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在最后一个,白开已经摸到了开关点亮了灯。屋里的景象一下子一览无遗。
  虽然我知道很有可能发生这样的结果,但真的面对起来还是有点意外。
  这个房间我也认识。
  第八章 重回故“屋”
  起初我也没想起来这屋子在哪里见过。做这行这么久,大大小小的屋子见过太多了,而通常现在的房子,布局装饰基本大同小异,难保没见过相似的。所以我没敢立刻断定,而是在脑海里使劲搜索了一下。
  白开显然对这间屋很生,忍不住哎了一声。也不见外,直接找到沙发就坐了下去。
  那个人倒是很警惕,直接朝里屋去了,看架势是要确认有没有危险。
  我见那人从客厅的拐角拐了进去,视线里就看不见他了。
  只看见里头房间的灯也亮了起来。
  我越发的觉得这里非常的熟悉,肯定不是曾经跟着中介简简单单的过了一次眼而已。我走进去,见那个人这时正蹲在地上,朝一旁的床下看。
  这间屋子里是一张高脚床,现在很少能见到有人家用了。也不知道那个人在床下发现了什么,看的还挺仔细。
  我没打扰他,打量了一下房间的布局。
  我忽然倒抽了一口冷气。因为这房间的另一边是一整墙的书柜。
  我想起来这是谁的房间了!这是那个万锦荣的!
  当初我跟那个假冒的刘瘸子可是在这里下过象棋的,当时我就躲在这张高脚床的底下。难怪刚才一时想不起来,这已经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我心说这万锦荣的房间也出现了,难道他也认识秦一恒?
  否则,按照白开的推论,秦一恒带出来的东西怎么可能在万锦荣身上?转念一想有些明白了,这个宅子最后是被我买下来了。
  难道那些建房子的人把这里也算在我的名下了?这倒是能解释的通的。
  万锦荣的那个宅子当时收了之后,我也没急于出手,后来久而久之甚至有都些忽略了这个宅子的存在了,估计现在还是保留原来的样子呢。我上前几步走到窗台边,我要确认一件事。那就是那个棋盘在不在。
  果然,棋盘还摆在我记忆中的位置。但我仔细看了一下,心里就是一惊。
  这个棋盘跟我记忆中的不一样!
  首先,当初我是从这里拿走了一枚‘马’的象棋子的。可棋盘上的‘马’现在都在,一个都不少。
  其次,最明显的不同就是这棋盘上红方的‘帅’和黑方‘将’对换了位置。‘帅’跑到了一堆黑棋子中间;‘将’跑到了一堆红棋子中间。
  这显然不是无意而为之的,我心说难道这就是这个棋盘本来的样子?我看到的已经被假冒的刘瘸子破坏掉了?
  可这是要表达什么呢?
  我挠挠头,可还是挠不出头绪。
  这时就听见那人忽然在一旁嘀咕了一句话,完全没察觉他什么时候起身站到我旁边的。我吃了一惊,倒不是被他突然出声吓的。
  而是我听清了他的那句话。他说的是,“原来你们中间有鬼。”我赶忙道:“你说什么?什么我们中间有鬼?”
  那人缓缓抬手指着棋盘道:“很清楚了,但现在很平衡,也有人在鬼中间。”语毕他就走了出去,现在看架势,追问是完全没有作用的。
  我看着那人的背影,心说这人知道的远比我想象的要多多的,妈的怎么是个人就比老子知道的多!
  我留了个心眼,仔仔细细的看了棋盘。死记硬背的把棋子的位置记了下来。我的记忆力还凑合,希望到时候用上这个记忆了可不要出差错。
  现在通常是手机不离手,很少需要用脑子记东西了。
  我复习了三遍才算稍微放了点心。
  往外走的时候,我想起来那人之前一直看床下。我也蹲下去瞧了一眼,空空如也。能看见的只有几张破报纸和厚厚的一层灰尘。
  想到当初我趴在这里,还以为未来是他妈大把的钞票和名车。谁能想到我这生意做来做去,最后跑到了这不知道是哪儿的地方探险啊?
  回到客厅,见白开在抽烟。一脸悠闲。
  我坐下来点了一根,问他,接下来我们要继续走吗?你有什么发现没有?
  白开吐了一个烟圈,把我的话复述给了那个人。那人点点头,白开就道:“小缺,现在队长不是我,我只是炊事班的一个普通的战士,你不要太像一只猪了,不然我会忍不住对你动手的。”
  我怒道:你是不是觉得跟我太熟了?白开道:快走吧!他妈的良言苦耳啊!
  我们又跟着那人出了屋子。一下再次从光明跌入到了黑暗里。眼睛还没等适应,我们就又找到了一扇门。确切的说这是两扇门——对开门。
  这两扇门跟刚刚万锦荣的屋子离得很近,我跟白开都有些意外。这间距开始不规范了。
  我忍不住悄声嘀咕:这能是谁家?挺复古啊。白开却道:是挺复古的,我估计刚才那家人把厕所修外头了。
  正说着,那人已经把门打开了。
  我立刻听见了一声无比熟悉的吱嘎声。
  我说不对!你让开一下!打着手电挤过去一瞧,妈的真被我猜着了,这两扇门里面根本就不是一个屋子,这里头空间都不如一个厕所大!
  这他妈是个衣柜!镶进墙里的衣柜!
  我说白开你快看!这是衣柜衣柜!
  白开不耐烦道:我知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房子不比这个难盖多了?
  我听了觉得也是,这房子都能整个复制了,这复制一个衣柜简直再简单不过了。可是我想不明白,这衣柜复制也是用来练习怎么干掉我们的?妈的这里面这么小,还能有几种选择和战术?
  倒立着出刀?还是扎着马步开枪啊?
  我不放心的用手摸了摸,无奈我分辨不出这衣柜究竟是真品还是赝品。衣柜的木头潮潮的,也是挨着水的缘故,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发霉腐烂了。
  我还是不放心道:白开,你说这个到底是真的假的?
  “不知道,要不把你关进去试试?你敢吗?”白开用手指敲了敲衣柜的门又道:“这衣柜到真不像假的,你怎么看?”
  他显然问的是那个人。
  那人没摊开手掌,用衣柜的最上方一直摸到了最底下,没出声。接着人很连贯的直接钻到的衣柜里,顺手就把门带上了。
  我跟白开都挺意外,白开下意识的伸手拦了一下我。“别动,这可能是这个人的屋子。”
  我头皮立刻就有些发麻,妈的这个人真的是从衣柜里冲出来的?难道他真的住在衣柜里?
  要是按照之前的路数,这依次都是跟秦一恒有关系的人的家。那白开说的话显然是站得住脚的。
  可我是一个现代人,又不是什么武侠小说的脑残粉,我怎么能相信这人能住在衣柜里,这怎么睡觉啊?
  我声音都有些颤抖了,道:“你到底认不认识这个人啊?妈的你不是跟他很熟吗?怎么张嘴闭嘴都是可能好像大概也许啊,妈的你是新闻发言人吗?”
  白开用手电照了照自己的脸,一脸的不高兴道:“谁告诉你我跟他很熟了?我只是在特定的情况下选择一个最靠谱的人来搭档,妈的难道要你带路吗?”
  俩人正说着,那人已经开门出来了。一边摇头一边继续向前走。我跟白开互相用手电光在地上晃了晃,算是交换了一下眼色,跟了上去。
  这次很长一段路都没有看到有门,我猜测兴许这里面的房间一共就这么多。这仓库再打毕竟也是仓库,总不能没头没尾吧。说不定这路走到头就会是一个出口。
  我想了想,现在有些问题还是有必要发问的,虽然那人不像是能回答的我的样子,但起码总会有些反应吧,我还能分析一下端倪。
  于是我道:那个,这位,刚才那个衣柜里能看到什么吗?
  那人不吭声。
  我尴尬道:不是,我只是想知道一下,那个衣柜是不是也是别人的屋子一类的。我很好奇怎么睡觉。闷不闷啊?
  那人还不吭声。我越来越没底气了,“一会儿会不会也看见你家?欢迎参观吗?”
  “我家比这里的每一个房子都大,另外,你早就已经参观过了。”那人忽然道。
  第九章 秦一恒的家
  这人如此肯定的说我去过他家,一定是对我有很深的印象。
  可我完全没见过他。
  在脸上纹身,可是非常明显的体貌特征,即便我见过再多的人,肯定也不会轻易遗忘的。
  我有些心虚,心说难道是在船上打架把脑袋打坏了?
  我想叫他说的具体点,一抬头却见他忽然停下了。
  三个人一下子都立在了墙边,那人拿着手电对着墙根扫了几下。既不吭声也不向前走。
  我见他半晌未动,忍不住探头去看。
  只见墙根底下,有很多的灰,堆起来足有二三十厘米高。
  看来之前这里烧过不小的一场火。
  白开也瞧了一眼,道:“我操!这是有人出殡啊?!”捏了下我的肩膀又道:“缺心眼,你一会儿跟紧了,掉队小心把命掉了!”
  我紧张道:“听你这意思这是烧纸钱剩下的灰啊?真有人在这地方出殡?”
  白开摇摇头,用手电光往前扫,只见沿着墙根再往前还有好几堆一样的纸灰。
  “这里很邪啊!”说着他走到了最前头忽然又道:“这儿又有一个屋!”
  我走过去,见白开没有要开门的意思,估计是在等那个人先动手。
  我干脆打量起这扇门来。
  按照之前的套路,这间房子八成也跟秦一恒有关系了。他去的很多地方都是有我陪同的,我兴许看了就能想起来是哪里。
  这扇门很普通,就是一基本款防盗门。我敢说全国百分之六十的住户都是这样的门。
  门上很干净,什么都没贴。
  我把手放上去,一股透心的凉能从指尖传到身体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白开刚才的话吓的,我感觉这门真的有点不对劲。
  这种门我见过实在太多了,即便品牌不同,但做工和外观也都大同小异。
  即便有一些细节不同,在这种环境下也是很难察觉的。
  我完全无从下手分析。
  不过我倒是发现了一点让我很奇怪,之前见到的几扇门,要么是有把手,要么干脆就是虚掩的。反正是伸手就能打开。
  而这扇门不同,相信很多人都用过这种门,这种门本身是没有把手的,需要用钥匙插进去拧开锁头,再拿钥匙充当把手,把门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