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到这份上，再强求就显得不礼貌了。
几乎是竭尽全力才没有直接在他面前哭出来，趁宋琛不注意，易书月单手扶着他肩膀，发泄似得在他靠近锁骨的位置狠狠咬了一口，确定留下了自己的痕迹，才头也不回地跳下床，飞奔着离开这里。
直到坐电梯到了楼下，易书月才发现自己穿得还是拖鞋，也没有带手机。
她只穿了很薄的一件t恤，夏季温差大，尽管空气中闷热感明显，夜风吹过来还是会有点小冷。
也不是没想过发脾气，大骂他一顿，但这事儿她好像也没有特别占理。要是别人知道，她和男朋友第一次闹矛盾是因为他不愿意和她上床，谁听了不说她一句神经病。
而且宋琛肯定不会和她吵的，他只会平静地等她发完火，等她自己消气，又屁颠屁颠地回去找他。
她这次绝对不会再主动找他的。
那时候南城对于路边摊的规范并不严格，晚上九点左右街边依旧灯火通明，随处都能听见摊贩的吆喝声，臭豆腐和烤串的香味隔着几十米都能闻到。
今天晚上其实已经吃过菠萝饭了，但过去几个小时，还憋了一肚子火，这个时候就会很饿，很想吃东西。
再加上宋琛怎么都不肯告诉她那家很好吃的菠萝饭是谁做的，她想吃只能从他这里蹭，想到这易书月更不高兴了。
刚好路过一家卖臭豆腐的小摊，摊主是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看起来已经上了年纪，但手脚依旧很灵活。
他刚送走一对来买臭豆腐的情侣，女生和她身高差不多，男生也就比她高一点，一只手揽着女生的腰，两个人的影子几乎依偎在一起，擦肩而过的时候，易书月看见他微微偏头，女生将一块臭豆腐喂进他嘴里。
两个人的外表都不算出众，是放在人群里瞬间就会被淹没的类型，可是他们幸福又快乐。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就宋琛那个烂性格，除了她谁还能忍得了他，他还一点都不珍惜。
宋琛不可能陪她一起吃这种路边摊的，要是他在这里，肯定要说半天路边摊对健康的危害，然后不让她买。
谁不知道路边摊又没营养又不健康，可是它好吃啊！
“小姑娘？”大抵是她的走神太过引人注目，而且还是站在人家的摊位前，老爷爷笑呵呵地喊她，“买一份尝尝？叁块四块五块的都有，看你想要多大分量的。”
易书月确实很心动，可是她没带钱。
也没有带手机。
易书月越想越憋屈，还觉得自己这个行为很蠢，明明惹她不高兴的人是宋琛，结果她在这里买不起叁块钱的臭豆腐，宋琛还美美躺在家里刷手机。
她抿了抿唇，脸和耳朵都红了起来，不太好意思直说自己没带钱，只好支支吾吾地说：“我，我……”
老爷爷似乎也看出了她的窘迫，笑呵呵地开始炸臭豆腐：“没事，我不收你钱，陪我聊聊天就好，刚好没客人。”
易书月松了口气，聊天她还是比较擅长，以前经常把她爷爷奶奶哄得心花怒放的。
老爷爷说以前都是和老伴儿一起出来摆摊的，前两天老伴在家里摔了一跤，现在腿脚不太利索，才只有他一个人。
他还说他有个女儿，嫁了个好人家，虽然现在住在外地，但每周他们都会打视频电话，有时候还会把孙子孙女领到他们这边来玩。
说完自己的情况，他开始问起她：“和男朋友闹矛盾了？”
易书月挠挠脑袋，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含糊着说：“观念不一样，出现了一点分歧，他把我赶出来了。”
本来想问有这么明显吗，想到自己没梳的头发，身上的睡裤和拖鞋，又觉得这个问题没什么必要。
“把你赶出来了？”老爷爷把炸好的臭豆腐递给她，评价道，“这男朋友可不兴要啊，你长这么漂亮，不缺他一个。”
“也不算赶出来吧……”易书月塞了个臭豆腐进嘴里，满足地眯着眼，想了想才说，“就，我想做一些亲密的事情，他一直不愿意。”
“我觉得他可能不太喜欢我，朋友们都说男生表达喜欢的方式就是亲密，可是他很少主动。”
“上哪儿来的这套理论？”闻言，老爷爷笑得乐开了花，“每个人表达感情的方式都不一样，你们年轻人不是最忌讳那个什么，以偏概全了吗？你这样让那群闷葫芦怎么活？而且你看着年纪还小，在这方面多注意点挺好的。”
“他们怎么活又不关我的事……”易书月越说也开始觉得自己没理，只好小声碎碎念，“反正今天他说得话让我很难过，我肯定不会回去的，爷爷您能不能借我下手机，我给我朋友打个电话……”
“可以啊。”老爷爷爽快道，“不过，你要不要和你男朋友先聊聊再做决定？说不定他出来找你了呢。”
“有什么好聊的。”
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听见宋琛的声音：“他不可能出来的，让他一个人在家里待着吧。”
“易书月。”
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紧接着，一道颀长的身影来到她身侧，宋琛的声线依旧平静无波，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的声音好像带了点喘。
“麻烦您刚才照顾我女朋友了。”宋琛稍稍鞠了个躬，礼貌致谢，“一共多少钱？我扫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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