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闹,乖一点,手机不在裤子里。”他突然按住她的手,不让乱动了。
那种柔腻的触感就快碰到最敏感处。
沈棠初还不依不饶地:“骗人,我明明都感觉到有东西……”
她意识到什么,然后整个人呆住。
好像……不是手机。
她吓得瞳孔一缩,忙缩回手,慌乱地躲进被子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像只小蝉蛹。
傅柏凛笑了笑,十分无奈。
他安抚地在被子上拍了拍,“行了,不欺负你。”
要欺负,也不是这种时候。
也不能再挑衅她在身上乱摸了,她受得了,他可快被折腾死。他认输了,自己把手机拿出来给他看。
屏幕亮起,出现的是一个女孩的照片。
阳光微盛,从窗口漫进来铺洒在木地板上,将她白腻的皮肤衬得犹如发光一般。
婚纱圣洁,却不及她半张侧脸,美丽纯洁中透着几分仓皇不安。
像是随时要逃跑的新娘。
“这张照片你哪儿来的?”梁盼拍的,说是修图后发给她,不久后她选择退婚,也没收到这张婚纱照。
傅柏凛却是说:“秘密。”
他不肯说,但很快,沈棠初就从摄影师本人口中问出来了。
梁盼双手合十:“错了错了,初初宝贝!这都怪我家那个不成器的,我发给他看,哪知道他这狗腿子会发给傅柏凛!我回去就打断他的腿!”
原来如此。
原本也没什么,她只是一想到傅柏凛不知何时存了她那张婚纱照,心里就有种恍惚感。
时间只过了一年,却又发生了太多事。
尤其是这段时间,她就像坠入了一个充满绚丽玫瑰泡泡的美梦,简直都不像真的。
她从前苦苦暗恋那人,只敢将他的名字藏在心里,卑微的仰视,永远保持着距离,那时候也觉得像在梦中。
这一次,她反而不那么怕了。
有种两心相交的踏实感。
她用银勺缓缓搅动杯子里的咖啡:“你跟项希尧学的?”
梁盼愣住:“项希尧?没有啊……”
沈棠初笑,颊边露出酒窝。
“不过说起你小叔叔,臧罗那案子好像是他和傅柏凛一起找到的线索哦?”
不错。
沈家千金绑架案在八月份的尾声终于迎来大结局,那幕后之人也浮出水面。
国内警察联合英国警察,将臧罗姚思薇串谋的过往细节全都查了出来,其中还有傅姚的参与。
面对铁证如山,臧罗面如死灰。
这些年,姚思薇的病情时好时坏,警局请专业的精神科医生为她诊断,给出的专业意见是,她在谋划犯罪的时候处在清醒状态。
她已经被警方从英国遣返,等待接受调查审判。
也包括傅姚。
终究,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每件事付出代价。
兰因絮果,只会推迟但不会缺席。
阴霾了许久的天空终于放晴。
“嗯,都结束了。”
该结束的都将过去。
崭新而生机勃勃地事物将在阳光下熠熠盛放。
沈棠初和梁盼从美术馆旁边的小咖啡厅出来,梁盼约了她老公,今晚七夕情人节,在江边会放大型烟花。
江边,离傅氏很近。
但傅柏凛这几天去国外了,说是下个礼拜才能回来。
梁盼撒娇让沈棠初和她一块儿去看烟花:“你跟我去玩,我把我家狗男人甩了!”
“你确定?不陪你老公要陪我?”
沈棠初怀疑梁盼发烧了,这家伙向来爱秀恩爱,今天这是怎么了?
“切,都老夫老妻了还过什么情人节,你家老傅不在,那就我来陪!”
沈棠初最开始其实想拒绝。
七夕,加放烟火,今晚的江边可想而知会有多少人挤来挤去。
可梁盼很坚持,软磨硬泡一阵子,沈棠初没办法了。
也好,她也很久没看过烟花,这么热闹的节日,她也不想回家冷冷清清一个人。
江边果然人山人海,从车上望过去一片片的,让人头皮发麻,路边有卖发光头饰,还有卖鲜花的小姐姐,情侣牵着手穿梭其中,而烟花还没有开始。
梁盼把车停在江对面的酒店停车场,和沈棠初一同走到江边公园。
周围全都是人,一不小心就会被人流冲散。
两个女孩子很艰难才挤进去,梁盼显得非常兴奋,一直在左右张望。
“你在找你老公吗?”沈棠初问。
梁盼神秘一笑,摆了摆手道:“没,我在找帅气小哥哥。”
“哪儿?”人和人的脑袋都快连成一片了,远远看去就是一个个小黑点,就连是男是女都看不太清。
这种拥挤让人感觉燥热。
还好今晚的江风徐徐,很温柔地吹着人,很容易联想到诗情画意,良辰美景奈何天。
细碎的星子散落在天际,时隐时现,城市里灯光太璀璨,大厦顶层的霓虹灯伴着灯光秀,构筑成绚丽的人工美景。
在繁华浮躁的大都市里,想要收获一片纯净星空,和想要找到真爱一样难得。
沈棠初默默垂眸,鼻尖泛酸。
置身这种浮华场景中,她感觉非常想念他。
他可能在忙。她放弃了打电话的想法,只是简单地发了条消息过去。
——“你在干嘛?”
“你在干嘛?”这句话就等于说不出口的“我想你了”。
是很想他,甚至有些遗憾今年七夕时间太不巧,要么早几天,要么晚几天。
这里一切都好,惟独他不在。
手机忽然在手心震动起来。
她看了眼,竟然是他打来的电话。
“没在忙么?”她接起来,声音带着闷闷的鼻音,又不想让他听出来。
男人很低地笑出一声,仿佛胸膛都在震动:“再忙也得陪未婚妻过七夕啊。”
沈棠初愣了下,她忽然感觉到什么。
她咬了咬唇,声音混着一丝期盼:“你在哪儿?”
“在你身边,一直都在。”傅柏凛的声音坚定地传来:“在原地等我,乖,别动。”
她转头张望,没见到人,就连梁盼也不知何时消失了,在偌大而拥挤的广场中心,她被陌生人包围,感觉失了方向感。
四周人头攒动,仿佛一片深海,而她只是一粒细沙,轻易就会陷入其中。
看不见他在哪里。
沈棠初忍不住有些心慌。
就在这时,天光忽然大亮,伴随着一声巨响,烟火升空,到最高点时一瞬间就炸开火花。
炫美到了极点。
人流忽然开始汹涌,拼命地想往中心地段挤,一时间乱了秩序,而沈棠初也被不自主地推着向前,双脚都快离地。
傅柏凛……
她忍不住默念他的名字。
人群推来挤去,乱成了一团,她就快维持不住平衡。
忽然有人握住她一只手。
掌心温暖,指腹有些粗粝,刚牵住,就强势地插/进指缝之间,让她认出来那人是谁。
沈棠初忽然感觉身侧空了许多。
是他的出现,用身躯将她牢牢护住,再无旁人能近身。
男人低眉浅笑,牵她的手,轻柔地在她眼睑下擦过:“哭了?”
沈棠初有些恼,很是不好意思,埋头扑进他怀里,语气有些耍赖:“没哭,你才哭了。”
周围很吵,可他怀里很宁静。
他有些风尘仆仆,应该是临时赶回来的,仍旧是一身俊朗不羁,她永远迷恋他身上的气息。
“我真的哭了,你抬头看。”他声音里有笑意,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沈棠初抬起头。
就在这时刻,又一支烟花升空,轰然一声炸开,将天空照得如同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