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简单看了看,白开的字很丑,看的我直眼晕。干脆合上叫他口述了。
白开就道:“咱们在衣柜里看到的画,就是在阴河里打捞棺材无疑了。具体打捞上来的是谁,咱们不知道。这也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们需要找到一个稳定的线索。”
白开冲我眨眨眼,我明白了,他说的线索八成还是时间。
白开又道:“我们必须确定,这画上发生的事情,是在什么时候。就算不能有具体的时间,我们也要有一个大致的结论。”白开说着把文件翻开一页道:“江总你看看,这是白董事长我的结论报告。这从阴河里捞人出来,可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缺是很难填上的,所以本人认为,这缺甚至是没办法一次性填上的,所以需要一个长久持续的性的填缺行动!”
我道:“你的意思是这阴河的缺儿还没填上?”
“没错!从现在来看,肯定没有填上”白开把文件又翻开一页道。刚刚说了,这填缺恐怕是个长期工程,所以这填缺的人呢,肯定是一个接一个的前赴后继的死。你想想,能符合这个条件的是什么人?你好好想,答案你是知道的。”
我也是这一宿彻底睡足了,白开的提醒很快让我找到了答案。但我心里还是不太敢肯定这个答案。
“你说的是万家人?所以他们族的人才会不停地死?那这么说的话,那万家宗祠的灵位上,记录他们死亡的日子就是填缺的日子?所以他们才都在同一天死的?!”
白开赞许道,没错!你想想,能跟这件事扯上关系又这么能死的,只剩下万家人没跑了。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你跟我讲过,秦一恒怀疑万家人都改了姓氏,封了自己的门户。你说这是为什么?肯定是怕死逃命啊!”
我不得不开始钦佩白开的分析能力了。万家人不想去填缺,但又不得不去,所以不得已只能改名换姓隐居各地。这的确算是一个逃难的手段。可他们究竟成功了吗?
我道:“那你说那个万锦荣为什么没有藏起来?是因为太出名了?”
白开哎了一声道,不对,这也是事情的关键。按理来说,那个老头钱也挣够了,又是个知识分子,随便糊弄张绿卡是绰绰有余的。可他为什么没有走,又留在这里东放点风声出来说找到了风水学奇怪的地方,西又跟那个六指佬下棋。完全是活蹦乱跳啊。
“你说这是因为什么?”白开还是眨眨眼,看来答案我也清楚。
我想了想,如果一个人有机会逃跑缺偏不逃跑。除了有病,那就是舍己为人了。
我吃了一惊,“你的意思是万锦荣在帮自己的族人争取时间?妈的老头原来这么伟大?”
白开道:“没错,老头只是个诱饵。万家人一定很清楚,这么逃下去,即便再争取时间也仅仅只是治标不治本。所以,他们肯定想通过万锦荣这个诱饵,打一个翻身仗。不过显然是失败了。”
白开把文件翻开到第三页:“当然我们现在只能是做假设,但你看看这纸上的人,都是我通过你的讲述和我自己的了解总结出来的。这些人恐怕都跟这件事有关系。”
纸上有很多名字,排列的很杂乱,可能是白开的写的时候都是猛地想起一个就写上去一个。
上面的名字一个个我都认识,有我,有秦一恒,有从一开始的袁阵刘瘸子,到后来的万锦荣房万金,但最让我意外的是,纸最后的名字竟然是白开他自己。
我指着名字道:“白开,你别告诉我你也是万家人。妈的我受不住。”
“我不是万家人,但我可以告诉你,很多笼街的生意,都跟这件事有关系。我难免也被牵扯了进来。”
我看着白开,说实话,他这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了。但现在的对话他是一改之前的德行,每句话都说的这么正经,弄的我不太好意思怀疑他了。
我道:“那你说,会不会所谓的址簿上记录的根本不是宅子,而是那些万家人都去了哪里?所以这些人才会玩命的找。为的就是要把阴河的缺继续填下去?”
“这我就不清楚了,得真正看过了才知道。不过小缺,我有一个怀疑,说了你可别哭。”白开忽然盯住我的眼睛道:“址簿可能一早就在秦一恒手上,他带你去的地方很多都跟这个名字有关系。”
白开用手指点了点a4纸上的字——宏达集团。
“这个集团在全国很多城市都有楼盘项目,你仔细想想,是不是你们收到的很多宅子都是这个集团开发的?”
我摇摇头,之前真的忽略了这一点。首先,虽说合同是我签的,但签合同时大部分都是带着赚钱的窃喜,根本也顾不上看那么多。其次,我做的多半都是二手房,甚至有一些中间已经几易其主了,就更加会忽略开发商究竟是谁的问题。最后,我对于一个宅子的价格评估,几乎也不会把开发商是谁放在里面,打眼一瞅,随便一走,这物业,环境,房子质量都能有个大概,在上网看一看同一楼盘的均价,完全不用考虑太多。
我道:“你得给我时间去好好查查,兴许的确有宏达集团旗下的宅子。不过这也是难免的,现在做高档楼盘的一共就那么几家。我跟秦一恒去的城市也无非就那么几个有投资潜力的。难保不会碰上。而且宅子收回来都是有专人帮我打理的,我得去问问,是不是很多旧宅拆迁的新开发商是宏达集团。”
白开嗯嗯了两声,继续说道:“我也只是推测,查不查也不伤大局。接下来我们说说在船上的事。我昨晚上想了想,现在的结论无非就是一个,那个老头想重新模拟一下渡船在阴河上沉船的过程。”
听到这儿,我忽然回忆起船上那个六指的话,他们似乎也有一个很大的秘密需要解开。而解开这个秘密就必须要这么做。
我道:“那你说就算模拟了一下沉船的过程,那能得出什么结论?下次避免同类型失误?做数据分析?不可能吧”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那个老头是要借人还鬼,跟我们平常说的借尸还魂正相反。人家都是想找一个躯壳活过来,那老头是打算借一个躯壳去死。”白开动了动身子道,所以,结论肯定跟那个老头有关,他想变成污秽,再来告诉其他人‘底下’究竟发生了什么。这占用着别人的躯壳去死,说起来就是一招障眼法,让阴差误以为死的人是另一个。
我有些迷茫,糊弄阴差?玩的有点绝。我道:“但是他们的打算被咱们破坏了,所以这船上的人瞬间就跑光光了?”
白开道,没错,而且,那个老头不是别人,遗像你也看见了。那个人你是认识的吧?
我瞬间又想起了第一次看见老头遗像是袁阵时的感觉,不由得又开始头皮发麻。
“袁阵根本就没有死,玩了招金蝉脱壳上了别人的身!”白开忽然神秘说道。
第十七章 释疑
我对袁阵的印象还停留在是一个尸体,现在提起来难免感觉怪怪的。
我道:“袁阵没死?那他这是何苦啊?既然要上身为什么不找个身强力壮的,那个老头眼看就是要入了土的人了,就算上了他身还能干吗?妞都泡不动了!”
“你不能把人家想的像你一样,做人要有更高的追求懂吗?”白开挪揄道,不过你的疑问也对,但既然选择那个老头,肯定是有必然的理由。
我看向白开,他用笔在纸上写了一个万字。
我瞬间就明白了,那个老头也是万家人?所以必须用他的躯体去死才有用?否则就没法知道万家人的秘密了?
我连忙追问了好几句,白开连连点头道:“对,只有这个理由站得住脚。不过那个袁阵的立场似乎有些奇怪,既不是来追查万家人的,也不像是万家自己的人。
他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了船上那个脸上有纹身的人。
于是我问道:“那船上那个人呢?究竟是站在那一边的?”
白开脸色瞬间就变了一下道,那个人本来我以为也是像你一样被牵扯进来的。但......
白开用手点着纸万锦荣的名字:“我怀疑那个人就是万锦荣。老头很贼,知道逃不掉,干脆上了别人的身了。”
“你还记得秦一恒家里的那些遗像吗?”白开提醒道。
我连忙点头。白开又道:“我觉得那些人都是万锦荣,不过用的躯壳不同而已。万锦荣在不停地换身体!”
我忍不住啊了一声,合着就连我在视频里见到的那个做讲座的老头也不是万锦荣?
那只不过是它用了很久的一个躯体而已?
然后躯体用了几十年,所有人都以为这个是真正的万锦荣。合着它把所有人都骗了?
我道:“你要这么说的话,万锦荣自己的身体很早前就没了?妈的他是个古代人?”
白开严肃的点点头,之后道:“所以这里头的水太深了,不只是你,连我现在都觉得有可能会淹死。”
我失语了,半晌无法发问。
不仅是脑子里的东西天旋地转,同时我也在考虑,接下来的路怎么走。
白开没理会我的沉默,自顾自的继续讲道,叫你把蝈蝈塞到老头嘴里,就是为了用蝈蝈把他的魂魄逼出来。看看老头身体里的究竟是谁的魂魄。不过那个老头也他妈是条汉子,宁可折寿也要强忍着把蝈蝈吞了。最后白瞎了老子的蝈蝈。
我忍不住道:“妈的你也不想想,人家都准备沉船去死了,还在乎折寿?”
白开猛然叫了声操,当时哪儿能想那么多,光他妈晕船了。倒是秦一恒的那盆血喷的挺即时,老头的局被破了,咱也算是找到了破绽。
我回忆着当天发生的事,才隔了这么久,却已经有些恍惚了。
我跟白开当天聊了很久,除了之前的东西,我俩还探讨着把事情做了更进一步的分析。
分析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弄清这里头的矛盾,用白开的话说,这样再查下去,难保不会再打起来。得分清究竟惹了谁,到时被人偷袭也知道是谁下的黑手。
最后,我俩大致得出了一个我们都认为看着比较真实的结论。
虽然仅仅只是看着真实而已。
首先,万家人一直在逃避一些人的追踪。后来不得已觉得这么逃下去也是死,还不如干脆拼了。所以这中间的很多事,是万家人搞的鬼。
同时,追踪万家人的那些人,同样也是在不停的使着手段,难免做了很多迷魂阵一样的局。
最后,夹在这两方势力中间的,就比如我或者袁阵这些人。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或是自保,在这两家人中间页弄了不少幺蛾子。这三方胡乱地搅在了一起,这才将事情弄的团团迷雾。
白开说想解开,必须取得那两方人任何一方的讯息。否则我们现在连自保都很吃力了,更甭说追查了。
聊到最后我俩都累了,谁都不再做声。
我躺在床上脑袋里一直回忆着秦一恒说的那句话,如果生意继续做下去,究竟是更接近了真相还是逃离了谜底,我不清楚。我只是一个盲目的棋子而已。
我问白开,那你说这生意到底还做不做下去?我是真的想收手了。
白开道:“生意做不做下去还是看你,但有一点我想提醒你,你继续做下去是在帮秦一恒,无论他是敌是友。”
白开的话说的很客观,毫无立场。说完就把房间留给我,让我做决定了。
我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把生意做下去,我总觉得现在秦一恒非常需要我的帮助,如果我现在退出了,很可能会害了他。
他是瞒了我,但我真的没看见他害我。我也不原因相信他会害我。
我把白开叫了回来,告诉他我的决定。
白开倒是很支持,因为他现在抽身也是不可能了,跟我一起查下去,才是正路。
况且,这收宅子也不是白收的,大把的钞票不是一般的诱人。
最后我跟白开约好,各自休整几天。我又在宾馆停留了一天,就先回了家。
回家后我做了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去查我以前收到的宅子跟宏达集团的相关联系。
发现的确有一些宅子是宏达集团开发的,时间跨度很长,之前跟本没注意。
我仔细比对了这些宅子,根据回忆,这些宅子到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有一些的确是不干净,但处理起来非常的容易,几乎没有波折。
第二件事,试着找人去开了秦一恒家的锁。现在我很好奇他家是否跟我在那个复制品里看到的一样。结果很无奈,我找了三家开锁的,没有一家敢给我开,最后我通过熟人找到了一个小偷,没成想,小偷倒是敢做,可是技术不行,门死活打不开。最后我也只好作罢了。
再之后的一个礼拜,我连家门都没出。
我知道生意还是要做下去,无论现在我愿意与否。
但我还是需要一段时间来缓冲一下。
我是真的累了,累到这一个礼拜我连澡都没洗过。每天的活动范围不会超过我床的半米。
白开期间给我打过一次电话,我没接。
就这么昏昏噩噩的过完了一个星期,我才给他把电话播了回去。
白开倒是能理解我的消失,电话里也没多废话。
只是告诉我,有了生意上门,他那边已经拖了一段时间了,让我尽快动身跟他会和。
既然要见人,难免还是要拾掇下。
我换了身干净衣服,好好的刮了个胡子,就直接出发。
我跟白开约在了成都机场见面,等我飞到那里,我俩又一同转机直奔了河北。
飞机上白开把宅子的大致情况跟我说了一下,其实我没什么欲望听。但架不住飞机上实在无聊,就权当听个故事来打发时间了。这个宅子跟我以往接手的宅子有些不同,这套宅子是一套新房。楼盘刚开售没多少时间,整个小区也就住了十分之一的住户。大部分还都没卖出去呢。要卖房的这家在14楼,之前住的是一对儿小两口。俩人是好久前就买了这里的期房,一直等着房子建好后赶紧住进来结婚。所以拿到了钥匙也没耽搁,赶紧欢天喜地的搬了进来。
小区是统一精装修的,邻里虽然还没住人,但起码没有吵闹的装修施工声。这小两口也就乐得一清静。然而住了大概一个礼拜,这家里就开始出现些奇怪的状况。每次男主人下班回家,总感觉自己家里像来过人了一样。可是又找不到任何直接的证据。起先男主人还以为是自己心理作用,毕竟这周围也没什么人气,人难免会有些疑神疑鬼。然而有次无意把事情跟女主人说了,女主人也是有这种感觉。
俩人就专门找了一个时间,佯装出门了,又悄悄的折了回来,潜伏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