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综合其它 > 夫郎家的赘婿首辅 > 夫郎家的赘婿首辅 第379节
  “那打仗就不去了,我看小孟听你的,你说了他准答应。”
  “我知道。”霖哥儿低眉顺眼的,语气还带着几分柔和来,说:“但他想去,我就支持他,阿娘我不怕守着家寂寞。”
  李母劝来劝去,霖哥儿说话还是不高声的乖巧柔和腼腆,可最后出了房门,这是一件事都没劝定,白费嘴皮子了。
  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昭州黎府这儿过大年,军营里前一个月是没停歇,论功行赏的,最关键的是把南夷打下来后,如何安顿——占着守着地方。
  其实原先轨迹中,历无病把南夷他血缘上外家亲人一脉给杀完了。自然也是有缘故的,原本中,容二没来戎州,历无病自然没遇到容二,被设计引诱进了南夷阵营中,也是俘虏囚禁威逼利诱各种手段。
  历无病也是九死一生逃了出来,几经周折想回大历想回军营,结果听到的就是大历坚决的话,意思南夷要杀就杀,不会为历无病费一兵一卒的,遑论城池。
  那时候历无病说了那句话:南夷害他叫他杂种,大历嫌他恶他,他到底是什么人。
  后来活下来历无病就变态疯狗了,谁都拴不住,凭着功绩层层上爬,杀的像是地狱催人命的,谁都怕此人,一次对战取了南夷王的项上人头。
  但让历无病杀外家一族,甚至屠尽了南夷整个王族,还有导火索。
  历无病杀南夷王功绩太过耀眼,当时五皇子的天顺帝自然忌惮下了,便招人回京试探——五皇子的天顺帝还想留这条疯狗命跟二皇子斗,结果历无病的生母仪太妃,是想要历无病的命。
  一匕首刺进了历无病的胸口,若不是历无病躲避,定会当场暴毙。
  仪太妃当时说了许多,反正历无病浑身血从仪太妃宫中出来,是彻底的疯了变态了再也没有一丝亲情留恋,然后第二年就攻了南夷。
  此后再也没南夷南姓王族了。
  自然如今不是,历无病在第一次绝望时,遇到了相救的黎府,遇到了容烨,他原先靠着杀,杀光了外家一族,杀光了大历的亲手足,得了疯狗暴君的称呼。
  现在,除了南夷新王,其他南夷王族只是被扣押,等候天顺帝旨意。
  不过该来的还是来了。
  半个月前,天顺帝招历无病回京。
  第210章 功成首辅47
  天顺五年大年初一,京城宫里。
  年三十就开始下雪,一连断断续续下了两天,今天才停下来。寅时刚过,宫里几道门的小太监便拿着扫帚开始扫雪,手冻得红肿,想停下来哈个热气暖和暖和,便被呵斥。
  “干什么呢!赶紧麻溜的。”
  小太监便不敢停,手下继续扫雪,不由心里感叹,也幸好今日他当值,雪给停了,不像前两日,这前头扫完了一回头又是厚厚一层积雪。
  不过动起来了,一会会倒是热的人冒烟。
  积雪扫到两道,留给贵人主子走的,天还麻亮,就听鸾轿铃铛声,太监们纷纷跪地——他们这些无根的洒扫粗使太监,连给主子请安问好的资格也没有,只有安安静静的跪着等着贵人走了。
  三抬鸾轿走了没影,太监们这才起身继续干活,看着鸾轿去的方向,不由眉飞色舞的,心里想,圣上真是龙马精神,一夜就三人。
  去年大选,宫里充盈了许多,正经秀女多是五品以上官员家中年龄合适的女郎,凭着家世、才貌,多是封了婕妤,搬进来各宫娘娘的偏殿中,这些贵人都是有品阶的。
  还有一部分则是住了春意园——此园原是戏楼,前年圣上让修建过,如今气派的不得了,又扩大了一圈,去年大选后进宫的秀人,进了此地。
  这些秀人乃是各地进献的美人——家里父亲不是做官的,或是普通白身百姓,或是商贾,总之就是没倚仗,光凭好相貌或是舞姬这类,能留下送进春意园都是看天顺帝的喜好定的。
  因此自打去年定了后,圣上十分喜爱往春意园去,有时候不得空了,还去派鸾轿接春意园的美人前往紫宸殿,一般都不会选一人。
  若是官家小姐出身的贵人们,天顺帝颇有顾忌倒是不会这般乱来——他昨夜敢乱来,第二天案桌上就放着御史大夫谏言的折子。对着这些以色侍人的玩物来说,前朝上多是不会开口得罪圣上的。
  不过是几个女子罢了。
  现如今天顺帝更是多爱流连春意园,如今不包括女郎,前段时间又有人给天顺帝进献了一位美人,乃是个哥儿。天家重子嗣,加上先帝在时不喜哥儿,因此宫里没这哥儿秀人习惯,如今天顺帝一朝得了新鲜,之后就宠爱哥儿许多。
  夜里时常叫两个美人一个哥儿作陪。
  总之就是玩的尽兴。
  去岁时,丰州并肩王打到了京城,天顺帝带着人跑了,回来后听到林太傅以死相逼,劝退了老二,天顺帝还感动了一二,说什么不玩乐要励精图治,结果同年就把春意园给修起来了,等里头住进了美人后,更是在朝政上没了心。
  面对林太傅的劝诫,天顺帝便让林太傅好好休养莫要劳累了。
  破罐子破摔了。
  天顺帝时常喝酒流连美色,抱着这些害怕他敬畏他的美人发泄情绪,这些美人家中没势力,他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这些人的性命他捏在手心中,看什么脸色顾念什么前朝势力?
  有时候喝的酩酊大醉,嘴里还呓语梦话,大致意思就是老二迟早要再杀回来,朕坐在皇位上能痛快几日就几日,还学什么怕什么。
  不过下半年时,戎州那边十四先是杀了南夷的新王,之后又把南夷给打了下来,两大喜讯,让天顺帝也有了几分精神——
  从原先坐在龙椅上战战兢兢时常做噩梦,梦到辅政王提着刀剑将他斩杀,这样朝不保夕的才放纵取乐,到了如今,那就是老二和十四狗咬狗打起来,没准他还能多做几年也不用死。
  赵家人死完了,老二肯定不会放过他,肯定要杀了他报仇的。天顺帝心知肚明,所以时常担惊受怕,而后喜欢上饮酒取乐。
  年前时,天顺帝难得精神好好办公了一个多月——小朝会是不迟到不早退,奏折也批改完了,不管好不好,总之是办公状态有了。
  朝廷中一些老官见了,颇得几分欣慰,觉得圣上长进了。
  诚亲王时常进宫伴驾,听天顺帝说起十四不错。
  “五哥你说十四能不能把老二给灭了,到时候没了老二,朕这位置岂不无忧了?”
  诚亲王先温顺说:“圣上圣明,老二这逆贼常年打仗,他如今年迈,自是不敌年轻的十四弟——”
  “对对,也有这方面的理,熬都能把老二那逆贼熬死。”天顺帝一听心里痛快。
  紧跟着诚亲王话音一转,“就怕十四弟年轻气盛,兵权在握心大了,到时候成了第二个老二。”
  “这倒不会。”天顺帝说的顺口也轻视,“那杂种你我又不是不知道,以前挨我教训了屁话都不敢放一个,只知道躲,不过就是用的顺手了,等用完了……”
  用完如何,并没直说,不过皆心知肚明。
  诚亲王赞圣上圣明,“是我多虑了。”又叹了口气,“老想着万一呢,人不在眼前,独揽大权谁知道会不会变。”
  天顺帝便摆手,“五哥你这多想的毛病还是戒掉,老拖拖拉拉的,什么事都要三思四思,算来算去的,这什么好东西放你跟前抓不住不得没了?”
  “臣不如圣上。”诚亲王低头顺眼道。
  这事便作罢,结果没两日,天顺帝便下了旨意,让使者快马加鞭去戎州传信,招十四进宫过年。天顺帝到底还没傻全,虽是心底轻蔑瞧不起十四这个杂种,但还用的上,且十四刚立了大功,在圣旨上说的很天家亲情,想弟弟了,十四弟快回家过年吧,朕给你封爵位。
  十四还是皇子,连个爵位都无。
  诚亲王当时听到探子消息,便勾着唇笑的笃定,他这蠢货弟弟,做事鲁莽后却又怕担责任,回头要睡不着左思右想了,而后再听他的。
  十四那杂种他现如今自然是不会动,还想看十四和老二打起来,这次让十四回来,不过是给蠢货老六埋线,一点点地铺,慢慢的铺,密密麻麻的,以后若是十四赢了,那就牵扯了线出来,让老六知道十四早有造反之心——既是无,也得必须有。
  杀立大功的大将,谁还会服老六?
  若是十四不敌老二死了,那就更好,让老二杀完了……
  京城外十来里处,二十来人骑着马的队伍,各个穿着盔甲,腰间别着刀,带头的自是历无病,满面的冰霜,更显得人戾气重。
  无外,昨个儿路过休息的小镇子上,容烨说他就不进京了,“我在此处等你回来。”
  “也好,京里那些东西,省的给哥你添不痛快。”历无病道。
  容烨说了几次都从黎府出来了,不必遮掩身份,十四怎么说也是皇子不必叫他哥,可十四依旧如此,后来容烨就不说了,懒得费口舌。
  “你此去京里,怕是圣上忌惮故意会刁难你,你别动怒,凡事能忍则忍——”容烨此时还有些不放心,但他确实不想进京,起码此时不合适。
  即便是乔装打扮进了京城,去了宫里,若是被人认出来,节外生枝倒是不好,不如他在此等候。
  “装窝囊挨欺负我自小就会,哥你放心吧。”十四道。
  容烨听闻蹙眉,想到以前在宫里读书的日子,十四是老挨欺负,他说:“情势比人强,我们只是暂且忍让,委屈你了。”
  “我知道,我不放心中的。”十四笑了下,有些小孩姿态,说:“哥,等我早早回来接你,咱们回戎州过年。”
  “回去就迟了,年早都过完了。”容烨见十四耷拉着眉眼,倒是有些好笑,面上不显,说:“等你回来再说。”
  第二天一大早十四带队伍出发时,临行前,容烨递给了十四一个红包,说:“在黎家时,每年年三十都会有红包的,昨日赶路忘了,今天初一,新年快乐历无病。”
  “新年快乐我的哥哥。”历无病接了红包放进胸口,“我什么都没准备,哥你等我回来。”
  “不必准备,去吧。”
  历无病便不再耽搁,带队伍启程了,只是留了两个兵在客栈。
  一出镇子,历无病脸上就没了刚才同容烨说话时的几分稚气和烟火气,越近皇城京都,脸上越是难掩的冰霜,快中午时到了京城门口,守门的士兵询问,一听是戎州军大将军,顿时眼中钦佩,立马放行。
  十四一路骑行穿过平安正街到了宫门外,下马接受检查。
  紫宸殿刚用过午饭的天顺帝听到消息,说了句:“倒是赶得快。”
  “十四如何表现的?”
  太监总管便近身学了一通,十四皇子宫门前下马,仔细接受盘查,卸了兵器铠甲,而后让随行兵都候着,他一人进来,如今快到了紫宸殿门口……
  天顺帝一听,当即是得意,他就说的没错,十四这杂种哪里敢有那种心思,窝窝囊囊的,五哥还小心谨慎的,对十四倒也不必如此。
  “宣他进来吧。”
  十四进殿,利落行大礼,跪拜,口中称呼圣上万岁。天顺帝做样子还是会的,亲自上前扶起了十四,口称:“十四弟,好久没见你辛苦了,咱们兄弟二人何必见外。”
  “礼不可废,臣还是守着规矩好。”十四言语几分鲁莽几分退缩。
  天顺帝更是放心舒坦,拉着人去了偏殿坐在软塌上,“这里有火龙,你瞧瞧,朕才注意到你还穿着单衣,快去拿了衣裳来,就取朕的。”
  十四盔甲一除便是黑色单衣,立即下跪,说不敢惶恐。
  “这有何,不过一两件衣裳。”
  十四不敢要,但天顺帝热络硬给,十四便诚惶诚恐的换上来了,十四去换衣的时,天顺帝便坐在软塌上脸上眼底还都是得意笑容,拿了毛巾擦了擦手,刚碰了十四,脏兮兮的。
  等换好了衣。
  天顺帝招呼十四来坐,十四便服从坐在离天顺帝不远处,规规矩矩的,天顺帝笑了笑,说:“当时通知的紧,没想到你来的倒是快。”
  “臣弟不敢耽误,日夜兼程的赶了过来,不过路上下雪路上难行耽误了些,不然年三十能赶得及,还请圣上赎罪——”说着起身便要跪。
  天顺帝挥手,太监总管便去扶了十四皇子。
  “朕知道你听话,坐下吧,也不算晚,正好赶上宫里家宴,年前你立了大功……”
  这一说便是半个多时辰,等天顺帝谈兴尽了,才惊觉,“耕忠,什么时候了?”
  耕忠是天顺帝身边的太监总管。
  先帝在时,身边有个汪泽田,是先帝亲自取的名字,说是寓意不错。后来天顺帝登基了,便效仿先帝,给他身边大太监朱贵换了名字,叫朱耕忠。
  “回圣上,已经未时三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