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律师说得不是完全没道理,半年来,整个团队拼死拼活地把公司和话语权盘下来,这到手还没几天,就要被周琦瓜分去一大半,若是真应允了,对整个团队也无法交代。
可褚钰呢。
这无疑是逼他在“江山”和“美人”之间做一个选择。
在热带地区的冬天,晚上虽不冷,可也需要两件套。
仓库内,平时的大灯关着,那几个粗人只给褚钰留了一盏节能灯。
再过一会儿,他们该进来吧节能灯也关了,免得引人注意。
褚钰在里头不见天日,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只有在那些人过来送饭的时候,才知道是到了饭点。
这些天的吃食都是些干粮,压缩饼干,面包什么的,吃过最好的一顿,就是一个午餐肉罐头了。
第一顿的时候,还有牛奶,之后连牛奶都没有了,只有矿泉水,有一两顿褚钰眯着眼,脑袋昏沉沉的,是被一瓶水浇醒的。
醒过来后,他目光没有聚焦地望着来人,可对方却没给食物,只是发出了令人反胃的笑声,说:“这顿就是一瓶水,已经喂完了。”
说完,那人把瓶子踩在脚下,漫不经心地踢了一脚,瓶子不知滚到哪个角落去了。
褚钰后知后觉地舔舐着唇边的水滴,然后看着那人离开。
这么两天下来,他不知道时间,吃得有一顿没一顿的,生物钟都乱了,整个人缩成一团,在潮湿的角落里,细细地呼吸着。
忽然,门外又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褚钰疲倦地睁开眼睛,他还迷迷糊糊记得,才吃过没多久,怎么又来了。
这次进门的只有第一天那个叫辉哥的人,褚钰认得那人的鞋子。
辉哥进来的脚步很轻,靠近褚钰的时候,发现他还醒着的,有些意外:“今晚吃得还好吧。”
褚钰还是老样子,没搭话。
“小贱货,哥也是你能无视的吗,”辉哥渐渐靠近,忽然蹲了下来,手伸向褚钰,“想不想在这儿过得好一点,你今晚乖乖听话,我明天就给你多买点儿吃的。”
褚钰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眼睛猛地睁大。
跟第一天一样,辉哥还是对他“得不到”的褚钰念念不忘。
褚钰眼神像恶鬼一样,幽幽地望着辉哥,嘴角的血迹已经干涸,变成了一道暗红色的疤痕。
衬衫也皱皱的,没了型,像麻袋一样套在少年的身上。
辉哥脑子忽然一热,像疯狗一样扑向褚钰。
褚钰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的手不安分地在自己的身上游弋,他恨不得一拳打过去,可手脚被束缚住了,难以动弹。
辉哥如久旱逢甘霖般地舔舐褚钰的一边脖颈,整个人的重量几乎都压到褚钰身上。
“啊——”
忽然,辉哥一声惨叫。
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随之袭来,把他原本想靠近褚钰的身体,骤然下意识地缩了回去。
他只觉得自己一边的脖子流下一股热汤,用手抹了一把才发现下巴与脖子连接处止不住地往下淌血。
“滚。”褚钰声音沙哑,眼里满是阴翳。
“你个小贱货,竟敢咬我!”辉哥气急败坏地揉着脖子。
说罢,对着褚钰就是狠狠的一脚。
仓库外还守着辉哥的几个同伴,几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打牌喝酒,还有几个在抽烟。
忽然,其中一人注意到了里头的动静,觉察出一丝不对劲。
“辉哥在里头干什么,怎么这么吵,一会儿把周边人引来就不好办了。”一人说道。
“不知道啊,”另一人嘴边还叼着一口烟,漫不经心地玩牌,“辉哥办事很有分寸的,咱们少管,对儿k,要不要?”
“要不起、要不起,”一个同伴手里也拿着卡牌,“不玩了,要不进去看看吧。”
“嘿,你是不是要输了就不玩了,”说着,那人把口中的烟一扔,鞋底踩了两下,“行吧,看看去。”
众人戴上头套去开锁。
仓库大门打开的时候,里头传来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众人顿时觉察不对劲了,这么大的仓库都能闻到味儿,这里头得是什么情况。
几人快步走到锁着褚钰的地方,只见那个清秀的白衣少年倒在血泊里,奄奄一息。
辉哥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看到众人进来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被吓了一跳。
“完了,我好像把他打坏了……”辉哥觉得一阵后怕,下意识摘下头套抹了一把汗。
其中一个小弟慌慌张张地凑过去,把手指头伸到褚钰的鼻孔下,触及的瞬间,顿时松了一口气:“辉哥,他还活着。”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怎么办,这估计伤得不轻,就怕他撑不到我们拿钱那天。”其中一个小弟说道。
众人一合计,最终,还是打电话给老板。
深夜时分,周琦正在酒吧的沙发上正想撩一个年轻的美女,一个电话打断了他的兴致。
看到来电提醒的时候,眉心更是皱得难看。
他拍了拍美女的肩膀说了一句“等我一会儿”后,便站起来到外面去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