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侄子,这么晚还跑来啊?”杜权端着大伯的派头问:“你还没吃吧,我让厨房替你准备晚餐。”
“不必了。”杜扬拦住他,开门见山地说。“大伯,我这次来,是想求你帮帮我妈。”
“你妈?”杜权装作不知情地问:“弟妹怎么了?她不是你和爸出去玩了吗?”
“她今天回来了,但是在机场被人往行李箱里塞了毒品。”杜扬老实地说:“现在她被关在看守所,大伯,只有你能帮忙救她出来了。”
“怎么会这样?”杜权挑眉:“你爸呢?他就不管?”
“其实外面的传言是真的。”杜扬表情凝重地说:“我爸失踪好几天了,估计是凶多吉少……”
杜权瞪着他,一脸惊愕的样子,然后说:“大侄子,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你别着急,你今天既然来求我,大伯就一定会帮你这个忙。”
“谢谢大伯。”
“诶,别站着啊。”杜权望着他说:“坐下来说话。”
杜扬杵着没动,心急地说:“大伯,我妈现在还关在看守所,你能不能找点关系,先把她放出来?”
念在他一片孝心,杜权拿起手机,装模作样打了几个电话,放下手机说:“大侄子,你妈这个案子有点棘手啊,她这次涉案的数量太大,上面说要严查,我也没有办法。”
“大伯,你一定要救救我妈。”杜扬苦苦恳求。
杜权看着他低声下气的样子,觉得心里爽死了,想了想说:“你别着急,大伯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帮这个忙,现在天色也晚了,又在下雪,这样吧,你先在我这儿住一晚,明早我跟你一起出去活动一下。”
好像也只有这样了,杜扬点点头:“谢谢大伯。”
*
拘留所。
董琪被一个女狱警带进去,她停下来,淡淡说:“我刚动过手术,需要静养,叫你们监狱长来,我要求保外就医。”
“监狱长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女狱警严肃地说:“我还想见国家主席呢,先进去,想保外就医,也得按程序来。”
董琪抿抿唇,之前杜家得势的时候,谁不给她几分面子,现在失势,虎落平阳被犬欺。
人情冷暖,不过如此。
她没再说什么,慢慢走进牢房,女狱警锁上门便走了。
房间里还关着几个人,董琪也没仔细看,身上的伤口一阵阵痛得厉害,本来她就是强着回来的,这一折腾伤势估计又加重了,她深呼吸,合衣躺到自己床上。
“喂,你叫什么名字,因为什么事进来的?”她不想说话,偏偏有人找她搭讪,她对面一张床上坐着一个女人,三十来岁的模样,微胖,长相凶恶,不怀好意地瞅着她。
董琪没理她,她真的很累了,拖过被子搭到自己身上,眯上眼。
搭讪女不高兴了,嗓音突然拨高,“喂,问你话呢,都进来了,拽什么拽。”
“别吵,我很累。”董琪冷着嗓音说。
“我草,贱货,你是不懂规矩吧?”搭讪女腾地一下从床头坐起来,骂骂咧咧走过来:“累?老娘今天让你累个够。”
董琪依旧躺着,搭讪女几步冲到床前,一把掀开她的被子,劈手去揪她的衣服领口。
董琪睁开眼,身上根本没什么力气,被她一把从床头扯起来,搭讪女一手拽住她的衣领,另一只手凶神恶煞朝她脸上扇过去。
前后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房间的其余几个人见状纷纷围过来。
“打架了,警官,有人打架。”有人去拍着铁栅栏。
一片嘈杂中,董琪抡圆了胳膊,耳光声听上去并不清晰。
搭讪女怔了一下,没想到她这一巴掌没扇下去,反而是自己被打了。
“麻痹的,你他妈找死。”她眼睛一瞪,狠狠朝董琪扑过去。
董琪是憋着一口气扇了她一耳光,现在的她相当虚弱,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哪里是这个悍女的对手,当时就被她按到床架上,狠狠揍着。
董琪没吭声,她是故意惹怒个女人的,挨一顿打有什么,只有不死,她就可以以受伤为由出去。
但是这个女人也太彪悍了吧,一拳拳正中要害,没几下,董琪还没愈合的伤口就裂开了,痛得她几乎虚脱。
她眯起眼,哇地一口血吐出来,女人这个打法,是想要她的命?
可是现在的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力气去反抗。
然后,她眼瞳一缩,看见女人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来把寒光闪闪的东西,狠狠朝她捅过来。
难道她今天就要死在这儿?
董琪闭上眼,但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袭过来,反而是听到一阵乒乒乓乓的搏斗声。
睁开眼睑,她看见同屋的一个年轻女人冲过来,和那个悍女扭打在一起。
董琪眼光微动,虚弱地倚在床架上,眯着着,看着那个女人的招式。
没多久,听到动静的狱警跑过来,打开牢门,大声在那里叫着:“干什么,都给我住手,双手抱头,背靠着墙,全体蹲下来!”
董琪靠在床头,除了喘气,连指尖都动不了。
“夫人,你没事吧?大少让我来保护你。”骚乱中,那女人冲过来,俯在她耳边小声说。
董琪虚弱地朝她一笑,她就知道杜扬会想办法的。
*
山顶别墅。
杜扬被人带进一间客房,佣人跟他说了声好好休息,就带上门出去了。
杜扬瞅了眼房角一侧的监视器,唇角淡淡一勾,他是混进别墅了,但是想四下查看,估计是很难。
刚到床头坐下来,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不等他回答,门被人推开,一个打扮和举止都很风骚的女人走了进来。
“大少,权爷让我给你送点吃的。”
女人娇滴滴地说着,扭动着水蛇腰径直走到床头柜边,将手中的拿着的托盘放上去,而后睁着双媚眼瞅着他。
“谢谢,你出去吧。”杜扬淡声说:“我会吃的。”
女人嗯了一声,却没有走,反而朝床边走过来,软着嗓音说:“大少,权爷说,让我亲自伺候你吃完才能走。”
说着话,她已经立到杜扬面前,一坐一立,胸前的两团正好在杜扬面前,诱人地抖动着。
“大少,你不吃,权爷会怪我的。”她娇滴滴地说着,身子俯下来,端起桌上的饭碗递到杜扬面前:“大少,不如让我喂你吃吧。”
喂,很很内涵的字眼。
杜扬挑挑眉,意味不明地瞅她一眼,接过了碗。
桌上的菜很简单,一菜一汤一碗饭,眼看杜扬已经将碗送到唇边了,却突然放下筷子,看着身前的女人,“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女人媚着嗓音说,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更是象钩子一样,在他脸上荡着。
说实话,年轻帅气的杜扬,比起老不死的杜权真是强太多。
令人春心荡漾。
杜扬笑笑,朝她伸出手。
“过来。”
**妩媚一笑,简直是飞扑过去。
杜扬一手扣着她的腰,脸俯上去,另一只手在床头摸着。
然后,房间的灯光熄了。
黑暗中,响起女人**的嗓音,低低的,一声比一声浪。
监视屏旁,杜权叼着雪茄,二郎脚翘着,伸手在旁边的桌面上重重拍了一把。
“我草,这臭小子,给老子玩这招。”
他原本以为杜扬不会轻易就范,还在饭菜里下了点料,没料到这小子一言不合就啃上了,白花了他那么多心思。
听着监控器里的动静,他心痒难耐,可惜完全看不清。
不过也没关系,他起身,嘴里依旧衔着大雪茄,在房间里走了几步,然后掀开一个暗门,闪了进去。
暗门后有个台阶,地势很隐蔽,他猫着腰,曲曲折折走了一会儿,眼前豁然开朗,地势开阔了很多,走道后面出现一间房,两人保镖立在门前,看见他,恭敬地叫了一声。
“权爷。”
“嗯。”
他淡淡应了一声,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不大,一床一桌一椅,没有过多的摆设,而正中央的大床上,一个人正靠在上面闭目养神,手脚都戴着镣铐,神情虽然虚弱,却并不显得颓废。
听见他的动静,床上的人睁开眼,视线在他身上淡淡滑过,没有说话。
不用说,这个人正是杜毅。
“小毅啊,睡觉呢?”杜权笑咪咪地坐过去,平易近人地说:“很无聊吧,哥有个东西,你一定喜欢看。”
杜毅瞥他一眼,看到他打开床正对面的液晶显示屏,毫不掩饰眼底的厌恶。
这几天来,他时不时便拿点东西过来给他看,董琪遇袭的视频,他的场子被砸的场景,更多时候就是单纯的av片,反正这家伙就是存心让他膈应。
但是,每当他拿出东西给自己看的时候,杜毅还是有几分紧张的,虽然表面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液晶屏一亮,杜毅虽然很不想看,还是忍不住瞄了过去,在杜权不怀好意的笑容中,他看到屏幕上出现自己儿子的模样,看到杜扬单枪匹马来到这儿,他抿紧薄唇,然后画面定格在杜扬抱着女人,头俯下来的那一刻。
“小弟,看到儿子长大成人,是不是老怀安慰呀?”瞅着大投影屏上缠绵的画面,杜权嘿嘿干笑着说:“现在你该放心了?你看你才失踪这几天,你儿子就已经接受了,正搂着女人风流快活呢,大哥算是待你不薄吧?现在你知道你家人都过得开心,就算你有个三长两短,也该走得安心了吧。”
“你放他走!”杜毅冷着目光说:“这是你和我之间的恩怨,他一个孩子,你把他扯进来干什么?”
“呵,你心疼儿子,我也疼这个大侄子啊,你看我对他多好,还替他找女人,你这个亲爸都做不到吧。”杜权笑着转身,从房间的桌子上拿起一沓文件说:“我早说过,兄弟一场,我也不想做得太绝,只要你签了这些东西,我立刻放了你,还有你的宝贝儿子。”
杜毅冷冷瞧着他手上那些文件,这些是他名下所有产业的过户书,他倒不是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可是他心底明白,杜权之所以还留着他这条命,全是因为这些文件,所以,一旦他签下这些,不仅他性命堪虞,他的家人也可能遭遇不测。
现在董琪已经生死未卜,至少,他得再为杜扬多争取一点时间,至于他自己,他知道杜权有胆子掳他来这儿,就不会再活着放他出去。
可是,小扬为什么偏要自投罗网。
在杜毅冷洌的目光中,杜权突然哈哈一笑,双手一扯,将手中的文件撕个稀烂,然后扔在地上。
纸屑翻飞,杜毅眼瞳一敛,这家伙又发哪门子神经。
“可是,我现在又有个新想法,”杜权看着杜毅,邪恶地咧着嘴角说:“小弟,人有旦夕祸福,你说,如果你一家几口全部死翘翘,作为你唯一亲人的我,是不是要替你们一家收尸,为你们操持后事,然后勉为其难地接收你的产业,
替你打理家产呢?”
他这是动了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