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池倒没说什么,真帮她系好了,骆书禾注意到周围没人,火速摸了摸他头发说:“乖,我下次再来看你。”
晏池觉得这动作眼熟,在原地看着她小跑上楼才想起来貌似看小孩摸路边的流浪猫流浪狗就是这副模样,饼是画了不少,但有没有下次大家都心知肚明。
这是把谁当小动物哄。
想了想,又觉得随便了。
现在他这样和备胎有什么区别,备胎都当了,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而骆书禾当然不知道他那头已经自己攻略完了,她先是给祈望跑完转学校的事情,幼儿园领导在知道事情经过后挨个来求和,骆书禾态度坚决,答应不把这事情抖出去,但是那小孩必须道歉。
开始也不愿意,但当骆书禾看着他轻声说不道歉也行,她并不介意走法律程序。
转学校异常顺利,刚好陈祎柏有个同学现在在家私立幼儿园当园长,索性直接让骆书禾拿着资料过去报道。
骆书禾特意提前去看了眼,环境不错,教室门窗都贴着卡通贴纸,桌椅都是非常舒服的马卡龙色调,教室角落堆着许多玩具。
就这件事,在岑书意知道后还被她调侃:“我以为你不喜欢那小孩。”
当时,骆书禾才和她请来的婚礼企划定制公司项目经理头脑风暴过一轮,口干舌燥,一瓶矿泉水灌下去一半都不解渴。
对于岑书意的话,她提醒:“你不也一样?”
岑书意只是笑笑:“我们不一样。”
骆书禾看一圈现场,没追问了,说:“姐夫今天不来吗。”按理说这种时候,新郎新娘都得到场,省得其中一方不满意设计。
“不来。”
岑书意放下了手里酒杯:“他说一切都听我的。”
骆书禾半是羡慕半是调侃说一句:“哎,我算是看出来了,姐夫是不是有点妻管严。”
“可能?”岑书意意有所指:“风水轮流转,不容易啊,总算等到你吃我狗粮这天。”
骆书禾便闭了嘴,把剩下半瓶水喝完,划出几处设计不合理的地方打算下一轮。
身后是岑书意的声音:“可不是我瞒着,我得澄清下,那年电影节,他是因为你才去的。”
那次确实遇上的事格外多。
连公司都没想到春节档那部电影会爆火,本以为是陪跑,但全靠同行衬托得好。其他几部接连出了事路人逆反。反观他们题材新颖加上自来水颜值粉众多,开始几天票房吃亏,后面慢慢追了上来。到电影下架时,已经稳居二十亿票房档。
咖位水涨船高,电影节说是抽签决定出场顺序,但里头门路多,暗箱操作的也多。岑书意早在当天下午就得知晚上和她一块走红毯的就是曾经搭过戏的男演员。
才听到这个消息,她就知道是那人巴巴贴上来打算炒热度,顿觉恶心。
她对资源咖没意见,但像这种落井下石带资进组,在她不火时态度冷淡,甚至时不时借拍戏之名占她便宜,电影在播时一直在买通稿拉踩。岑书意早在电影杀青前就受够了,不想再见他第二面。
于是火速让助理通知电影节负责人,要么乖乖抽签选人,要么她现在就走。
广告都打出去了,负责人哪敢真的放她走,点头哈腰半天,最终是采纳了她的意见。
开始晏池不同意,对这种活动没兴趣,没等她说完就挂了。
“你猜活动现场有谁。”
第二次,她吸取教训,没等他开口就先扔了个钩子。
然而,就算知道这个消息,骆书禾连头都没回:“哦,知道了。”
看得岑书意都唏嘘起来,心说某人确实任重道远。
小尤就是在这时进来,手里捧着束包装精美的花。
岑书意以为她是有情况:“呦,谈恋爱了?”
“不是不是。”小尤反应过来了,挥舞了下手里贺卡:“不是给我的,听前台说是给骆小姐的,但我们这里哪里有姓骆的,部门都不说清楚,就一直放在那。”
“都快堆满了,我就是路过看了眼,想起可能是给骆骆的。不过奇了怪了,怎么会送到这里啊……”
岑书意敛了神色,示意她把贺卡拿过来看看。
看了两眼内容和底下署名,她把卡片一合,交代她:“不用拿过去了,底下那些也全都扔了吧。”
“啊?”小尤震惊脸:“可是好多啊,我数了数都有七八束了,好像频率是上午下午各一束?中间清过一次,就这么扔了是不是有点可惜。”
“都扔了。”岑书意给她重复遍。
*
但尽管小尤已经把东西都处理掉了,骆书禾还是知道了有人在持续不断给她送花,挺惊奇的。
“给我的?谁送的?”
“我不知道。”
小尤老实道,同时小心翼翼看岑书意在不在,生怕被她知道。
骆书禾就更奇怪了,翻看了下贺卡:“为什么要给我送东西,连名字都不留。”
小尤八卦:“是不是在追你啊,最近是不是有什么桃花,感觉就这个趋势离脱单不远了。”
骆书禾这次面色严肃了些:“你别胡说。”
小尤都搞不懂为什么她突然发火,但很快骆书禾就递来盒润喉糖,指指嗓子,示意她吃一颗润润嗓。
“今天辛苦你了。”
于是小尤就很没有骨气地被收买了。
与此同时,婚礼地点也定下了,在南边国家的一个海岛。
结合客户需求,经理说得简直天花乱坠,最夸张的是他们打算借当地的绝美海景设置一个独一无二的婚礼现场,就在全岛最大的那片海滩上举行。到时候新娘会由专人划船款款出场,船上铺满鲜花和珍珠贝。下船时,花童会递上摆放在蚌壳中的一对婚戒。
听完这些,骆书禾有点麻木地想:黄昏会涨潮。
小尤也在小声问她:“天,不会翻船吗。”
但新娘新郎都没什么意见,骆书禾就没说什么了。
从婚庆公司出来后,岑书意和几个制片人有饭局先走了,陈祎柏说是可以顺路送她回去,骆书禾没有推辞。
车上。
骆书禾没忍住好奇问他:“姐夫,你和我姐谁赚的多。”
陈祎柏就笑:“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至于问?”
“不会不平衡吗,收入差距这么大。”
陈祎柏便知道她到底在问什么了。
“刚谈恋爱那时候有点吧,你姐毕竟行业特殊,算是公众人物。你可能在国外不知道,当时被爆出恋爱绯闻,也有媒体发帖说我是吃软饭的凤凰男。”
“也闹过几次分手,但后来静下心想想,因为工作我们本来相处的时间就不多,何况我喜欢的是她这个人,和职业没有关系,再不济,就真当我是吃软饭的,受着不就行了。”
骆书禾是真佩服他这心理素质:“可是听了不会难受吗。”
“还行,被骂多了,骂着骂着就习惯了。”
陈祎柏开玩笑:“你别用这种眼神这看我,我觉得我也没有穷成这样吧,至少有车有房,用不着你姐养,又不是大街上要饭的。”
骆书禾哂笑:“我就是随便问问。”
眼见着目的地就在眼前,陈祎柏打下转向灯:“要给你送到楼下吗。”
被她给拒了:“不了,这时候里面都没有停车位,就这吧。”
然而,骆书禾才下车,陈祎柏认出保安亭旁那人,摇下车窗疑惑看他。
孟寻如遭雷击,没想到在这蹲人直接把导师蹲来了,想起自己早上撒谎说和师兄下乡调研实际上又在外面厮混了一天,说话都不利索了。
“陈老师。”
又看见了走来的骆书禾,他脑子都仿佛停止了转动。
“嗨。”他僵硬挥手。
骆书禾对他印象不深,只看着岑书意拍完婚纱照后去吃饭见过,听陈祎柏说是他带着的研一学生,就叫过去坐一桌了。
“那天见过的。”孟寻提醒。
“哦,你好。”她回。
第69章
如果说遇见那天孟寻是不敢正眼看她,今天所见,就是觉得眼前这女孩真的是从头到脚都长在了他的审美点上。
略薄的肩,没有打过耳洞,手指细长干净,指甲圆润,没有任何装饰。不像他的前任和前前前任无一例外都热衷于做美甲,谈恋爱时,他虽然对这些细节不会过多干涉,但是时间长了就像看见了沾在美玉上的一粒饭粒,哪哪都不舒服。
那是下午六点左右吧,她站在一整片玻璃幕墙下。墙上映着天边翻滚的火烧云。
路人都在举着手机拍云,但他只看到了在路边捧着一束花的她。
陈祎柏则是对学生私生活不会过多干涉,只交代他记得明天下午之前把数据给他发过来检查,其他就没说了。
骆书禾忙了一天有点累,想回去,但孟寻已经开口:“要不要去喝一杯,我请。”
他又说:“就当那天谢谢你。”
那顿饭上,孟寻面前饮料不小心被人撞倒,半杯都倒在裤子上,是骆书禾及时用她搭在椅背上用来当防晒衣的薄衬衫给他擦衣服,又让人去买了新裤子。
但骆书禾只是在想,要不是那天祈望精力过剩乱窜碰倒人家东西,弄出这么多事情,她不至于搭进去一件衣服。
“下次吧。”
孟寻没强求,但转眼就将这事告诉了杨云天。
杨云天总算想起来问:“你别这么冲动,问过她是做什么的没有,年龄家底,到底是不是单身,了解清楚,倒是再相处相处啊。”
“问过。”孟寻信誓旦旦:“好像是个娱乐公司的小助理吧,我听她同事说的,平时工作忙,哪有时间谈恋爱。”
“……什么人啊这是,你到底在哪遇上的,这都能给你碰到。”
孟寻就说:“这都不重要,反正你见了就知道了,下回有机会介绍给你们认识。”
“你别这么自信,八字没有一撇的事。”
孟寻挥挥手,肯定:“信我,花都收了,她肯定对我也有意思。”
杨云天直笑他恋爱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