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最小的报童忽然打了个喷嚏，抱怨道：“你们就没有感觉这里很冷么？老尤金你是不是忘记交暖气费了……”
……
金玫瑰街，33号。
亚伦睁开双眼。
虽然一个念头，就可以让那些骗子死得惨不忍睹，但他并未直接动手。
毕竟，他跟威廉·马克勉强算见过几次的熟人，为此杀人，将恶灵的存在暴露给调查局，是十分不理智的行为。
“这只是一起骗局，并不涉及神秘，再等等看吧，人不吃教训，是不会知道痛的。”
“如果威廉·马克真的被骗了，大不了我再将情况举报给格拉摩根场，世俗的事情，就在世俗中解决，不要牵扯神秘。”
“这样对谁都好……”
他解除之前的布置，走出房间。
旋即，就看到一脸担忧的西尔维娅走了过来：“少爷，您身体没事吧？”
少爷居然在自己的房间里窝了足足一天，要是再过一夜还不出来，西尔维娅都准备报警了！
“没事……给我准备晚餐。”
亚伦打了个哈欠。
主人做什么事情，原本就不必告诉仆人。
……
夜幕笼罩之下的调查局，宛若一头潜伏在黑暗中的猛兽。
珀西·阿尼亚斯一瘸一拐地从大门中走出，整个人宛若虚脱。
他此时的心情，是极为复杂的。
原本，他已经打算向那位董事和盘托出。
但事到临头，或许是想到了那些被自己关押的非凡者的哀嚎、或许是心灵被下了无形的咒术，他隐瞒了许多事情。
比如……自己不仅仅受到拉拢，更念诵了伟大存在的尊名！
但在后续的检查中，珀西却得到自己并未受到任何外在污染的答案！
这反而令他更加痛苦。
‘我不是在咒术影响下做出保全自身的决定，而是出于我的内心！’
‘我是一个动摇者，一个背叛者！’
珀西眼眸中充斥着悲伤与鄙夷。
这时候，他看到两位调查局工作人员正一边说笑一边走向大门。
“队长！”
见到他之后，那两个调查员立即肃穆行礼。
“你们这是……”
珀西疑惑问道。
“最近加班太多，局里终于放假了，我们一起去了红磨坊……”
一名调查员大方回答。
“放假？”
珀西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这是多遥远的词汇？
“是啊……头儿，经过那几次大排查，抓了一堆下水沟里的老鼠之后，绿森市已经变得平静了许多，局里正在给我们轮番进行休假……”
另外一名队员笑道。
作为秘警，平时需要面对很多精神压力，因此通过酒精、赌博、找站街女郎等途径宣泄压力，是得到默许的。
‘不，不对！绿森市并不安全！’
珀西却在心里嘶吼：‘罗伯茨虽然死了，但他的同党还在逃窜……并且，还有更多邪恶的隐秘组织与秘密结社……比如无形隐修会！它至少有一位‘恶灵’高层就在这座城市徘徊！’
但这些，他之前没有交代，现在就更不能说。
“你们……保持警惕。”
珀西只能提醒一句，望着两个队员的背影，暗暗握紧了拳头：“一个谎言的漏洞，需要更多的谎言弥补……我……我究竟变成了什么人啊？”
他感觉已经有着无形且黑暗的深渊，又仿佛一个充满恶臭的沼泽，正在将自己逐渐吞没！
更加令人绝望的是，这是自己主动给自己挖的坑！
‘原来……我是这样的一个人……’
第173章 骨之密续
11月7日，周六夜晚。
绿森市郊外，废弃工厂内。
“这应该是绿森惨案之后，‘爵士’召开的第二次聚会了吧？”
亚伦以‘刺剑’的身份，通过了驼背看门人的检查，走入工厂大厅。
四周十分空旷，只有一些穿着长袍、戴着兜帽的人影零星站立。
‘没有长桌、没有凳子……感觉档次一下降低好多……’
亚伦上一次并未参加聚会，因为遇到了那个雷斯诺，倒霉地错过了聚会时间。
不过相比对方而言，也不好说是谁比较倒霉……
他眼睛略微一瞥，就找到了‘知识’克拉克与‘学徒’布鲁斯，双方用眼神打过招呼之后，大门处又走进来几个人。
‘教士’尼古拉斯与‘白鸽’莉莉娅特都在其中。
‘白鸽’小姐看到‘刺剑’，眼睛一亮，略微颔首致意。
她当然不知道‘刺剑’就是神使亚索先生，但知道‘刺剑’已经加入了无形隐修会，是真正的自己人。
‘听亚索先生说，‘刺剑’上次有任务，未能参加组织聚会，现在他应该已经完成了吧？’
莉莉娅特并未表现出熟稔的态度，而是寻找一个角落，静静等待聚会开始。
十几分钟之后，手持烛台的‘爵士’缓步走入工厂，环视一圈，声音轻柔而富有磁性：“可以开始了！”
“这次的人比上次多一些，我重申一遍规则，没有隐秘交易环节，想要交易的直接在我们注视下进行……交易环节过后，可以开始信息交流。”
亚伦冷眼旁观，发现参与者比地下聚会之时少了许多，其余人也不知道是逃走了还是被调查局抓了。
“我需要人脸蘑菇一朵，可以用金镑支付！”
这时候，‘白鸽’莉莉娅特率先开口。
‘人脸蘑菇，这似乎是‘灵仆’开启第二原质仪式时需要的某一种材料……’
亚伦陷入沉吟：‘在获得虚妄之灵的庇佑，没有后顾之忧后，莉莉娅特准备开启第二原质了么？嗯，她传承中应该有第二原质的知识，不知道第三原质是否残缺……’
掌握索托斯家族‘冥’之传承的他很清楚这一系晋升的需求与能力：‘‘灵仆’再往上，应该是‘通灵者’，第三原质则是‘濒死者’、第四原质是‘恶灵’……莉莉娅特走这条路到第三原质还行，第四原质或许就该让她转一下途径，毕竟一个青春少女，变成死灵有些太过可惜了……’
‘嗯，以后可以注意搜集一下相关知识……’
“我有人脸蘑菇一朵，保存完好，220镑！”
这时候，一个老女人的声音响起，是之前聚会上的老女巫。
“成交！”
莉莉娅特爽快答应，双方很快交换了物品，看起来都比较满意。
“我想购买……自来水厂爆炸案的详细情报，价格好说。”
另外一个瘦高个声音沙哑地开口。
‘我知道，可惜不能卖……’‘白鸽’莉莉娅特在心里叹息一声。
‘爵士’轻笑道：“我知道部分，嗯，这个消息价值300镑，你想公开还是私下讨论？”
“公开吧！”
瘦高个男人说出了一个令人惊讶的决定，他环视一圈，呵了一声道：“我相信诸位能帮我验证真假，当然，如果有补充就更好了……”
他显得十分财大气粗，的确让好几个人心动。
“众所周知的是……罗伯茨大主教堕落，晋升成为了非人存在……但他还在暗中策划阴谋，想污染整个城市的水源……嗯，具体情况我并不了解，但庆幸的是，调查局及时得知了这个情报，选择对自来水厂进行突袭！”
‘爵士’叹息道：“当日出现的非人战力，起码有六位，或者更多……最后，罗伯茨被击毙于一条街道小巷，但出手的并非调查局的人！”
“什么叫出手的并非调查局的人？”
老女巫忍不住开口询问。
“因为……罗伯茨最后似乎是死于一位‘冥’之途径的高阶存在之手！”‘爵士’笑了笑：“这可是绝密情报！”
他又补充了一些细节，得到了瘦高个男人满意的答复，以及300镑纸钞。
“咳咳……我需要富含历史底蕴的物品……当然，不要名贵艺术品。”
克拉克咳嗽一声，说出自己的需求。
‘克拉克似乎变穷了一点啊，最近资金紧张，因为要培养学徒的缘故？’
亚伦心中感慨一声，看着克拉克收购了两件据说是黑暗时代的古董。
因为人少，很快就轮到了亚伦。
他轻笑一声，以从容不迫的语气道：“我需要富含‘曜’之灵性的材料，被污染过的也行……除此之外，我对历史很有兴趣，收购记录‘里世界’历史的文献……价格好说。”
在从‘拜骨社’那边收了一笔税之后，他的手头立即富余了许多，说话也更有底气。
克拉克与布鲁斯望着这一幕，则是在腹诽究竟谁才是‘秘’之途径的非凡者。
这个亚伦，表现出来对秘史的兴趣，不走‘秘’之道路实在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