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逍遥宫外,聂秋安远远的站在校场一端,而周言身穿铠甲手提大弓站在另一端。谢亦诚,左奎,路承礼等人也站在边上。烈日当空,众人汗如雨下,衣襟也全然湿透了。谢亦诚看着身边的路承礼说道:“军师觉得王上能接得住这一箭吗?”
“王上内力浑厚有力,普天之下难逢低手。不过谢将军的的弓箭势大力沉,利箭无坚不摧。恕我难以猜测。”
“军师看不出来,我却觉得王上虽然内力浑厚,不过想要空手接箭却不甚可能。”
说话之间,只听一声浑厚的声音说道:“王上一定能接住。”
路承礼笑道:“左将军何来如此一说呢?”
左奎一脸严肃的看着校场说道:“王上向来不服输,为了接周将军的箭,这几日可是苦练很久呢!”
“是吗?”
“王上的确向来不服输。”
2、
“来吧!”
“王上,那你可得小心了。”
聂秋安深吸一口气,看着周言道:“周将军,来吧!”
稍顿片刻,只见周言将铁弓拉得好似满月一般,箭锋直指聂秋安。而一旁的聂秋安看得仔细,两眼直直的盯着利箭,两手之间猛的用力之后又松开,双脚缓缓下蹲,时刻准备着。
这时,只听见嗖地一声,铁箭猛的飞了过来。不过速度实在太快,聂秋安顿时有些犹豫,于是只得侧身一躲,让利箭飞了出去。这利箭远远飞出去深深地刺入远处的墙上。这不禁让看台上的人发出几声叹息。
3、
“再来!”
“好!”
话音刚落,只见周言的利箭又飞了出来,看上去似乎比刚才的力道更加强劲了。利箭已经来到眼前,聂秋安却微微一笑,伸出双手朝着利箭便死死抱住。聂秋安虽然内力浑厚,下盘稳固,但是还是被这力道推的连连后退。即便是稳住阵脚之后,双手却已经气力耗尽,不过这利箭却力道未尽。聂秋安双手一软,利箭便刺向胸膛,聂秋安顿时捂着胸口,单膝跪地,低头不语。众人见状连忙起身朝着校场走了过去。周言也连忙跑了过来问道:“王上,怎么样了?”
过了片刻之后,只见聂秋安缓缓抬头睁开眼睛道:“这一箭可真是不得了。”
“王上,你怎么样了?”
聂秋安起身解开衣襟之后,将铠甲解了下来道:“要不是这身护甲,恐怕我早就没命了。”
“王上内力浑厚,实在天下无双。”
“哈哈,等再过几日,我们再来比试。”
“末将遵旨。”
4、
侍从递过毛巾,聂秋安将额头的汗水擦干之后问道:“这几日,怎么样?”
“回禀王上,乐州虽有几处反叛,但都已经归顺了。”
“贱民犯上,理当重罚。如此方可震慑旁人。”
“末将遵旨。”
“对了王上,听闻乐逍遥病情严重了。”
“华洲战况如何了?”
“听闻云啸天力战乐逍遥大军,两军对峙,难解难分。”
“我军休整如何了?”
“士气正盛,三军可用。”
“这几日休息得久了,这寒月冰刀都有些迟钝了。”
“乐逍遥大军如今军心涣散,正是用兵之际。”
“不可,乐逍遥正如困兽,若匆忙迎战,恐怕即便胜了也损失惨重。”
“那依军师看,当如何?”
“大军先行进驻武官,占据有利地势,静待时机。”
5、
一行人缓缓走向逍遥宫中,路承礼一边走着一边说道:“王上,前几日,臣下的提议不知王上思虑的如何了?”
“什么事?”
“如今,我香洲大军横跨丰州,渝州,贺州,乐州,天下得其四,然而八州分而治之已有百年之久,安定民心实乃当务之急,加之王上未有子嗣,理当广纳各州显贵女眷才是。”
“诸位将军与我四处征战也尚未娶妻,军师若是愿意操劳,不如一并操劳了。哈哈。”
“理当如此。”
“你们还不谢过军师。”
“吾等谢过军师。哈哈。”
一阵欢笑过后,众人便到逍遥宫吃饭去了。
6、
乌蒙城外,乐逍遥躺在病榻之上,薛志尹等一众将士围在一旁。乐逍遥强忍着悲悯道:“我等救驾不利,使得君上甍逝,实在罪该万死。”
“将军不必如此,胜败乃兵家常事。”
“薛将军。”
“乐将军有何吩咐?”
“如今,大军围困,老夫病体残躯,而薛将军众望所归,这数十万大军只能托付给你了。”
薛志尹听后连忙说道:“志尹才疏学浅,何敢担此大任?”
“哎!将军过谦了。聂秋安残暴不仁,如今他雄踞乐州,我实在不忍百姓受困。故此希望将军你能为国复仇。”
乐逍遥看着薛志尹,又看了看身边的将士。这时,只见众将士连忙说道:“吾等愿追随将军誓报君上之仇。”
“将军有事只管吩咐,末将岂敢不从!”
“聂秋安野心勃勃,如今他雄踞四洲,心中怎会不牵挂华洲呢?”
“将军的意思是?”
“如今,我军虽然受挫,但乌蒙也同样元气大伤。反而是聂秋安三军用命不得不防,如此大可诱敌深入。”
乐逍遥顿了顿接着说道:“武官乃是重地,也是进入华洲的落脚点,我相信聂秋安必定会争夺武官。故此我意在武官城外设伏。薛将军剑术出神入化,而滇州大军骁勇善战,若是将军能够前往,必定能够大获全胜。”
“将军之令,志尹必定遵从。”
7、
营地里,薛志尹大怒着将手中的杯子摔着地上大怒道:“混账东西。”
“将军,何事如此动怒?”
“乐逍遥这个老混蛋,竟然让我前往武官设伏。”
“如此,将军岂非将寻龙城拱手相让?”
“不仅如此,聂秋安兵强马壮,乐逍遥无非想要滇州大军与聂秋安两败俱伤。如此坐收渔翁之利。”
“那该怎么办?”
薛志尹坐到椅子上叹气道:“怪只怪当时错判局势,以为乌蒙朝不保夕,谁曾想云啸天会突然出现,领着各门各派将死守乌蒙。哎,可气。”
“将军,不如们折返滇州,以滇州兵力,花州的财富,我等自然可以雄霸一方。”
“嗯,不可。如今我等稍有异动必定会被察觉。”
“那该如何是好?”
“此事,理当从长计议才是。”
“将军说的是。”
8、
灯火渐浓,薛志尹独自一人在营帐中休息,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响动。薛志尹警觉的将剑拿在身边道:“谁?出来。”
“不亏是薛师兄。厉害。”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人从门外缓缓走了进来,仔细一看原来是剑雨山庄的鹿鸣。薛志尹不屑的看着他道:“军营重地岂是你能随便进出的。”
“薛师兄,今次前来,乃是有要事与师兄相商。我相信师兄若是听了一定会很感兴趣。”
“是吗?”
“当然。”
“如今师兄困局已定,进退维谷,难道不想知道破局之法吗?”
鹿鸣看着薛志尹顿了顿,又笑了笑道:“将军坐拥滇州大军,如今进不能雄霸天下,退不能退守滇州。难道不是困局?而唐玉已死,以师兄才智难道愿意臣服于乐逍遥?”
“乐将军智勇双全,一心为王上复仇,吾等自然效忠。”
“复仇实乃两败俱伤之举,不若将军退守滇州,依旧可以雄霸一方。”
“是吗?”
“聂庄主有意与薛师兄交好,若是将军能够助华洲剿灭乐逍遥叛军。滇州今后自然相安无事。”
“聂庄主的好意,薛某心领了。”
鹿鸣看了看薛志尹之后说道:“听闻香洲大军不日将会进军武官,届时华洲必定也会出兵援助。薛师兄与华洲乃是同气连枝,聂庄主自然不想在战场之上与师兄兵戎相见。”
9、
薛志尹看着鹿鸣笑了笑说道:“恐怕聂庄主是担心香洲大军一家独大吧!”
“师兄的确是聪明人。”
鹿鸣顿了顿又借着说道:“师兄宏图大志,自然不肯屈居人下。此事还望师兄能够三思。”
“多谢师弟提醒。我自会思虑。”
说着鹿鸣就要往外走去,而当鹿鸣走到门前之时,薛志尹突然说道:“师弟,劳烦带句话给聂庄主?”
“师兄请讲。”
“请转告聂庄主,滇州乃是贫苦之地,不知聂庄可否为滇州谋一份衣食?”
鹿鸣微微一笑道:“此时我自会禀告庄主。若是师兄有意,明日午夜,还望师兄能到营外一聚?”
10、
鹿鸣走后,薛志尹将利剑缓缓抽出,在灯火下映出一道摄人的寒光。只见薛志尹用衣袖轻轻的擦拭之后,看着利剑说道:“多好的剑呀。可惜不能扬名立万,称雄于天下。”
说完只见薛志尹站起身来,缓缓的挥动的利剑,在灯火下,身随剑动,时而颠倒,却又倒而不落;时而凌空而起,可是却又舞而如立。
剑锋划过火焰,却又好似未曾划过一般。薛志尹挥剑在地上写下一个丑字之后大笑道:“可笑,可笑,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