一口气,又是一声长啸出口,随即向那还为清醒过来的霍伦点出一指,同时向着计天飞射过来,同时喝道:“你将我列为必杀名单第一位,怎么见了面却不认识?
他这一声啸却和之前有些不同,乃是向着四面八方播散开去,那些孢子虽然对人体危害极大,本身却极为脆弱,哪里当得起这一吼?声波扫过,一个个孢子纷纷碎裂开来,化为空气里飘散的粉末。
霍伦本就在秦易前一吼之下神魂受了损伤,如今又被龙吟一冲击,虽说并非专门针对他而发,却依旧免不得雪上加霜,然而更要命的却是秦易那随后一指。秦易在密室闭关五日,不仅在武道感悟上大有进步,更加在模拟对战中悟出了不少奇招,此刻所用的便是其中之一,出招时劲气射出如闪电,且不带半点风声,甚或用神识来加以探查也未必能够发现,被唤作无形指,最适合突袭。霍伦神志不清之下,对这一记无形指却是毫无察觉,只觉得脑子一痛,额头上已经多了一个直通到脑后的血洞,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计天眼见自己放出的蛊毒全数被对方震毙,又见到霍伦不声不响地便被一招毙命,心里本来已经萌生了退意,听到秦易的话,却顿时双眼发红,热血向头上涌来,怒喝道:“今日就要你与我那远儿偿命!”身形诡异地扭动着,飞扑而上,双手或抓或啄,转眼间就是数十招攻出。
秦易不怕他打,就怕他逃,这时见他攻来却是正中下怀,双拳挥舞,将其攻势一一化解,嘴里说道:“冤有头债有主,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当日那计远企图非礼月儿不假,但杀他的人却非是月儿,而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