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有一天,要让今天盛昭,还回现在受的所有耻辱!
……
离开病房前,杜桑和陈姨商量了一下,两人轮流照顾她爸。杜桑在白天,陈姨负责晚上。杜成兵原本不同意,被两人一致否决。
然后她搭了盛昭的便车。
他离开的时候特意等了她,话对着杜成兵说:“天色很晚了,杜桑就坐我的车回去。”
杜成兵觉得今晚的三少爷简直体贴得不得了,奇怪地问:“会不会麻烦您……”
“不会,”盛昭说,“顺路。”
杜桑头皮发麻,就怕他趁别人离开对她爸口吐真话,连忙说:“好啊好啊,那就麻烦三少爷了。”
陈姨和杜成兵朝她看来,皱起疑惑的眉头。
等两人走后,下一秒陈姨轻叹一口气:“三少爷果然是个好人,对桑桑还挺好。”
确实挺奇怪的。不过也还好,杜成兵捏了下受伤的腿:“大概是小时候两人生活了两个月,三少爷记忆力好,又念情。”
-
记忆力好的三少爷不仅念情,也很记仇。
上车后靠在后座上,目光落在窗外,侧脸轮廓落下阴影。
杜桑小心翼翼凑过去:“你还在生气吗?”
杨助开着车,偷偷将后视镜掰了一下,完美地看见了后座两个人。
许久不见,小盛夫人从之前的胆战心惊,变成了现在亲密地勾着盛昭的手臂。
动作越来越熟练了。
杜桑抓住他的手,覆盖自己的上面,玩耍着上面的黑发。一不小心,黑发断了。
盛昭冷漠地瞥她一眼。
杜桑尴尬地笑了笑:“……我重新扒一根给你。”
“省省吧。”盛昭将断开的发丝拂开,“原本也没剩多少了。”
杜桑:“……”
生气归生气,人身攻击就是你的不对了。
“看来我很见不得人。”盛昭重新撇开眼,看着窗外的景物倒退得越来越快。
不仅仅因为她在停车场丢下他离开而生气,包括她在病床前急于赶走他,掩饰的神情,焦急的情绪,就怕他一开口,暴露了两人的关系。
“你也不信任我。”
杜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她确实是害怕的,这不可否认。只得继续尴尬地笑,夸张道:“我爸知道了,可能会打断我的腿。”
盛昭不置可否嗤了一声。
那没办法了,只得上硬招。
杜桑挽着他的胳膊,用脑袋蹭了他一下,软着嗓子喊了一句:“老公。”
盛昭:“……”
诡计多端。
这种撒娇的方式虽然可耻,但对盛昭似乎总是有效。
他轻哼一声,胳膊上的肌肉终于放松了下来,反手把玩她的手。
杜桑弯眉柔和地笑着,脑袋轻轻蹭在他肩上:“谢谢你今天帮我说话。”
盛昭:“小事。”
杜桑:“我很开心。”
他动作一顿,抬眼间从汽车后视镜中看见了杨助八卦而故作的眼,冷漠与他对视后,没有继续回应。
杜桑以为这事告了一段落,没想到回家重新洗了澡后,他将床边玩手机的她揽过来,直接架在腰腹上。
杜桑一惊,双手慌乱地撑在他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今晚开心的话,是不是可以给我一点奖励?”他说。
杜桑对于他这种秋后算账,一报还一报的做法已经屡见不鲜了。她顿了顿,将手机丢在了旁边的枕头上,发尾轻扫在他眉间,轻声问:“想要什么奖励呢?”
盛昭原本就抱着她的腰,此刻顺着向上游走,闷声说:“饿了,想要吃水桃。”
杜桑愣了一下,理解了他的意思后脸颊立刻就红了,在彼此纠缠的被窝里感受到蹭蹭上升的热气。
纤腰压了下去,因为习武,这个动作对她来说非常简单。盛昭将睡衣推上去,齿间轻咬,香软溢满。
杜桑几乎从没和其他人这么亲密过,此刻也感觉怪异的电流在浑身流窜。
她将通红的脸颊压在他的枕头上,盛昭轻笑一声,翻身将她置于身下。
“晚晚。”不知从哪一刻开始,他忽然叫了一声她的小名。
杜桑在懵懂中睁开了双眸,疑惑地看着他:“你……?”
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杜桑花又名晚香玉,这种带有奇异香气的花,她妈妈很喜欢,原本想给她取名杜晚,杜成兵不喜欢“晚”这个字,希望改成杜桑。为了平衡两人的爱好,最终以抓阄的方式决定了她的大名,另一个作为小名。
后来,妈妈去世,爸爸私下反而叫她的小名更多。
盛昭哼笑着咬了她一下,低嘲:“没良心。”
“什么呀?”她不明所以。
“你屁股只有我巴掌大的时候,就和我同床共枕了两个月,抱着我的手不松开,每天咬着我才能睡觉。”他看着她眼中越来越震惊,心情很好,凑下去咬了一下水桃子,“就像这样。”
杜桑:?_?
“不可能!”她小时候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盛昭翻身搂着她睡觉,将脑袋埋在了她的锁骨处:“你也喜欢抱着我脖子睡觉,见谁都笑,但见了我就哭。”
杜桑不可置信。
“你哭我就打你屁股,打你你就会很乖巧,顺着我的手臂爬上来,啃着我睡觉。”
杜桑忽然感觉屁股很疼。
小时候的她劲儿就不小,有时候把他弄得挺疼,一看就是习武的料。
一些匪夷所思的往事,他年纪不大,却是他……那段不幸而可笑的童年中,唯一光明的两个月。
所以时隔多年,那场家宴中,她一个人躲在角落吃吃喝喝,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时,他于她最远的另一个角落,一眼就认出她来。
当时有什么感觉吗?
倒是没有别的——只是在那一瞬间,心中闪过了“这场家宴没有那么恶心”的错觉。
杜桑在黑暗中瞪大眼,越想越不可思议。
看样子她小时候实在是太皮了,导致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她小声问:“你之所以……”那个时候会和她扯证,是因为这个吗?
他抬手拍了一下她的屁股,不重不轻。
杜桑感到一丝羞耻感,却被他蒙上了眼睛。
“睡了,很晚了。”
她没什么睡意,但却没有问出口。
但大概知道,她那没有记忆的婴儿时期,也许就是他对她这么好的原因。
……
杜桑照顾了杜成兵整整一周,每天早出晚归,逐渐让盛昭不满。
杨助察言观色,立刻安排了个照顾人的护工,终于在老板眼中获得了一丝赞赏。
他感叹,现在打工人做事可真难。
又到了录节目的时间,杜桑离开前对着陈姨千叮咛万嘱咐,让她有任何困难就打电话。
杜成兵听得不耐烦,让她一小孩子管好自己,赶紧走,另外不要给三少爷添麻烦,一个护工他已经很知足了。
杜桑哦了一声,算是勉强应下。
她和盛昭一前一后开始工作,一个继续上次的电影,一个继续综艺。
综艺的成果播出大大鼓舞了士气,节目组大手一挥,重新换了个高大上的录制地。
这一换,就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大新闻!盛昭就在隔壁影视基地!盛昭就在隔壁拍电影!!”
“咳咳咳……”杜桑正在喝水,她对面的盛含章正在吃饼干,两人纷纷喷了出来。
“哇哦。”看电脑的许磊好笑地看着她们俩,“这么激动,杜桑你怕不会真是他的粉丝吧??”
“咳咳咳!”杜桑抽出纸巾,一张脸涨得通红。
盛含章默默擦掉面前的碎屑,脸色微微一变。
“我们编导牛逼,认识那边的电影导演,允许我们今晚和盛昭他们剧组聚个餐!”
“这可是个大机会啊!”有工作人员说,“我们现在也是边拍边播的节目了!到时候蹭盛影帝的热度,还怕没有效果吗!”
编导泼了一下冷水:“不过盛昭很可能不来,他不喜欢这种场合。”
杜桑缓和下来,却隐隐觉得,他大概也许很可能……会来。
-
夜幕降临,剧组收工得晚,综艺节目组一直处于待命状态。
聚餐地点一定,大家一阵欢呼,前往了目的地。
杜桑犹豫着要不要给盛昭发个消息,但又怕打扰他工作。
盛含章从下午的时候,脸色就一直不太好,此刻犹犹豫豫去请假,说她身体不太舒服,可以不去吗。
编导自然是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