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因为念在徐老这一辈子的贡献,倒没有剥夺他的爵位。
不过不允许徐家大爷袭爵,顺延到了二老爷身上,如此一来,徐家大房偷鸡不成蚀把米,彻底遭了殃。
这不仅影响了大老爷和徐筱昕自己,连带大房的嫡子庶子,往后也没了出路。
徐家灰溜溜的夹起尾巴,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出门参与宴饮交际。
而郑家,给安永侯府送上一份歉意,是郑丞相亲自带着三姑娘登门。
虽然主谋另有其人,但是他的闺女被利用,他家丫鬟被收买,成为其中一环,险些铸成大错。
郑氏书香传家,行事滴水不漏,这一次无疑给他们敲响了警钟。
听说丞相夫人,连夜把底下人给摸索了一遍,以免再次出现意外。
安永侯府这边,对上门来的郑家自然极为客气。
不敢接受道歉,一切源于徐家,他们不能未卜先知,自然防不胜防。
曲辕成和周氏和和气气的请人喝茶,还让曲凝兮出来招待了郑思君。
两家不曾有过龃龉,没必要为此交恶。
胡老夫人同样被吓得不轻,细思极恐,当下不必曲凝兮开口,就把孙嬷嬷给退去养老了。
不仅给了一笔丰厚的遣散费,侯府公中也出了不少,半点没有亏待孙嬷嬷这些年的付出。
孙嬷嬷眼看自己没法跟去东宫,甚至侯府都不让待,她拿了那么多银钱,倒没有怨言。
来路不太好,主家心存顾忌,是人之常情。
大户人家,最忌讳底下人的背景复杂,稍有不慎就会惹出事端,她能够理解。
胡老夫人怕曲凝兮没有得用之人,想把她身边的大丫鬟给出去。
一旦去了东宫,必须有可信的侍女,不然被卖了都不知道。
她这么一留意,就发现茴清苑的情况叫人忧心,藤敏是太子给的,银杏年轻不经事,而映楚,来了没多久。
胡老夫人执意要把丫鬟塞给曲凝兮,不容拒绝。
她道:“还是知根知底的人用着放心,你也不必怕她暗中听令于我,祖母半截入土的人了,懒得折腾那些。若是你娘派人给你,我还不放心呢。”
老太太自从礼佛回京,对这个大孙女的关照多了许多,不仅仅是因为她身份变幻。
她是想明白了,侯府的未来,不能全指望三郎。
家族仰仗男丁不错,可不见得是个男的,就能撑起门庭。
便是如今的安永侯府,也是赖于曲皇后才有了侯爷的爵位。
曲辕成能成什么事?甚至,给他一个不错的起步,他也爬不上去,全是性子使然,他就不是个聪明人。
侯府下一代,不能只看曲允邵,想来家里少不了曲凝兮的帮扶,不是因为她做了太子妃,而是她带了脑子。
恐怕是家里最清醒的那一个了。
当然,二孙女看着也挺聪明,虽说是庶出,但她清楚自身定位,也明白未来的路在哪个方向。
曲婵茵不会跟嫡女长姐攀比,不少小姑娘在家里时,忍不住会不平衡不服气,暗中使小性子小手段的也不罕见。
可曲凝兮宽和,对弟妹不错,曲婵茵从小和姐姐一块长大,看多了爹娘对弟弟的偏爱,反倒不会嫉妒姐姐。
她也是有脑子的,自家这点地方,争不出什么花来。
不如去书院读书,往后还有长姐照拂,婚事会顺利许多。
现在全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住长女的太子妃之位。
曲凝兮哪能要祖母身边的侍女,都是她用顺手的,一时给出去岂不造成不便?
可无奈推却不过,说了几回,最终只能收下。
老太太所虑很有道理,她需要知根知底的人,不能全凭映楚或者藤敏做主。
这两人真正的主子是裴应霄,倘若有朝一日,太子厌弃她了,她二人也不会变么?
凡事孤注一掷赌在男人身上,是自断退路,绝对不可取。
胡老夫人拨来的两个人,皆是已通人事的仆妇。
其中一人名叫艾兰,是侯府的家生子,三十来岁,勤劳朴实不蠢笨。
丈夫病故后,侯府出银子让她儿子去了私塾。
另一个唤作春雀,她父亲早年跟随曲家老太爷后来做了侯府管事,母亲身子不好,待在家里需要人伺候,还吊着汤药。
而她本人许了府里的护卫,小夫妻二人育有一女。
清清白白的来历,身份一清二楚,已经许配出去,就不会生出什么杂乱心思。她们一家子都与侯府共存亡,最是安心不过。
老太太把这两人的身契给了曲凝兮,让她先用着,等到出嫁时,会把春雀的父亲以及丈夫的身契一块给她。
作为嫁妆之一。
有了这管事和护卫,方面在外行事,打理铺子或是跑腿都行,免得春雀的家人往后被侯府拿捏了。
此举,便是曲凝兮也说不出什么来。
祖母思虑长远,让她没有了后顾之忧。
她甚至想到自己百年以后,曲辕成这对夫妇,或许会扒着女儿不放。
所以身边仆役的身契,必须全部捏在手中,哪怕是丫鬟的家里人,也可能会在未来成为一步棋子。
原来,有人为自己筹谋那么多,是这种滋味。
曲凝兮活了这么多年,算是体会到了一番。
胡老夫人要对谁好时,真是掏心掏肺,她当年时常进宫协助女儿,还攀上了太后娘娘。
便是现在,都不忘时不时遣人去问候太后。
逼宫的是二皇子,皇后被牵连,可是并未遭废弃,又不是她指使的,若说教子无方,陛下同样有责任。
老太太寻思,或许磨个一年半载,就把皇后放出冷宫了。
曲凝兮得了艾兰和春雀二人,她们一来就取代了原本孙嬷嬷所作的事情,且更为细致妥帖。
身为已婚妇人,考虑的角度也略有不同。
曲凝兮这段时间,抽空就给裴应霄缝制里衣,这是新婚时候要用的。
她做得慢,尽量针脚细密,不出差错。
春雀见了,却觉得还不够。
笑道:“东宫送来那么多聘礼,虽说侯府给了回礼,但这不是小姐给的。”
艾兰点头附和:“正好快要过年了,小姐可以适当表示一下心意。”
曲凝兮听得愣愣的:“要我做什么?”
艾兰笑了笑,温声道:“倒也不必小姐亲自动手,由婢子或者绣娘们做一双鞋子,或一件裘衣,殿下便能领略心意了。”
未婚的小年轻,哪能没有礼物书信往来呢。
当然是要有送有回,一来二去,才如糖似蜜。
曲凝兮一听,觉得有点道理。
她只在之前,给裴应霄做过香包,虽然丑了点,但是他佩戴了。
不过那是以感激之名送的,定亲之后还没正儿八经给他送过礼物。
反倒是他,给她送了几个人来,保护她的安全,省了不少麻烦。
就明婳没出宫时,她都不用提心吊胆自己被公主暗算。
“那就……”曲凝兮想了想裴应霄身上的衣袍,绣了银丝,无不精美,估计赶制时间不短,她道:“做一条玉带好了。”
选好了水晶玛瑙等配饰缝上去,需要绣的位置较少,可以赶在过年之前送给他。
艾兰见她听劝,与春雀对视一笑。
两人刚来茴清苑,当然是铆足了劲儿的帮助主子,她们可是要永久跟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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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宣大将军奉旨围剿西北咸泰,他领着几万人出发,一路西去,用时将近一个月,终于传来捷报。
西北那群乌合之众,虽说拿着圣旨拥护二皇子,把尚京的皇帝打成傀儡,但这个说法实在是哄不住人。
人心不定,则士气不振,对上骁勇善战的定宣大将军,哪里有什么胜算?
他们很快就被击溃了,投降了大半,剩下的逃出国界,进入相邻的普骆甘。
可惜蒙天石父子二人没有被擒拿,也不见裴靖礼和明婳,他们似乎被人暗中协助逃脱了。
岑秉郡上报了此事,他怀疑,普骆甘对大桓心有不轨,隐隐有多管闲事之嫌。
天庆帝命他派人留守,时刻警戒。
消息传回尚京,引人唏嘘。
对于无权无势的平头小民来说,能生成皇子凤孙就已经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这么会投胎,还不知足?
放着皇子不做,未来王爷不做,非得去惦记皇位。
只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身在福中不知福。
没有人同情裴靖礼,只希望快点把这一伙人抓住,还大桓一个安定。
可别跑去四下挑拨,惹起战事。
西北的平定虽说很快,但两军交手必有伤亡。
那些倒霉死了的士兵,就再也回不来了。
更别说,十几年前大桓和东隆对战多年,战争的阴影还刻在老一辈的头上。
才平和没多少年,大家且都珍惜着。
今年几场大雪,给大地带来了灾害,不过瑞雪兆丰年,明年必然是风调雨顺的丰收年。
临近年底,尚京街头极为热闹,买卖商队络绎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