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等刘纯馨嫁人后,刘姨妈得多厚的脸皮,才能放着自己女儿家不住,两个表哥若是找了来,也得多厚的脸皮才不住自己妹妹家,反住到已去世了十几年的妹妹姨母,唯一一个亲外甥女亲表妹也已嫁了出去的姻亲家里?有什么事都麻烦姻亲家的?
刘姨妈那般“清高”,自然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所以,明日就让她们搬出去什么的,还真只能是说说气话,必须得把刘纯馨的亲事解决了,才能最大程度的一劳永逸。
平氏点点头,道:“那我先四处留意打探一下罢,姨太太想要的人家,我也留意着,万一表小姐的意思与她一样呢?只是一点,若真有符合她们条件的,我至多只负责引荐一下,等两边有了意思后,姨太太与表小姐就能搬出去,办喜事不能在咱们家,后面的事,我也不概不会过问插手,不然,万一落一个出卖亲戚女儿,替一把年纪的高官拉纤保媒的名声,我可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指不定还会连累整个侯府的名声。”
简浔能想到的,平氏自然也能想到,为今之计,的确只有将刘纯馨早早嫁出去,最能从根子上解决问题了,可若为此搭上自己和简家的名声,她却是万万不愿意的,她一生站得直行得正,两个儿子也一天天大了,就这两三年间,便该说亲了,她是绝不会为了一对道貌岸然的母女,害了自己儿子们的!
话音未落,简浔已道:“母亲倒是与我想到了一块儿去,您放心,我绝不会让她们,影响到我们自家人的,从血缘从情感上来说,她们在我心里都不值一提。”
只是看在已故娘亲的份儿上,也是本着解决麻烦的心理,她不能不管这事儿罢了。
母女两个又说了几句体己话儿,平氏眼看再待下去是不成了,总不能就把客人扔前面,主人家却一直不露面,遂与简浔道:“我得去前面看看了,不然就太有违待客之道了,你是回你自己屋里歇息一会儿,还是与我一道去前面?你的屋子我吩咐了人日日打扫的,你任何时候回来都可以立刻住。”
简浔想了想,道:“我去陪祖父说会儿话罢,今儿个才回来了,总不能明后日又回来,好歹也得过个十天半个月的,才好再回来。”
顿了顿,声音低了下来:“祖父……一应该准备的东西,母亲怕是得准备起来了,我瞧着……”
平氏的声音也低了下来,道:“早已准备齐全了,一旦……立刻就可以用上,不至于乱了套,他老人家强撑了这么久,也的确该休息一下了……”
一时间母女两个都没了话,只默默的出门,去了前面,在花厅与景明院交界的地方,分了手。
崇安侯却正在睡觉,简浔远远看着他几乎没有任何起伏的被子,心里着实酸得厉害,亲人就要永远的离去了,她却无能无力……
以致晚间辞别了父母,坐上了回睿郡王府的马车,简浔的情绪都还显而易见的低落,之前在客人们和父母面前时,她不得不强忍着,丝毫不表露出来,如今车里只有她和宇文修两个人,自然不必再遮掩了。
宇文修见了,便伸手抱了她坐到自己腿上,柔声问道:“怎么了,是在担心祖父吗?生死有命,祖父的病到了这一步,已实非人力所能挽救了……要不这样,我回去后就与父王说,以后你日日都可以回侯府来,虽说新婚头一个月不能空房,但你只是白日回来,也不算违礼,就是我明儿就得照常入宫当差,以后也得隔夜才能回来,不能时时陪你回来了。”
简浔闻言,先是眼前一亮:“这样好吗?”
但随即便摇头道:“还是罢了,便父王同意我日日回来,爹爹与母亲也要说的,且等过个十天半月的再说罢。”
宇文修见她分明很想回来,就又后悔起当初没坚持要分府出去另过了,坚持道:“只要父王同意,旁的都不重要,岳父岳母见你回去了,嘴上说是一回事,难道还真赶你出来不成?我知道你除了担心祖父,也舍不得他们,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那好罢。”简浔到底还是点了头,“只是每日回来也不好,就隔日罢,隔日回来一次,正好除了看望祖父,我还有一件有些棘手的事要处理。”
宇文修一挑眉:“棘手的事?什么事,要不要我帮忙?”
刘姨妈母女的事,也没什么可瞒他的,何况简浔从来没想过要瞒他任何事,便把事情大略说了一遍,末了沉声道:“以前多少会为他们的凉薄而觉得心寒,如今倒庆幸他们的凉薄了。”
宇文修虽上午才见过刘姨妈母女,因是女眷,他根本没看清楚,这会儿自然也想不起来她们长什么样,但只要惹浔浔烦恼的,通不是好人,他想了想,道:“四品以上没娶妻或是要续弦的,哪怕盛京没有,其他地方也必定有,不若你就把这事儿交给我罢,我一定给三姨母找个好、女、婿!”
后面三个字,一字一顿的,一听就知道他是在说反话。
反正军中便是将领们都不是那么好娶亲,至少不容易娶到合心意的妻子,刘纯馨那样的条件,也算差强人意,要找个四品的,还真不是太难,就是那人会不会有这样那样的坏毛病,甚至是打老婆揍孩子,他就不敢保证了!
简浔一听就知道他这是恼上刘姨妈母女了,笑道:“三姨母摆明了想在读书人家里找,军中的怕是不会同意,师兄就别管这事儿了,我自会处理好的,处理不了了,再请你帮忙也不迟。好了,我有些累了,靠你身上眯一会儿啊?”
宇文修忙应道:“那你休息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没再说话了,心里却知道,她心里到底还是为这事儿不痛快了,不由暗忖起来,自己打小儿没娘,师妹也没好到哪里去,自己的舅家对自己姐弟虽不至于不闻不问,却也算不上多有情义,谁知道她的舅家姨家,对她还要更坏,二人倒真是“门当户对”了。
唯一的不同,就是师妹有个好继母,更重要的是有个好父亲,所以她比之自己,乍一看还是要幸运得多的,但自己却显然才是那最幸运的一个,因为自己有她,有个便是给自己全天下,也绝不换的她!
这般一想,宇文修就将简浔抱得越发紧了……
回到睿郡王府,天已快黑透了,宇文修与简浔少不得要先去见睿郡王。
睿郡王却已歇下了,他们过去时,正好看见宇文倩与胡严蹑手蹑脚的从睿郡王的卧室出来,两人的神色都有些不好看,宇文倩的眉头更是紧紧皱着,难掩着急之色。
简浔心里不由一紧,难道是睿郡王,又不好了?可早上他们来辞别时,他看起来都还好好儿的啊。
宇文修已沉声问道:“姐姐,是不是父王,病情又加重了?”
宇文倩打手势示意大家都出去了,才叹道:“可不是又加重了么,上午你们才离开不一会儿,就又神志恍惚,不认人起来,还说自己身上痛,可太医来了,又瞧不出个所以然来,说没有外伤,也没有内伤……”
说着忽然发狠道:“我就不信还真找不出病因来了,这世上任何事都是有因才有果的,再奇怪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病,总有能克它的药,我明儿一早就把不当值的太医们都请来,再把京中的大夫们也都请来,我就不信,那么多人,还真找不出病因了,若还找不出,我就张榜求医,天下这么大,总有能人异士的!”
一席话,说得简浔微眯起了眼睛,倩姐姐说得对,这世上任何事都是有因才有果的,睿郡王既生了病,总有一个致病的原因,譬如头痛就先想是不是吹了风着凉了,肚子痛就先想是不是吃坏了肚子或是怎么的,睿郡王病倒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太医们却至今找不出病因来,这也太奇怪了罢!
会不会,一开始大家就弄错了方向,根本就不是病,而是其他方面的原因呢?说来皇宫可是全天下最藏污纳垢的地方,睿郡王府虽不是皇宫,却与皇宫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也算得上是一个小皇宫了,而皇宫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她经过见过得少了吗?
简浔想着,听得宇文倩与宇文修道:“你与浔妹妹才新婚,明儿又得进宫当差去,就先别管这些了,今晚上二弟侍疾于父王床前,明儿白日我来,晚间你姐夫侍疾,后日白日换二妹妹三妹妹,我和你姐夫也好家去看看……反正我都已安排好了,你别担心。”
待宇文修应了,又与简浔道:“你也别担心,今晚上好好休息,明儿起来后四处看看,布置一下屋子,认一认你们院子里的人,看需不需要添补的,总之以你自己住得舒服为要。”
简浔点点头:“我知道了。”
犹豫了一下,将四下除了自家两对夫妇以外,便再无旁人了,遂附耳把自己的想法与宇文倩提了提,末了小声道:“虽说自己家里,照理不该有人敢谋害父王才是,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就真有人起了歹心呢?如今就悄悄儿留意查起来,或许还能有几分转机……”
宇文倩还真没往这上面想过,这府里不是父王的妻妾,就是他的儿女,谁会害他,谁敢害她?便是杨氏那个女人,她虽对她百般厌恶,也不能否认,她待父王是有情谊的……且如今世子未立,若父王就这样去了,弟弟就是王府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杨氏母子立刻就要被扫地出门,越发没有机会问鼎世子之位了,杨氏怎么可能会这么傻?
她都不会傻到,也没胆子对父王动手了,其他人就更不敢了,父王在,她们才是侧妃孺人,才有如今的好日子过,等父王不在了,有儿女的还罢,没儿女的,谁知道会沦落到什么下场?
所以宇文倩从没想过,自己父王的病,也许不是病呢?
还是听了简浔的话,才如醍醐灌顶般,想到了这个可能性……不过除了府里的人,父王掌权多年,也不是一个敌人仇人都没有,也不是没可能有外面的人想神不知人不觉的害他,但若父王是病从口入,那府里一定就有奸细!
宇文倩因立刻小声道:“浔妹妹言之有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会立刻悄悄儿布置起来的,若查不出什么来也就罢了,若真查出是有奸人作祟,我一定将那奸人碎尸万段!”
说到最后,声音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等回了新房,宇文修少不得要问简浔方才都与宇文倩说了什么,简浔便又将自己的疑虑与他说了一遍:“说来父王龙马之年,本不该这样说病就病,说神志不清,就神志不清才是,实在让我由不得不怀疑,不过也有可能是我多心了,反正死马当活马医罢……”
话没说完,想着睿郡王好歹是宇文修的父亲,自己却拿他与马相提并论,知道失言,忙堪堪打住了,补救道:“师兄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就是……”
“我明白你的意思。”宇文修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在我面前,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必有任何顾忌。”父王再亲,难道还能亲过师妹么?何况师妹还是一片好意。
他也皱眉思忖起这个可能性来,军营里除了征来的普通人家的儿郎,也有不少混过江湖的所谓浪子侠客什么的,时间一长,总会带出些他们在江湖上混迹时的“光辉事迹”和奇闻异谈来,什么这毒那蛊的,宇文修怎么可能不听去几耳朵?
如今想来,父王的症状,还真恍惚与他曾听一个兵士说起过的中了什么奇毒的样子有点像,只当时他听过就算了,如今也想不起具体的来了,何况也有可能是他听错了……但不管怎么说,师妹都为他们提供了另一条思路,他们还是得尝试一下才是。
宇文修心里渐渐有了决定,与简浔道:“就像姐姐方才说的,这事儿师妹就别管了,你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只布置一下屋子,认一下咱们院子的人,得了闲便回去看看祖父也就是了,旁的通不必理会,我和姐姐自会处理好的。”
简浔也是这样想的,她既暂时帮不上忙,就只顾好自己便罢了,省得反而帮倒忙,点头应了,见时辰不早,便道:“我让人打水进来洗漱罢?明儿师兄不是要进宫当差吗,早些歇了罢。”
宇文修知道她连日来都累得不轻,虽还没有睡意,仍点头道:“那就早些歇了罢。”
于是简浔让瑞雨琼雪打了水来,一番梳洗后,夫妻两个都躺到了床上前。
天还是很热,不动还好,一动就一身的汗,哪怕屋里摆了冰盆子,但宇文修却很固执的一上床就抱住了简浔,即便因今日崇安侯与睿郡王病情都不乐观,他没有那个心思做那件事,也定要抱着简浔睡。
而简浔见他老老实实的,只是想抱着自己睡觉,也就安下心来,——她因着崇安侯与睿郡王病情的恶化,心情也不好,怎么能在这时候做那件事?
次日一早,简浔迷迷糊糊的,感觉到宇文修已起身了,就是困得睁不开眼睛,好容易睁开了,就见宇文修已穿好官服,站在门边在低声吩咐瑞雨了:“……有什么事,就打发外院一个叫武夷的小厮,去西华门给我递话儿。”
“师兄,你要上朝去了吗?”
见简浔醒了,他不由懊恼道:“还是把你吵醒了?”他动作已经够轻了,就是怕吵醒了她,更衣梳洗什么的也都是自己动手,反正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做惯了的,可到底有些事放心不下,遂叫了瑞雨在门边小声吩咐,没想到还是把她吵醒了。
简浔撑着坐起来,秀气的打了个哈欠道:“我本来就觉轻,昨晚上就睡得早,已经睡足了,那师兄用早膳了没,我起来陪你用罢。”说着果真要下床。
宇文修忙大步走了进来,将她摁回了床上,道:“还没交五更呢,你再睡一会儿,我自己就用早膳就好了,月姨知道替我准备的。今儿我不在家,你去瞧过父王后,便只管回来,那边你也的确暂时帮不上忙,若有事,就打发外院一个叫武夷的小厮去西华门给我递话儿,他年纪虽小,人去十分机灵能干。等今儿散了朝后,我会找机会与皇上说,父王病势又加重了,看能不能让我每晚都回来,我若不能回来,也定会打发人回来给你送信的。”
把方才吩咐瑞雨的话,又原原本本交代了她一遍。
简浔自是一一应了,方才说是睡足了,其实哪里足了,见宇文修坚持不让她起来,便又是一个哈欠,倒回了床上,白皙的两颊因为才醒来,带着一抹酡红,大大的眼睛也迷离恍惚,不知道有多娇媚诱人,“那我就真不管师兄,继续睡了啊……唔……”
话没说完,已让宇文修堵了嘴,辗转品尝了好一会儿后,才终于松开了她,看着她饱满而光泽的红唇赞叹起来:“浔浔真漂亮!”
天气炎热,简浔昨夜临睡前,本是穿了一身纱衣在外面的,但睡着睡着,就“不翼而飞”了,如今只剩一件桃红色的抹肚与一条及膝的细棉亵裤在身上,长发如瀑,肌肤胜雪,曲线玲珑。
看得宇文修赞叹之余,身体也忍不住发起热来,本来早上就是男人最冲动的时候么。
只可惜这会子再发热也只能忍着了,且待晚上回来再饱餐罢。
简浔娇喘着,想起瑞雨还在,忙向外看去,见瑞雨早不知什么时候不在了,松了一口气,娇嗔道:“我还没漱口擦牙呢,师兄也不嫌脏……还不快走,想婚后第一日上朝,就迟到,被人笑话儿么?”
宇文修笑道:“笑话儿就笑话儿,满朝文武谁不是这么过来的,他们会理解我的。”
说着,想到即便满朝文武都是过来人了,也还有一个人平隽不是,心情就更好了,忍不住俯身又吻了简浔一下,才起身一边笑着:“哪里脏了,不知道多香多甜,不过就算真脏,我也绝不会嫌弃你的。”往外去了。
余下简浔看着他英姿挺拔的背影,啐了一口:“还敢嫌弃我,我不嫌弃你就是好的了。”方满脸是笑的闭上了眼睛。
这才真正得了空,想起这两日在睿郡王府的生活来,旁的且不说,只说身边时刻多了一个人,那种感觉就不一样,还以为自己怎么也要好几日才能习惯的,没想到这么快,便已然习惯了,方才醒来,与宇文修竟有了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实在让人说不出的安心,而她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不就是这样,每天与丈夫一同醒来,然后送他出门,晚上等他一起回来,一起用膳,一起歇下的简单日子吗?
想着,不免又想到了大婚次日醒来,二人的头发竟自发缠到了一起,还真是应了那句话,结发为夫妻,希望他们一生一世都能恩爱两不疑罢!
嘴角含笑的胡思乱想了一通,觉是再睡不着了,简浔索性起了身,梳洗妆扮一番后,让人摆了早膳来。
早膳与宇文修的简便能果腹,所以以包子面条为主不一样,虽也是月姨亲自看着厨娘做的,但光粥就有三样,瑶柱燕窝粥,红米莲子粥,粳米红枣粥,还有其他点心诸如蛤蜊炖蛋,海米蒸蛋,八宝乌饭蒸糕,炸五馅春卷,红豆耶稣糕,山珍煎饺等,再配了六样月姨自家腌制的小菜,简浔自是用得十分开心满足。
而月姨见她用得开心,每样都用得不少,也跟着开心,只要少夫人身体好,还愁小少爷不能尽快来到这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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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三回 蹊跷
用过早膳,简浔便带着瑞雨去了银安殿,睿郡王妃那里她可以不去,睿郡王那里她却是必须去瞧瞧,问个安,顺道再表达一下自己愿意留下侍疾的心意的。
不想刚到银安殿,就迎头遇上了宇文倩,只不见胡严,彼此见过礼后,简浔问道:“怎么不见姐夫?”
宇文倩道:“我让他家去一趟,瞧瞧二弟三弟,再安排一下家里的事,父王这情况,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转呢?就这样回去,我实在不能放心,所以打算再留一阵子,得亏如今家里没有长辈了,不然,我还真是左右为难。”
说着,忍不住掩嘴打了个哈欠,眼里带出泪光来,便显得里面的血丝越发明显了,显然昨夜没有睡好。
简浔握住了她的手,道:“倩姐姐也别太忧心,父王总能好起来的,倒是昨儿我回去后想了一下,你安排大家轮班侍疾,除了弟弟妹妹们,很该让两位侧妃带了孺人们也侍疾的,三弟与四妹妹五妹妹都还小,便是三妹妹,也不过才十一二岁,这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时间长了,他们未必熬得住,多几个人,多少总得分担一下。”
关键给所有人都制造了能接近睿郡王的机会,万一就抓到暗中捣鬼的人,或是找到什么线索了呢?每个地方都安排人去悄悄儿查探,到底太慢了,人手也得派出不少去,难免打草惊蛇。
宇文倩见简浔说完,还冲自己眨了眨眼睛,立刻就明白了,道:“我知道了,回头就重新安排,且先进去罢。”
姐妹两个遂进了殿里,去了后面睿郡王的卧室。
却见“病着”的睿郡王妃竟早来了,宇文信侍立在她身侧,眼睑下一圈青影,昨夜应该不是没睡好,而是压根儿就没睡。
睿郡王则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也不是睡着了,还是昏迷着?
宇文倩屈膝给睿郡王妃行了个礼,便算是打过招呼了,简浔有样学样,也屈膝行了个礼,起身后便见宇文倩已在压低声音问宇文信了:“父王怎么样了?昨夜可都还好罢?我已打发人去太医院守着了,除了当值的太医,让其他的有一个算一个,都请到府里来,大家一起会诊。二弟累了一夜,且回去歇着罢,这里有我即可。”
宇文信声音略有些沙哑,道:“父王情况就是有些不大好,昨夜竟然连我都不认识了,说我要害他,还说所有人都要害他,好几次挣扎着想下床跑到外面去……还是天快亮了,才累极了睡下了。既然大姐已打发人去请太医们来会诊了,我还是留下罢,一来太医们要问情况我也好回答他们,二来我也委实不能放心。”
趁机不动声色看了一眼简浔,他和她可以共处一室,大哥又不在的情况,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话没说完,宇文倩已急红了眼圈,道:“父王情况既那么不好,二弟怎么不打发人去告知我和你大哥一声呢?”
宇文信道:“我想着大姐连日来都忙个不停,必定累坏了,大哥又要一早入宫上朝,我一个人也应付得过来,便没有惊动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