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他很想抽一根。
“七爷。”底下的人知道他的规矩,递上了电子烟。
谢隽来的时候正看见他在抽烟,侧头往玻璃外望,凌厉的五官像利刃出鞘,眉眼之间尽是压迫。
眼里的情绪复杂又汹涌,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七爷。”
“什么事?”
“嫂子、”
一提到这个称呼,贺云屺的心被猛地揪紧了,终于正眼望向他,幽蓝的眸子中似乎酝酿着风暴。
“电、电话。”
贺云屺一愣,按了下手机,黑屏了,什么时候没电的都不知道。
“嫂子给你打电话了,没打通、”
“手机。”
谢隽立马双手奉上他的手机。
贺云屺立马拨通了那个滚瓜烂熟的手机号码,嘟嘟声把他的心紧紧攥着。
“你好。”
电话那头很快就被接起来了,是熟悉清冷的声音,穿透耳膜让人的心情不自觉都变得愉悦起来。
“宝宝,是我。”
显然那边的人愣了一下。
“我手机没电了,抱歉。”
贺云屺让他醒了给自己打电话,倒是自己这边不靠谱了,只是他真没想到顾鹤真的会打电话!
“你在生气吗?抱歉、”开口也变得小心翼翼。
“你之前说要追我的话,还算数吗?”
贺云屺心跳都漏了一拍,「啪嗒」的一声折断了手里的电子烟,吓得谢隽也跟着紧张起来!
还没等他回答,那边又说道:“现在答应,还来得及吗?”
接着手指上的力道突然一紧,他转过脸来盯着谢隽,表情十分克制,眼里却不由自主地漏出一丝难抑的笑意。
每一个字都像踏在贺云屺的心上,然后心不受控制地失重着狂跳起来。
“来得及。”
只要是你,什么时候都来得及。
贺云屺听到自己轻飘飘的声音,尾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
明明答应的话都到嘴边,说出了却是迟迟的滞涩。
谢隽大气都不敢喘了:我tm当时害怕极了!!!
“嗯,乖乖等我,马上就到。”
“七爷?”
他云里雾里地看着贺云屺的表情从阴沉到喜悦的转换,也不知道那位祖宗跟他说了什么。
“备车,去医院。”
“好的,”他跟了一段时候后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开口了,“七爷,我手机……”
贺云屺这才反应过来,凝视了一会儿手里的手机,“你手机通话会自动录音吗?”
谢隽老实地点点头。
贺云屺很满意这个答案,于是行云流水一顿操作把录音发给自己,把谢隽手机上的删除,一气呵成。
“……”其实,我也没那么想知道你们聊了什么。
他还是不敢耽误,给老板递上了充电宝之余偷偷瞄了眼。
贺云屺眉眼都舒展,冰冷的嘴唇有了很好看的弧度,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贺云屺这样开心的笑了。
结果火急火燎的赶到医院被护士告知病人已经出院了。
“七爷?”
“钥匙给我。”
“好的。”谢隽毕恭毕敬地双手奉上,顿了一下提醒到,“现在不宜走海天大桥,会、”
回应他的只是呼啸而过的发动机的声音。
“堵车。”
“堵车?堵什么车,小伙子麻烦你让让,你现在堵着我路了。”一个老太太坐在轮椅上看着被他站了残疾人通道的谢隽就很是无语。
“好的好的,您请。”
*
等贺云屺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到了顾鹤的住所,他们还坐在一起吃了一顿饭。
简单地来说两个人站在一起画面有些突兀,顾鹤穿着随意的居家服,而贺云屺一身笔挺的西装还做了头发,盛装出席的模样让顾鹤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尖。
手上还提了不少东西,是各种滋补品,顾鹤一时间脑子有些大。
这个人,太夸张了。
即使这里已经来过无数次了,也曾在底下无数次注视那扇熟悉的窗户,可是踏进来以客人的身份还是第一次,他坐在沙发上有些出神,今天发生的这一切都像做梦一样,不真实。
顾鹤已经洗完澡了,看都沙发上坐着的那个人,桌面上的东西早已收拾得干干净净了,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他忽然有些后悔把那些话说早了。
他吃了药,身上还有些乏力。
“出去的时候记得帮我锁门。”
说话的时候,困意已经袭了上来,他便将被子一卷,蒙头就睡。
“宝宝,已经十点。”言下之意太晚了。
顾鹤皱了皱眉,睁开眼睛看着杵在门口的那人,“那你给司机打电话、”
“不了,我怕你伤还没好,我留下来照顾你,你先睡。”
“......”
他是扭伤又不是残疾,要什么照顾。
我看你是想趁人之危。
结果一个翻身不小心压到了受伤的脚,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怎么了?”贺云屺连忙走过来,半蹲着为他查看脚上的伤口,温声问,“上过药了吗?”
他们呼吸有一瞬重叠在一起。
这个姿势怪怪的,看起来像求婚。
“嗯。”
贺云屺的身上还残留有淡淡的电子烟香,夜将他笼罩,烟香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