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接到了廖清杉的电话。
看到来电显示,她笑嘻嘻地按下接通键,声音开心得不行:“喂,阿杉。”
一听见她的声音,廖清杉心思瞬间就软了下来,低低“嗯”了一声。
“你在干嘛呢?”应如是问。
“在电视台,等着见一位老师。”
应如是翘着小脚丫在空中晃来晃去,颇有兴致地问:“那你现在应该不忙吧?你要是不忙的话,我能不能问你几个问题?”
廖清杉看了眼时间,说:“不忙,你问。”
应如是把手机开成免提模式放在床旁边,拿起手边的触屏笔,一边在屏幕上描绘着他的模样,一边问他:
“你现在穿的什么衣服?”
“衬衫。”
“什么颜色的?”
“白色。”
“下面呢?”
“裤子,”想了想,廖清杉又主动补充了句,“黑色的。”
应如是“哦”了一声,继续问:“里面呢?”
廖清杉:“?”
里面?
身旁还有几个人在走动,廖清杉喉结滚动了下,轻咳一声,避重就轻地跟她打马虎眼:“忘了。”
应如是接上一句:“那你看看。”
廖清杉:“???”
听到她那理所应当的语气,廖清杉真是服了。
还我看看?
我看什么?
我怎么看?
见那边迟迟不说话,应如是有些着急地喊他:
“喂?”
“喂?”
“喂?”
“阿杉,你在听么?”
“还是你去看了啊,那你看完跟我说一声,我要给你画一张裸……”
廖清杉越听越觉得离谱,抬手摸了摸眉心,忍无可忍地打断道:“应如是。”
“干嘛!”
“你给我适可而止!”
第40章 能笑出来啊
既然搭上了悠悠这条贼船,
你就安心做一个快乐的海盗。
“你给我适可而止!”
熟悉的一句话,瞬间将他带回到过去。
脱口而出的那一刻,廖清杉忽然想起,当初两个人还没确定关系时, 她总是把他撩得无可奈何, 他好像也用这句话轻责过她。
不过, 从最开始到现在, 他话里无可奈何的宠溺, 从未改变。
或许, 在他认清自己的内心之前, 他的本能反应已经替他做出了回应。
——他早就喜欢上她了。
这场回忆来得猝不及防, 廖清杉放任自己的思绪沉浸其中,直到一阵电话铃声突如其来的响起,瞬间把他拉回了现实。
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 廖清杉赶忙按下接通键, 彬彬有礼道:“喂,你好,赵主任。”
“清杉啊, ”电话那头立即传来一个温和敦厚的男声, “真不好意思, 我这边开会临时出现了点情况,还不知道几点能结束,要不明天晚上我们在东四的青木茶社见吧,我正好下午在那边有个采访。”
其实廖清杉不介意等,他有的是时间,但是考虑到赵经柏会议结束应该也挺疲惫,他也就没再坚持:“行, 那明天晚上我等您。”
赵经柏:“好嘞,那到时候见。”
挂了电话,廖清杉走出了电视台大厅,准备步行回家。
他在京溪有一个落脚地,离电视台不远,走路过去也就十来分钟。
夜晚的风温凉清爽,打在人脸上,舒服又惬意。
廖清杉走在这座城市的霓虹里,想起刚才那个被迫掐断的通话,赶紧给应如是回拨了过去,等她接通后立马跟她解释:“刚刚突然进来了一个电话,语音电话就自动切断了,没来得及跟你说,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应如是丝毫没有生气,问他,“是工作上的事情吗?”
“嗯。”
应如是听了,像个小老师一样,一本正经地“教育”道:“阿杉,我跟你说,你可不能恋爱脑哦。”
廖清杉:“?”
谁恋爱脑了?
应如是接着解释:“就像刚才那种情况,你跟我解释清楚就好了呀,没有必要说不好意思的,是不是?”
廖清杉听了,目光倏地一顿。
——为她的这份善解人意。
应如是还在继续说:“身为你的女朋友,我只能给你爱和美色,但我又没办法帮你实现梦想,所以,有时候别人的电话就是比女朋友的电话重要呀。”
廖清杉:“…………”
应如是。
不愧是你。
只能给我爱和美色这种话都说的出来。
“对了,”应如是想起刚才那一茬儿,问他,“你刚才不是说约了人谈事情么,给我打电话会不会影响你。”
“没,换了个时间,改成明天晚上了。”
“那你们到时候还是在电视台见吗?”
“不,在青木茶社,”说着,廖清杉忽然想起一道甜品来,觉得她应该会喜欢,于是,无缝衔接地开始跟电话那头的小姑娘卖安利,“那家茶社有卖抹茶味的冰激凌,味道很正宗,等你开学的时候,带你过来吃。”
一听到吃的,应如是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声音也清亮得很:“好哒!”
接下来,两个人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路,就像普通情侣那样,聊的都是生活琐事,带给人的幸福感却极强。
不一会儿,廖清杉就到了家。
听到手机里传来的门响,应如是问了句:“你到家了?”
廖清杉:“嗯。”
应如是:“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里面穿的是什么颜色了吧。”
廖清杉:“???”
还记得这一茬儿呢?
就是不罢休是不是?
他轻嘶一声,不解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画画呀,我要提高一下自己的绘画水平,我听师姐说,画一个人的肉.体,是最快提升……”
“应如是!”廖清杉忍无可忍地打断。
“嗯?”
他深呼一口气,耐着性子跟她说:“我记得上次听你说过,你希望自己的漫画有一天可以出版。”
“对哒!”
“那就把心思都用在正事上!”廖清杉扬着音调提醒,“你画那样的,过审都过不了。”
应如是不以为然地说:“那我可以画了自己欣赏啊。”
廖清杉换好鞋往客厅走,边走边笑:“你看过么,你就欣赏。”
“所以我让你告诉我呀,”应如是翘着脚尖,嗓音嫩得能掐出水来,“或者下次,你让我看看,也不是……不可以。”
说着说着,还娇羞了起来,声音绵软得很。
廖清杉听着,喉结莫名滚动了下。
几乎是瞬间,她漂亮的眉眼,白嫩的肌肤,细软的腰肢,和那个降落在黄昏时分的吻。
不作任何商量,带着京溪夏夜的风,一并涌到他的眼前。
可两个人相隔千里。
——亲不到,真愁人。
想着,廖清杉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按捺着心底的欲望,叫:“应如是。”
应如是听了,带着怒气嗔怪道:“你!干!嘛!呀!”
——干嘛要一直叫她大名啊,跟她犯了错误要被批评一样。
可这三个字,在廖清杉听来,真是娇得不行,娇得他耳朵都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