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电光火石之间,在这名黑衣卫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已经看到对面敌人的手指成喙形,狠狠啄在了他的眼睛上!
噗!
“啊!”
黑衣卫抱住眼睛惨叫,下一刻却被亚伦一爪按在天灵要害,宛若烂泥一般倒了下去。
这时候,亚伦才咳嗽几声,脸上浮现出一阵不正常的红晕,转身飞快离去。
……
小巷中又恢复平静。
片刻之后,更多的黑衣卫追了过来:“不好……卓旗首被杀了……”
“废物!”
衣袂飘飞中,面容阴冷的六档头来到现场,只是略微一扫,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贪功冒进,独自追击也就罢了……偏偏还被对方发现,直接反杀掉,当真是好得很,好得很啊……”
四周黑衣卫纷纷低下头,知道这位六档头笑容越是灿烂,越代表其内心愤怒,容易迁怒他人,此时连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去找最好的猎犬与巡捕,沿着这里开始找,纵然挖地三尺,也要将那人给咱家找出来!”
六档头声色俱厉,忽然又看向鬼市。
嘭!
一蓬五颜六色的烟花,赫然在那边的天空中炸开。
“怎么回事?”
六档头身后黑色的披风猎猎作响:“鬼市之中又发现了乾坤会余孽?”
“报!”
一名黑衣卫快马加鞭地赶来,跪在地上禀告:“六档头,在鬼市又发现了乾坤会乱党,还……还惊扰到了平阳王郡主!”
“平阳王郡主?”
六档头表情一惊,恨恨瞥了地上的死尸一眼:“大部分人先跟咱家回去,留下一队人看守现场。”
一边往回赶,一边心中也在盘算。
金沪的黑衣卫不太够用,莫非要让那些新血也提前结束整训,出来历练?
……
“呼!”
一处桥下。
亚伦将染血的面具丢进河中,继而转身,前往余老头家。
他自学了不少医术,给自己诊断并没有多大问题。
白术一身硬气功,硬扛黑衣卫数招也不是大事。
真正论伤害,还没有之前被鸟铳打到一枪严重。
“只是……我似乎来错了地方。”
“这金沪就是一个是非之地啊,要不还是趁早离开吧?”
来到余老头家,亚伦推开院门。
这时候,主屋中竟然还有灯光。
“谁?”
余雨跑了出来,见到是亚伦,有些惊讶:“白先生,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留恋金沪繁华,略有些忘了时间。”
亚伦打了个哈哈,就想回到自己阁楼。
余雨眼珠一转:“先生莫不是去了女先生的寓馆中?”
“咳咳……”
亚伦咳嗽一声:“你一个女孩子,怎么知道那种地方?”
“这有什么?”余雨不以为意地回答:“哥哥就去过好几次,还偷了家里的钱……”
“不要乱说。”
这话还没有说完,余秋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出来,捂着妹妹的嘴巴。
亚伦趁机进了自己的阁楼,躲进小楼成一统,不管窗外春与秋。
只是后来,似乎连余老头夫妇也被吵醒,然后就开始骂骂咧咧的。
什么‘小赤佬’、‘老鬼三’之类的称呼不绝于耳。
亚伦也不管这些,只是平复了一下心情,继而盘坐在床上:“看来……的确应该转移了。”
……
翌日。
亚伦深居简出,对外宣称埋头苦写小说,偶尔出去买点草药,治疗伤势。
只是第五天的时候,他听到鬼市那边发生了一些事情,有巡捕抓人,顿时也觉得有点奇怪。
毕竟,听起来目标似乎不是他的样子。
‘嗯,反正他们要抓的是乾坤会乱党白玄,跟我白术有什么关系?’
亚伦提着一只烧鸡,一袋馒头,回到余老头家。
忽然,他表情一变。
因为在余老头家墙角,正蹲着一个戴着毡帽的汉子,看起来就好像随处可见的苦力。
但身上隐隐的气质,却完全出卖了他。
亚伦想了想,走到这人面前。
“乾坤无极,正气长存!”
这人看见亚伦,直接比划了一个手势。
看到这一幕之后,亚伦叹了口气。
这是乾坤会的接头暗号,对方既然能找到这里来,他再躲躲藏藏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走吧!”
亚伦点点头,让这苦力在前面带路。
两人在弄堂中七拐八拐,就来到一条小河边。
苦力吹了几个口哨,就见到一条乌篷船缓缓从某处行驶而来。
亚伦走了上去,进入船舱之内,就见到了一个颇有亲和力的青年,正含笑望着他:“道之,你来了?”
道之,是白玄胡诌的‘字’。
程东南如此称呼白玄,可见亲近。
“总舵主!”
亚伦先行了一礼,这才坐下,将烧鸡放在桌上,慢慢撕开来吃。
“唉……不要叫我总舵主,当初我们十大兄弟义结金兰,立志反玄,何等意气风发?却没有想到只是短短数月,就连折了许多兄弟……”
程东南眼眶一红,几乎要流下眼泪:“当初你主动留下断后,后来如何了,与马当汇合没有?”
此言一出,亚伦就是一个激灵。
‘马当?早就被我打死了啊!难道总舵没有收到消息?’
‘这倒是也有可能,毕竟乾坤会还没有那个能力将分舵遍布大玄,而且程东南一直都在东躲西藏,颠沛流离……’
他正要开口撒谎,说之前与马当分散,忽然又觉得不对。
乾坤会能找到他,显然潜在势力不小的。
当日拳毙马当之时,又有小环跟大量乾坤会成员看到,自己再说谎话,岂不是显得心虚?
一念至此,亚伦脸上就浮现出气愤之色:“马当不是好人……之前我留下为兄弟们断后,因此重伤,他居然想丢下我自己逃命,后来,我伤势好转,想要离开,他阻拦不成,竟然就直接下了死手……我怀疑他是玄廷的奸细!一不小心失手将他打死了!”
“竟有此事?”程东南眉头蹙起,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在伤心:“马兄弟当年是与我们一起歃血为盟的,却没有想到,最后落到如此地步……”
他语气似乎出于至诚,但亚伦却感觉一阵毛骨悚然:
‘这个人……有些不对。’
‘他恐怕早就知道了破庙中发生的一切,就等着我呢。’
‘现在,是看我选择还行,并且活人也比死人有价值,就准备如此盖棺定论了?’
‘但此时看他情感,居然好像都是真的,果然要想骗人,先骗自己么?’
亚伦心中千回百转,表面上,却只能同样做出悲戚之色。
片刻后,程东南擦了擦眼泪:“马当既亡,我还要让人照顾其老母,以全孝道……倒是白兄弟你能来金沪帮我,我心甚慰啊。”
“总舵主但有所命,义不容辞!”
亚伦一拜道。
此时他当然不会开口说什么自己准备退出的话。
都是造反团体,说退出就退出,开玩笑呢?
信不信自己这么一说,程东南现场就翻脸?
“好兄弟。”
程东南感动地抓着亚伦的手:“众所周知……玄朝以异术立国,我等想要反抗,也必须拥有异术……如今平阳王亲临金沪镇压,为兄手上的《惊世书》,怕是保不住了……我目标太大,为你们吸引火力,你立即带着《惊世书》逃走,能逃多远就逃多远!”
一边说,一边还从桌子底下取出一个包裹,层层打开,现出其中一本蓝色封面的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