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的伦敦,黄叶飘零,格外地有一种秋的哀思。
他深爱着的女孩、也是在这样的日子里,倒在血泊里,在他怀中永远的闭上了眼。
叁年了,他始终不敢回想那一幕。
那年他准备读完硕士,女孩按部就班的准备念完大学,他们准备订婚、结婚、生子、终老。
养父母虽然对她的家世颇有微词。
但是他愿意尽最大的努力证明给养父母看,他并不是只有通过联姻才能体现价值。
没能用联姻带来的利益,他以后会补上。
可他的设想成了空,他再也没有了这样的机会。
晚秋的清晨,些许凉意的微风拂过面颊。
男人裹着浴袍,难得地没有去晨练,而是静静地站在露台上沉思,手边的咖啡早已凉透也毫不在意。
在女友意外身亡以后,他早已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心态。
他的世界又只剩下他自己了,虽然这样想对从小养大他的养父母很不公平。
他被领养时,他其实已经有记忆了。
记得事,认得人。
他其实是被“退货”过两次的人。
当然,这种事在孤儿院里并不少见。
领养者就像领养阿猫阿狗那样,想要就领回去,不想要了就找个借口退回来。
只不过,他比阿猫阿狗好一些,被遗弃的阿猫阿狗只能路边流浪,而他,起码被退回来后还有个栖身之所,还有口饭吃。
在被任家领养之前,5岁那年一对非裔夫妇以“肤色不同,看上去就不是亲生的,融入不进他们家的氛围”为由,把他送了回来。
可是带他走的时候,他们明明说很期待新的血液、肤色加入他们的大家庭。
然后是一对多年不孕不育的丁克夫妻,带他走的时候对院长保证“一定视如己出”,后来没多久,那家太太意外怀孕,以“精力不足”为由,送他回来了。
这些事,清楚地刻印在他的脑海中。
现在回想起来还有些可笑,哪家会因为怀了二胎就把自己亲生孩子送走的?
什么“视如己出”,都是屁话。
哦,还真有,他的父母不就是么?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将他遗弃,但是“遗弃”亲生骨肉这一点,他父母倒是做得很绝。
大冬天,把甚至称不上衣服、仅有一张破布包裹着的他放在孤儿院门口。
之后就与他们再也没了干系了。
从那以后他就再也不相信这些大人口中虚伪的谎言了。
在遍地是白皮肤蓝眼睛的孤儿院里,他算是个“异类”。
没人愿意和他玩,总有帮工照顾不到、看不到的地方,他只能受欺负。
在一次次欺辱、戏弄中,他下定了决定,他一定要离开这里。
下次,下次他一定好好表现,因为他已经认定,不管在哪里,都不会比孤儿院更差了。
好在上帝为他关上了门,却又打开了另一扇窗。
在第二次回到孤儿院不久,他遇到了任家夫妻。
不管现如今有多少间隙,依旧记得那一天的早晨,或者说,他获得重生的那个清晨。
在他抬头看到在笑容满面的院长的陪同下,衣着考究、气势不凡的养父母时,他就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因为他们是这里鲜少出现的黄皮肤黑头发。
而他们,也在院长的目光中,很快注意到了他。
他仿佛用尽了六年来最大的勇气,走上前去用磕磕绊绊的英语做着自我介绍。
他出生就在英国,长大也在英国。
所以,除了肤色人种,他其实并没有什么优势。
但是,那块破布上写的“然”字。
他后来问了来孤儿院做义工的大学生,知道了上面的字是中文。
所以,他自己身上有着中国血统。
后来的事态发展,出乎他想象的顺利。
在他的储物柜里找到了那张包裹着他的布,陈旧的痕迹以及快要模糊不清的字迹都能证明物品存在的时间与他的血统。
他被养父母牵着手走出孤儿院的时候,他心中有一种预感,他不会再回来了。
舅舅怎么能没有单章呢!除了憨憨都有,憨憨过得太快乐了不需要那种玩意。
有小仙女说舅舅就是另一个齐澈,其实不是的。
不管是齐澈还是女配,他们的出生其实尚能温饱,日后的道路其实有的选。
舅舅嘛,她从一出生就没有选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