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柔软而白嫩,与他接触的时候,盛昭眼皮一颤,露出了漆黑而湿润的瞳孔。
下一秒他便有点后悔,眼前的姑娘穿着薄t恤,此刻被水汽浸湿得透彻。那双傲人的山峰弧度分明,若隐若现,配合着她现在的动作……
简直像一根无形的绳索,企图将他绞死。
盛昭难受,她在他刺骨的眼神下,也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她又快速打开水龙头,被他打断了——
“你干嘛?”
“给你冲了呀。”
盛昭眼色幽幽,看起来并不满意:“哪有沐浴露只洗上半身的?”
杜桑头皮一麻,就知道这种事没有这么快结束。
“你的那只手又没有受伤。”她快速地说,“我可以帮你拿着水龙头……”
“晚晚。”
盛昭一叫她这个名字,杜桑就住了嘴。
下巴被勾了起来,视线上滑的时候,余光好像扫到了红皮的薯,站了起来。
“晚晚。”
盛昭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没放在自己身上,反而顺着力道将她扯过去,彼此也都浸湿了,她坐在他的腿上,水洒在地面。
盛昭凑过去,咬了一下她的耳尖。
“帮我一下。”
“小没良心。”
沐浴露是滑腻而清香的。
她和他的目光对上,感受到他的手在她腰间,滚烫地收紧。
“原本是没什么的,”盛昭淡声,却带着几分沙哑,“但因为你洗澡不负责,所以我有点控制不住。”
这两者请问有什么关系吗?!
杜桑紧紧咬了下嘴唇:“……怎,怎么帮?”
他没说话,就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带着她拿上了红皮的薯。
“巧了不是,”他低声地,轻轻地笑了笑,“沐浴露又能清洁,又能……”
嗯,一举两得。
要不是他受伤,她真想吧花洒塞进他嘴里,堵住他的话。
就是不太敢。
液体被洗涤,泡沫最终消失于无痕,直到封闭的浴室被热气占满,她才捏了捏酸软的手腕,心想这还是个体力活。
洗澡终于完成了它的使命,她抬眸瞪了他一眼,就是没什么威慑力。
“纱布都湿了。”盛昭说完,意有所指,“你也湿了。”
“盛!昭!”她瞪大眼喊了他一声,这模样简直害羞到极致。盛昭听着,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如此悦耳。
“我说的是衣服。”他指出来,愉悦地走出了浴室。
杜桑浑身湿透了,干脆也洗了个澡,出来时他已经躺回了床上,医生重新换了纱布,并叮嘱从以后尽量不可以沾水。
盛昭看着手机,应付两句。
病房再次剩下两人,她向他走去,脸颊还因为刚才的事情而红润。
“你看了新热搜吗?”他随意道。
杜桑原本不想回他,想了想,还是闷声道:“没。”
忙着来医院。
又忙着帮他洗澡。
哪有时间啊。
“哦,”他将屏幕转过来,示意给她看,“‘追星成功’的词条霸榜已久,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杜桑压根儿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这意味着……”盛昭垂下眼眸,那双漆黑的瞳孔,深幽而冷静,藏着几分理所当然,以及刻意的势在必得。
“综艺的剧本,你现在是必须要找我练习了。”
杜桑一愣,脑海中闪过什么,忽然朝他的方向,疑惑看去。
第29章 二九
杜桑心中有一种怀疑。
他可能是故意的。
故意帮她挡住了设备的撞击, 为了达到现在的目的。
但这怀疑实在太过于荒谬,连她自己也不敢相信,很快在心中否定。
杜桑摇了摇头, 只看着他道:“你很在意吗?”
这个问句,让盛昭眉骨青筋跳了一下, 撇开视线:“什么?”
杜桑真不是自恋的人, 也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人, 更不是喜欢想太多的人。
“三少爷,”她歪了一下脑袋,柔声问,“你很在意, 我找你练习剧本的事吗?”
盛昭:“……”
他低头,不动声色地自嘲,被看出来就看出来吧。
不就是不想让她找那个郑肃云对剧本,看出来又能怎么样,他盛昭的一点难道还怕看出来?
他是会害怕的人?
可笑。
盛昭重新垂下眼眸, 藏下情绪, 眼观鼻鼻观心。
像是一颗透明的气泡,被人用针戳了一下, 无色无声的气体溢出来, 流淌在彼此之间。
下一秒,杜桑轻轻呼出一口气,觉得盛昭不是这么“愚蠢”的人,带着笑意说:“放心啦,我已经知道你从来不上综艺。我不会在这个给你找麻烦呢。”
盛昭眼皮一抖:?
“……”
这位朋友, 你高中阅读理解及过格吗?
她笑眯眯地看着他,像一个体贴的三好妻子, 说着贴心的话。
盛昭抿了下唇,几分淡淡的不乐意,却悄然浮上心头。仿佛刚才自己一连串心理活动,就像自作多情。
“哦。”他看了她一眼,凉声道,“知道就好。”
“……”
他说完转过了身体,将侧肩对着她,露出轮廓分明却略显冷漠的侧颜。
杜桑察觉出他情绪的变化,站在原处有点茫然,不知道哪里惹这位少爷生气了。
为什么?
生气了?
……
第二天,杨助理办理了盛昭的出院手续。
孟经纪人昨天忙了一整天的公关,快速为受伤这场意外收拾了残局,发了解释博文,安抚了粉丝,还给盛昭打来电话,让他发了博文报平安。
盛昭依言照做,一半评论清一色祝他早日康复,另一半则清一色实名羡慕杜桑。
今天孟经纪又亲自来接人,到医院的时候,杜桑为了避开眼线,提前返回了综艺节目组基地。
两人原本想坐同一班飞机回家,但杜桑需要回基地和她的小助理收拾一会儿东西,就选择后面一班。
盛昭“哦”了一声,声音听不出喜怒。
但杜桑莫名就觉得,他好像还是想昨晚一样,在生气。
是她的错觉吗?
到底在气什么呢?
杜桑百思而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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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昭靠在商务座椅背上,漫不经心地划拉着手机,听孟经纪说着昨天公关的惊心动魄。
他点进#追星成功#的磁条,随机点开了一张现场的大图。
图片已经处理过了,刚好是他挡在她身前,黑衣长腿,像一名从天而降的英雄。
照片的评论很多,都是对杜桑表达喜欢之情的,但盛昭没什么兴趣,只将图片保存下来。
“不是我说你,你这次在现场的行为实在太冲动了,好在受伤不严重,要是骨折了怎么办,砸个半身不遂怎么办?自己受罪不说,下个月的商演和全部拍摄全都得推……”
盛昭瞥了一眼挂着的手臂,想到昨晚浴室发生的事情,倒没觉得受伤是件受罪的事。
见他没有吭声,孟经纪扬了下音量:“你听见我说的没有?干什么呢?”
盛昭将手机锁屏,表示自己听见了,并否认了他某些不正常的话:“我年龄虽然不小了,但我不是病秧子,也不是骨架子。”
“半身不遂是个什么玩意儿。”
孟经纪立马指着他,劈头盖脸开口:“你锁屏我也看见了,遮什么遮呢!你刚才是不是在刷杜桑的磁条呢?我早就!想问了!要不是昨天根本没时间!!!”
盛昭不用想也知道他准备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