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不许动!”老婆婆冲万卓南撕声吼道。
万卓南似乎从来没有听过老婆婆这么大声地冲他喊话,站住了。
“奶奶,你这是……怎么了!”
老婆婆取过一旁的茶木拐杖,扶着拐杖往外走,我和木棉花赶紧上前,一左一右地扶住了她,老婆婆跨过门槛,又冲万卓南喊道:“给我站好了!”
万卓南站住不敢动。
老婆婆绕万卓南走了两圈,压制着内心的激动看着自己的孙儿:“阿南啊,你有没有发现,现在的你与此前有什么不同吗?”
万卓南看了看自己,目光又停留在黑水滴上道:“刚刚黑水滴都被太阳晒得冒烟了,我估计是坏了吧……”
老婆婆没忍住,扬起茶木拐杖给万卓南来了一下“阿南,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我!”万卓南这才反应过来,又上上下下看了一遍自身,苦着脸说道:“奶奶,哪有不同啊,我还是原来的我,废物一个……”
老婆婆激动的全身都在颤抖:“阿南,你没发觉吗?你现在站在太阳底下,你不怕阳光了……”
“是吗?”万卓南抬头望向天空,炙热的太阳让他睁不开眼来,虽说双眼被晒得泪流不止,万卓南却在笑,他又蹦又跳,拥抱那并不存在的阳光,最后跪在了老婆婆的面前,痛哭流涕道:“奶奶,奶奶,我的病好了,我不怕阳光了!”
老婆婆也是两眼浊泪,她拭去眼角泪水,一脚将万卓南踢倒在地道:“你这病,多亏了陈烦小先生的点拨才好的,你在我眼前流什么马尿啊,还不赶紧谢谢人家去!”
万卓南来到我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道:“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让我重见天日!……”
站在太阳底下的万卓南与屋里的万卓南判若两人,屋里的万卓南阴郁,羞涩,而此时的万卓南眼中有着奇异的光彩,就像是一个困于孤岛上的人看到了来救援他的船队一样,眼中满是希望。
我也准备见好就收,对万卓南和老奶奶道:“老奶奶,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
老婆婆拦住我们道:“等一等!”招呼我回屋坐下,将万卓南也叫了回来,看着我道:“陈烦小先生,也坚我老眼昏花了,没看出来你是位懂行的先生,失礼的地方,你可千万别见怪啊!”
我赶紧摆手道:“老婆婆,你可别这么说,懂行算不上,连门槛都没有踏进去过呢!”
“你就别和我客气了!”老婆婆将黑水滴往桌上一摊道:“小先生,能和我说说,这块黑色的小水滴到底有什么古怪嘛……”
我顺手拉万卓南一把,就当是报答他的一饭之恩了,至于他家里的事情,我不好多说,不过老婆婆问起,我却不能推说不知,想找个借口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打了个哈哈说道:“那啥,玉这东西容易沾上阴邪之物,特别是老器,我看这玉就有些年月了,可能是沾染了些阴邪之气,而万哥又将黑玉带在身上,久而久之,就难免受到影响了!”
“陈烦小先生!”老婆婆神情肃然地说道:“你还是跟我实话实说吧,是不是有人害我家阿南!”
在我和老婆婆说话的当口,万卓南一直垂着头,似乎是在想心事,听老婆婆说有人要害他,万卓南终于鼓足勇气,抬起头来,看着老婆婆道:“小陈先生救了我,也解开了至关重要的扣子,让我看到了真相,奶奶,我知道是谁要害我了!”
“谁啊?”老婆婆赶紧问。
“我哥哥!”万卓南目光坚定地道。
“你说阿北!”老婆婆摇头道:“阿南啊,你别瞎想啊,阿北是你哥哥,他怎么会害你呢?”
“奶奶,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啊!”万卓南的脸上现出痛苦的神:“我不是信口服说,我这么说,是有理由的,这块黑水滴,是哥哥送给我的,他说是街上买的玻璃坠子,但是小陈师傅的话奶奶你也听到了,这不是什么玻璃水滴,而是一块黑玉,哥哥骗了我,而且,时间也对得上,我就是戴上黑玉之后,才身体不适,因为无法再上班,不得不辞工回家!”
老婆婆听到这里,身子晃了晃,又说道“可是,可是,阿北他为什么要害你啊!”
“原因很简单!”万卓南看着自己的奶奶道:“奶奶你还记得我和哥哥出去打工的第一年吗?与我一起的还有一个女孩,名叫袁爱琴,也就是我现在的嫂子,其实她一开始喜欢的人是我,因为哥哥也喜欢她,我怕我们两的关系公开之后, 哥哥会难过,就和爱琴妹子,不,现在应该叫嫂子了,我和嫂子商量,再做两个月,等我们拿到工资之后,就换一个厂,这么一来,因为很少见面,哥哥也不至于那么难过……”
“但是,在我和嫂子商定换厂后的一星期,也是我的生日,哥哥在我的生日宴会上送了我这个,我很喜欢,当时就戴上了,因为庆祝的时候是晚上,从饭店回到宿舍,什么事情也没有,但是,第二天我就不能见阳光了,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我去医院检查,担心自己吃错了东西还洗了胃,但是怎么都没有用,再后来实在没办法在广东工作和生活,我就回来了,一直到现了!”
“哥哥为什么要害我?是为了抢我的女朋友!”
万卓南说到这里,眼中闪过恨意,年轻人的世界,比其它年纪的人节奏快得多,耽误一年要耽误多少事情啊,更何况是六七年的时间?在这六七年的时间里,他曾经的女朋友袁爱琴成了哥哥的女朋友,再然后结了婚。
结婚之后两口子努力奋斗,在县城买了房,而且袁爱琴也已经怀孕了。
而万卓南在这失去的七年里,一无所有,也多亏他能重见天日了,让他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听完万卓南的描述,老婆婆皱巴巴的嘴都合不拢了“这这这……”她也许是想要谴责万卓北,也许是要安慰万卓南,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