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九点。
“就是这里啦,靠边送我下车就行。”凌雪玫转头对驾驶位上的任时然说道。
一大早起来腰酸背痛的她,陪两位老人用了早餐后便打算出门。
谁知遇到了早就在车库等候的任时然,胳膊拧不过大腿,何况是免费劳动力,只能让他将自己送来比赛排练厅门口。
任时然人模狗样地先下了车,替她打开了车门。
凌雪玫刚下车门,抬起头就看到不远处站着的傅寒深。
她有些惊讶,却还是开了口。“寒深哥哥早~”
男孩大步流星向她走来。
秋天的伦敦街头,17.8岁的年纪,颀长的身姿搭着米黄色长款风衣,配上短款马丁靴,走起路来衣袂飘飞。
英挺的鼻梁下,唇形略薄,透着一股冷峻无情之意。
很快走到二人跟前站定。
“早。”傅寒深对二人说道,任时然微微颔首回应。
“那舅舅,我们就先进去啦。”凌雪玫转身对任时然说道。
“嗯。”然后伸出手摸了摸凌雪玫的头,被女孩“啪”地一声打掉。
“舅舅你弄坏我的发型了。”她不自觉的嘟了嘟唇。
一旁的傅寒深则明显察觉到二人关系的拉近,不经意间余光看到了女孩脖颈上的吻痕,仿佛抓到了些什么。
再看向任时然的眼光已经变得截然不同。
任时然的感知何等敏锐,自然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顺着他刚才的视线看去,也明白了什么。
对视中,傅寒深掩盖不住的愤怒与任时然略带得意地目光相撞。
突然,任时然伸手拍了拍傅寒深的肩膀,仿佛在说“你还差得远呢。”
上了身后的帕拉梅拉,扬长而去。
余下“懵懂无知”的凌雪玫和一大早就怒火涌上心头的傅某人。
吻痕是她故意留下的,真想要遮挡,她当然不会吝啬那点遮瑕液。
碰了碰身旁的某人,拎着新款的爱马仕毛绒小包率先迈开了步子。
毕竟属于跨国的正式比赛,参演人数众多,主办方特意花了大功夫安排了科文特花园皇家歌剧院作为决赛场地。
纯白色的主体建筑,一排高大的古典罗马柱,古典与现代的碰撞,古老的艺术氛围烘托下。
令此次参加比赛的学生们都格外亢奋,除了刚才就一直在走神的傅寒深。
“寒深哥哥?可以给我拍个照么?”少女扯了扯他的衬衫袖子,问道、
“啊?好。”男孩少有的失神,凌雪玫倒也没点破。
只是整理了一下衣服,站在门口的喷泉雕像前站定。
“寒深哥哥要拍么?”男孩轻轻摇了摇头,“那寒深哥哥和我合个影吧。”
说罢,也不管对面之人的反应,就拉过一旁的路人用着流利的英语请求帮忙拍个照。
之后是按部就班的集合、排练、以及观看竞争对手的排练。
来自五湖四海、不同肤色、不同语言的同龄人汇聚一堂。
傅寒深一直紧紧跟着凌雪玫,好几次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开口,直至家里的车来接她回家,看着她上车远去,消失在人海中。
失魂落魄般回到酒店房间,跌坐在床榻上,满脑子的困惑。
他想问昨晚发生了什么?
更想问那不是你的舅舅么?
你是被强迫的么?
你和陆景云到底是何种关系?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种种疑惑萦绕在他的心头,少有的烦躁感萦绕。
是他17年游刃有余的人生中少有的挫败。
他几次想要开口,却不知道以什么身份立场可以发问。
说到底,他们也不过是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而这样的人,还有两个。
他并不是唯一。
哥哥么?这个身份连他都有些心虚。
因为他并不甘心只当她的哥哥。
种种疑问与突如其来的无力感蔓延至全身,令他今日的钢琴排练都心不在焉。
这是他以往绝不容许发生的事情。
他对钢琴的热爱与专注,来自于对母亲的思念与缅怀。
但是今天,他发现他今天做不到。
他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在意他的女孩。
房间内的静谧至深夜,床榻上的人陷在自己的思绪中久久回不了神。
这些,此时在庄园房间内已经准备赤身肉搏的两人当然不会知道。
让我们给最早开窍却最晚吃肉的小傅童鞋点个蜡,吃了几天肉接下来走走剧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