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雪地里的局
  白开话音未落,就很奇怪的咦了一声。回头去看万锦荣。
  他们两个的表情都有些奇怪。倒是珠爷发话道,有人来过了?
  虽然现在是夜里,但毕竟四周都是皑皑的白雪,能见度很好。听珠爷这么一说,我也是有些诧异,只见四周的树杈上,似乎都被人挂上了什么东西。正在随着冷风荡来荡去的。
  白开点了根烟,冲万锦荣说,你搞的鬼?
  万锦荣摇摇头,珠爷你去看看。
  珠爷小心翼翼的朝着林子里去了。走路的姿势很滑稽。一会儿身影就隐在了树林中。
  我可能是刚才折腾的太凶,这会儿觉得很虚弱,即便穿了军大衣还是冷的不行。我问白开,什么情况啊?咱还回不回去?
  白开走到距离我们最近的一棵树边上,跳起来将树杈上的东西拽了下来。借着光打量,忽然吃了一惊说,不妙,林子里有登基魂儿啊!
  万锦荣一把夺过白开手上的东西,万锦荣离我很近,我这才看清楚这是一条两掌宽的类似于飘带的东西。白色的,上头没有字,只是在飘带的末端打了一个结。
  万锦荣点点头说,自己多小心。
  这句话刚说完,就见珠爷跌跌撞撞的从林子里跑了出来喊道,林子里有人做局!
  白开立刻将我往他身后推了推,真是来一趟什么都见着了,赶上一日游了。
  我连忙问他,什么灯什么魂儿?到底树上的是啥啊?
  登基魂儿。没听过吧?污秽见过吗?污秽为什么厉害?白开冷不丁问道。
  我说不是因为阳寿没过完,心里不甘,怨气重才导致的吗?我完全复述了秦一恒当初讲给我的话。
  白开道,没错!为什么不甘,因为阳寿没过完。但这是普通人。就算再不甘心,这无非也就是舍不得普通人的生活。可这登基魂儿可不一样,人家舍不得的可是当皇帝的生活?懂吗?这自古以来最凶几类污秽,可是从老一辈就口口相传下来的。洞房花烛新娘死,金榜题名状元亡,亡母亲见儿被害,登基当日见阎王!
  我瞬间就理解了白开的意思,这人本来是皇上,结果横死了?妈的现在哪儿还有皇帝?就算有也赖不到我们头上的吧?
  我想到这林子里不定有什么玩意,顿时感觉风像是无孔不入一般的钻的我浑身哆嗦。
  那怎么办?不出去了?我看谁都没有要动的意思。
  万锦荣倒是很镇定,问珠爷,看清楚了?
  珠爷连忙点头,看清楚了!是跟我们一起来的那孩子!已经不知道吊死了多久了,身体跟冰棍儿似的!
  万锦荣想了半晌,做了一个前进的手势。也不等我们短暂准备一下,一个人就朝着林子里去了。
  白开在我耳边悄声说了一句,跟紧了,万锦荣本事大,走散了反而不安全。就急急忙忙的也跟了上去。
  一队人就又沿着来时的路慢慢的走了回去。
  因为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次前进的速度比来时候还慢。我本来就帮不上忙,只能尽力的打量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埋伏。
  只见这片荒凉的地界上,多了很多的脚印,显然不是我们的。
  而且越往林子里走,那种挂在树上的白飘带就越多。我拍了下白开,你还没说呢,那树上挂的是什么啊?
  白开注意力很集中,头也没回的回答我,那是皇上用来赐死的懂吗?弄不好咱们都得陪葬,甭当十万个为什么了!
  我一听立刻闭了嘴,心说妈的这局弄的不仅邪乎,也是下了大手笔的啊。弄半天是赐死的白绫,这他妈得多少人才挂的完。
  走了一会儿,随着队伍的停下。果然看见正前方的一颗大树的树杈上,吊着一个人。
  离得很远也看不清楚,模模糊糊的从轮廓体格上看,到真像是那个孩子。生命对于他而言还没完全开始就结束了,实在是有些可惜。
  万锦荣用手电照过去,明晃晃的居然有些刺眼。那个孩子的着装非常特别,金光闪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所谓的龙袍。白开道,怎么办?躲有躲的办法,打有打的办法。你想用哪一种?
  万锦荣做了一个切颈的手势,俯着身子就悄悄摸了过去。
  我看的是胆战心惊,万锦荣想试图将那孩子托下来,谁知努力了几次也没成功。孩子的脖子上似乎被打了死扣,非常的结实。
  万锦荣用手召唤珠爷过去,耳语吩咐了一通。珠爷就回来告诉我们,一人去书上扯一条白绫,绕到脖子上,站着不要动。
  我虽然诧异,但见白开做了,我也只好照做。如何扯下白绫无需赘述,总之又用上了爬树的公服。倒是这白绫缠到了脖子上,让人很难受。我本来以为这东西还能当保暖的围巾用,缠上了才发现,这白绫凉的吓人,弄的自己反而更冷了。
  一行人缠好之后,就站成了一排,呆呆的看着万锦荣。
  白开就在我旁边,很小心的把那只大虫子塞到了我得手里,要我攥着。虫子显然也是冻得够呛,刚接到手上就玩命的朝我的袖口里钻。弄的我十分的不舒服。
  白开悄声说,拿住了,以防万一。
  说完我就见万锦荣那边,似乎是将孩子身上的腰带一类的东西摘了下来,跟我们一样缠在了脖子上,站住不动了。
  他人就在孩子的尸体正下方,恍惚看着跟俩人已经连到了一起一样,只觉得有一个好几米高的人站在前面,别提多诡异了。
  这么站了半晌,四周除了冷冽的风,没有任何事情发上。
  我忍不住悄声问白开,这是在干吗?万锦荣怎么不站回来?
  白开嘘了一声道,别多嘴,万锦荣在引那东西出来。
  果然,就在白开说完话没一会儿,雪地里竟然响起了那种特有的有人踩在上面才会发出的沙沙声。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什么也看不见。却见万锦荣微微的动了一下。
  接着,那种沙沙声就朝着我们的方向过来了。
  我能感觉袖子里的虫子也在跟着动,分明感受到了什么。
  这种情况我不是第一次经历了,勉强还算适应。那声音在离我们很近的位置停下,最后彻底消失了。
  一行人还是谁都不敢动,我见白开轻轻地动了下脖子,像是没看见什么。
  我悄声问他,怎么样?解决了吗?
  白开忽然叫道,谁都别动!万锦荣,你用手电照一下我们身边的脚印!
  万锦荣有些奇怪的打亮了手电,扫在我们脚边。
  本来四周就并不黑,雪映的整片大地都是暗暗的红色。手电光一亮起,眼睛第一下没有适应,等到我揉了揉才看清楚。地上的脚印有些奇怪。
  之前我们走过的脚印,已经被后来下的雪盖住了。
  所以眼前只有一行脚印是向前的,是万锦荣的。
  然而让人觉得诡异的是,就在万锦荣的脚印不远处,竟然还有一行脚印。而且是从里面走出来的!
  万锦荣也看出了端倪,用手电追逐着脚印,发现脚印最后停在了眼镜的面前,就彻底消失了。
  我觉得这事情越来越蹊跷了,走出来的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脚印凭空的不见了?
  白开这时跳出了队伍,指着眼镜道,你蹲下,再站起来。
  眼镜愣愣的看了看白开,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缓缓的蹲了下去。
  我还没弄明白白开的意图,更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就发生了。
  只见眼镜蹲下去很容易,但似乎站起来非常的勉强。
  他试了两次,还是没有站起来。
  你肩膀上落了东西!为什么不说!白开伸手一指,我就看见眼镜的脸僵硬的抖动了一下。
  第九章 解局
  我吓了一跳,本能的后腿一步。心说妈的怎么身边总有定时炸弹。
  白开也有些忌惮,跟眼镜隔着些距离,皱着眉问他,现在你选吧?你也是行内的人。
  眼镜立刻脸色就变了,估计要不是站不起来,恐怕人就得跳起来了。一连说了好几个不字。最后还是把目光投向了万锦荣。
  白开也是等万锦荣发话。我呢虽然不知道他们具体在聊什么。但看形式也明白了,恐怕白开的意思是把眼镜也舍掉,跟对那孩子的态度一样。
  说实话,我有些麻木了。他们跟我非亲非故。我也没必要为他们说话。倒是那眼镜恐怕知道我好心,可怜巴巴的看了我好几眼。我这心里实在过不去,只好把头低下了。
  万锦荣远远道,你决定吧!就不再表态了。
  白开坏笑了一声,将外套脱了,人就逐渐靠近了眼镜。
  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妈的这是要劫色吗?没等多想,就见白开一把钳住了眼镜的脖子。另一只手迅速的在眼镜的胸前来了一下。我甚至都没看清白开拿的什么,就见眼镜衣服的袖子已经被划开了。
  白开没停顿,跟着又是一下。顿时就有血喷了出来,地面上本来就是白雪,血落在上面非常长的明显。眼镜起初还很抗拒,可是没有白开的力气大。这下彻底蔫了,脑袋也耷拉下去了,任由血止不住的往外流。
  你扛着他。白开指了下珠爷道,洒吧。
  那珠爷心领神会,居然扛起了眼镜,以万锦荣为圆心,用眼镜流出的血在雪地上画了一个圈。
  最后把眼镜丢到圈外面,自己走了进来。
  眼镜本来体格就不壮实,这下流了这么多血,人已经没了意识了。直接瘫软在了雪地里。血还没停,很快就又染红了一片。
  我看着白开,他还在笑,我从来没想到这孙子会这么暴戾。这他妈跟变态杀手有什么区别!
  白开见我看他,居然冲我眨了眨眼睛。接着跟万锦荣说,现在看你了。
  我虽然带着手套,可手还是很早前就冻僵了。但现在我无比的想抽烟,无奈手根本就不听使唤,即便掏兜这么简单的动作我都没法完成。
  白开见状走了过来,点起一根送到我嘴里。他手上还沾有不少的学,看起来已经凝固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对白开有点不信任了。下意识的闪了一下,才把烟叼住。
  怎么着,怕我了?白开吐了口烟道,我这是在救他懂吗?这流血都是皮外伤,命保住了才重要。不信你看?
  白开伸手一指,我这才看见那眼镜不知道何时已经站了起来。一动不动的。头也没抬起来,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我没多看,因为万锦荣那边同时有了动作。他已经点起了一根火把。火把估计是用他的军大衣做的,因为此时万锦荣就穿了一个马甲。那小孩的尸体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他泼上了汽油,只见他用火把轻轻地烤了一会儿,整具尸体很快就都烧了起来。尸体本来就有水分,加上还落了不少的雪。烧的噼里啪啦直响,顿时就有肉香渐渐地蔓延开来。
  白开没怎么看烧尸体,反而盯着眼镜。
  我知道最后肯定还是得从眼镜下手,就也转过头去看。
  这一看我心里咯噔一下,眼镜这时候已经能动了。正在圈子外头徘徊,想进来似乎又进不来。
  这种画面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看西游记,孙悟空同样也是画了一个圈保护唐僧。
  白开道,看见没,烧他的尸体,他受不了了。不过也没法子。哎小缺,从这个角度像不像在动物园看动物?
  我无心跟白开打趣,死死地盯着眼镜。随着嘭的一声,那边小孩的尸体被烧的落了地。
  眼镜就显得更加焦急了。
  我看了一会儿,眼镜对于这个用他自己的血画的圈毫无办法。干脆过去看那小孩的尸体。
  这时候尸体已经烧得看不出人样了,尸体周围的雪都已经烧化了一片。我捡了一块还没烧光的衣服,果然发现这东西跟龙袍差不多,我对于这个没什么研究,但感觉着我怀疑这上头都是金线。妈的这真是下了血本了。
  白开做了一会儿守卫,就交给珠爷去做。也凑过来烤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