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儿如今身份不同了,这奶娘寻起来要考虑的方方面面就多得很了,咱们府上,你们也知道,阿娘一向不使心,想的少,办不来这事,大嫂比阿娘想的多一点,可也多不哪儿去,她又是个安心内宅,不问外事的,二嫂倒是可以,可她后头连着王相公,她又是个谨慎性子,就是托到她那时,她也要避嫌推辞,这事,我想来想去,柳夫人最合适。”
  李思浅仔细解释,这角色的变化太大,连她都时不时有不适应、反应不过来的时候,更不用丹桂和金橙她们了,她需要仔细耐心的告诉她们她们应该知道的事,让她们尽快进入新的角色。
  “我知道了。”金橙眉头舒展,有几分不好意思,“娘娘,我觉得我多嘴了,我应该听吩咐把事情做好,不该象从前那样,这也要问那也要问。”
  “现在跟从前比,不该问的事情确实多的多了,不过,这一件不算,你和丹桂、还有松绿,有什么疑惑就跟我说,不该问的,我自然会告诉你们。”李思浅笑。
  金橙两眼晶亮,曲了曲膝,退了半步,又曲了曲膝,一脸笑容出去了,姑娘当了娘娘,还和从前一样的待她们呢!
  第440章 宣言
  李思浅没等来松绿,陆成却来求见。
  “娘娘,小的在盛德殿外侍候,听到陛下和几位尚书发了脾气。”陆成磕头见了礼后,瞄着李思浅,小心的禀报道,李思浅呆了下,“发脾气?因为什么事发脾气?”
  “象是什么内库不内库的,小的站的远,没听清楚。”
  “内库……”李思浅微微侧头看着陆成,直看了好半天,突然笑起来,“陆成,你这是欺我无知村妇呢?还是以为陛下昏聩无知?陛下和诸大臣议事,是你该偷听的?你在宫中侍候多年,又做到少监,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听而不闻、视而不见?你不但听了,还敢跑到我这儿来胡言乱语,你好大的胆子!”
  “娘娘饶命!”刚站起来的陆成‘扑通’一声又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是小的昏了头,求娘娘念在小的一片忠心,饶了小的这一回,小的再不敢了!”
  “去盛德殿外跪着去!”李思浅冷脸吩咐:“等陛下处置!”
  “是!小的再不敢了!”陆成带着哭腔,连磕了几个头,这才起来,垂手退出去。
  李思浅一直看着他出了门,帘子垂下,这才收回目光,低头看着手里的杯子,眉头微蹙。
  “这个陆成,真是这么多嘴!这宫里难道就是这样的规矩?!”丹桂忿忿然。
  “可不是,别说宫里,就是从前咱们府上,也不许这样多嘴传话!”正看着大哥儿睡觉的邹嬷嬷跟了一句。
  “这也是侍候人的法门之一。”李思浅已经想通了,眼睛微眯答了句,丹桂一愣,“侍候人的法门?娘娘这话我没听懂,难不成这多嘴不是为了多嘴?是为了……表忠心?”
  “表忠心?可不是!这就能说得通了!这陆成好歹也是位少监,在这宫里能做到少监的,指定是精的跟猢狲一样的人尖子,哪会做这多嘴传话的事?要是表忠心的话,那就说得通了!”邹嬷嬷恍然而悟,极是赞同。
  “这陆成一翻忠心表错了地方,这往盛德殿前一跪,倒是成全了娘娘的名声!”丹桂笑盈盈道。
  “表忠心是头一层意思,跪到盛德殿前是第二层意思,这些人,心思都用在这些歪门诡道上头去了!”李思浅将杯子放到几上,轻轻咬着牙道。
  丹桂听的又是一个愣神,邹嬷嬷先悟了,“可不是!原来他打的这样的算盘!这心思,也太八面玲珑了!当真是宫里的人最会侍候人!”
  “啊?娘娘是说,这陆成传话,一层是为了向娘娘表了忠心,第二层,是借着娘娘的处罚替娘娘张扬名声?这也太能算计了!”丹桂也明白了。
  “这还算不得算计,不过使了花招侍候人罢了,哼!”李思浅重重哼了一声,“这宫里不光一股子陈腐之气令人厌恶,这份不专心正经事务,一门心思投机讨巧的恶习气更让生厌!”
  “可不是!心思都用在这上头了,哪还有心思做别的?”丹桂非常赞同,“等咱们的人来了,我就和金橙、松绿她们两个说一说,咱们的人,无论如何不能沾上这样的坏习气!”
  盛德殿内,端木莲生沉着脸看着炕前凳子上坐着一排七八位大臣。
  王相公捧了梁敬帝手写诏书传了禅让的旨意后,就告病在家,一直到现在,一趟门也没出过,如今的三相只余黄相一人,端木莲生黄袍加身后的偏殿议事,除了黄相公,就又宣了六部尚书以及李思清、姚章慧的大哥姚章智等一干新进幸臣一共十来个人一同议事。
  工部韩尚书正额头暴筋据理力争:“……陛下非说这是私事,臣无论如何不敢苟同!内库怎么能是私事?再说,官家无私事!身为官家,哪有什么私事?一切私事皆国事!”
  “官家无私事?”端木莲生一声轻笑,“韩尚书既然说到了这里,这后宫的事,朕也该跟诸位说说清楚。”
  从黄相公到姚章智,都紧张的几乎不眨眼的看着端木莲生。等着听他后面的说说清楚是要说说清楚什么。
  “皇帝后宫三千佳丽,宫内连着朝堂,一动而牵发全身,若是这样,身为官家,当然没有私事,可若是朕和市井百姓一样,一夫一妻相守相伴,白头到老,朕这后宫就牵不到朝局,既牵不到朝局,那就是私事!朕有私事!”端木莲生环顾着诸人,一字一句,宣布自己是有私事的!
  黄相公和韩尚书都听呆了,李思清脸色变了又变,心里一阵热辣,眼泪几乎夺眶而出,端木华竟当众说了这样的话!也不枉浅浅因为他那样颠沛流离!
  “朕说过一回,这皇帝之位,朕不希罕,若不是为了让浅……让皇后再不受人威胁、受人摆布,再不让皇后担心受怕、假死流离,朕怎么会坐上这皇位?朕做了朕,不过是为了和皇后两相厮守,再不受人摆布打扰!正好,诸位回去替朕传传话,那些打算送女儿、送美人入宫的,都歇了这份心思吧!朕这后宫,只容皇后一人!”端木莲生如同当着千军万马发布宣言一般。
  殿内诸人表情各异的看着他,李思清冲他长揖到底,端木莲生扫了他一眼,目光越过他看着韩尚书道:“若是这样,朕能有私事了吧?既有私事,朕将朕所有私事交给皇后打理,韩卿就什么好说了吧?”
  “陛下守身严谨、德行高洁,臣叹服之至!可内库辖下楼店务和绢税两项,不光供应宫内日常所需,部分款项还拨往育婴堂、泽漏园等处,这事陆尚书最清楚。”韩尚书忙站起来,躬着腰,硬着头皮答道。
  “嗯,这是明理之言,陆尚书好好核算核算,看看这几年楼店务一年收益多少,绢税一年收益多少,这些银子,宫中一年要用多少,往育婴堂等处一年拨去多少,核出这些数字,和楼店务以及绢税的收入比一比,之后……”李思浅顿了顿,“楼店务和绢税,一项留在内库,交由皇后打理,另一项拨至户部打理。”
  第441章 新气象
  陆尚书远比韩尚书机变多了,闻言略一思忖就笑道:“陛下,照臣下看来,楼店务和绢税都放在内库,倒不用拨出来一项。”
  韩尚书皱眉盯着陆尚书,李思清眉梢动了动,也看着陆尚书,陆尚书捋着胡须笑道:“如今内库收益只用于支用两处,一是宫里日常开支,二就是韩尚书说的育婴堂各处,宫里就不说了,原本就该由皇后打理,育婴堂和泽漏园这几处,在梁敬帝之前,都是由皇后出面主导,到梁敬帝皇后宋氏,才能不济,实在管不过来,乔太后大行后,只好将这一处交由户部打理,如今新朝新气象,可这育婴堂等处由皇后出面主理一事,下臣以为,还是遵遁旧日规矩更好,大家以为呢?”
  韩尚书紧拧眉头张口想驳,坐在他旁边的黄相公赶紧拉了拉他,抢在他前面笑道:“我也是这么想,韩尚书看呢?说实话,我们府上从前是我母亲,如今是我那婆娘最爱施舍,今天舍衣明天舍钱,一提起孤苦零仃之人就掉眼泪,女子心软,又细心,主理善事真真是最合适不过!”
  “确是如此!我家也是母亲和内子打理这些事,去年事多,我连家里粥棚搭在哪一处都不知道!”杭枢密也紧跟了一句。
  端木莲生看向李思清,“你的意思呢?”
  “皇后自小聪慧,极擅货殖理财,在绢税上头也颇有见识,绢税若由她打理,下臣很是期待。”李思清微微欠身,说的却是另一翻话。
  黄相公满眼嫉妒的看着李思清,这李家真是走了****运了!转眼就成了头一份的皇亲国戚,陛下还这么宠那李氏,直宠到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也是这么想!”端木莲生抚掌而笑,“就是楼店务,到她手里也必能有一翻新气象!”
  众人又议了几件事,散了出来,一眼就看到陆成在殿门口跪的笔直。
  作为顾太监之下的第二人,大家自然都认得陆成,见他笔直的跪在殿门口,都很诧异。
  “你跪在这里做什么?”端木莲生拧着眉头问道。
  “回陛下,小的猪油蒙了心,在殿外听到陛下议到内库和娘娘,就失心疯犯糊涂去给娘娘报信,娘娘罚小的跪在这里思过。”陆成一开口,话没出口,眼泪先流了一脸,不过再多的眼泪也没耽误他把话说的清清楚楚。
  端木莲生眉毛掀起又落下,挑着嘴角,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陆成,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那你就好好跪着吧。”说着,背着手,洋洋而去。
  李思清盯着陆成看了一会儿,一句话没说,也施施然走了。
  黄相和陆尚书对视了一眼,干笑几声道:“地上凉,陆少监多保重。”
  韩尚书鄙夷不屑的扫了陆成一眼,昂然走了。
  端木莲生回到暂住的偏殿,接过李思浅递上的茶笑道:“那个陆成,你打算用?”
  “不用怎么办?”李思浅坐到端木莲生旁边,额头抵在他胳膊上,叹了口气,“你也看出他那玲珑心思了?我不喜欢这样心计百出、说话做事处处有陷阱的人,可不用他怎么办?你的朝局要稳,我这宫里也是要个稳字,动了他,这宫里指定就要乱了!”
  “这倒是,”端木莲生伸手圈过李思浅,也叹了口气,“不做皇帝难,做了皇帝还是难,不过此难非彼难,朝局也罢,宫里也好,这难处不过一时,等我把局势稳住,这宫里你就好放开手脚整顿了。”
  “我跟你说说我这一阵子的打算,你听听行不行?”李思浅仰头看着端木莲生。
  “好!”端木莲生答应的爽利愉快。
  “宋皇后不能再住在宫里,这皇后的称呼也不好再用,你得跟你的大臣们给她想个合适的封号,我想把她挪到城外离宫静养去,让武宁侯府去几个人陪陪她,我是觉得,她活的好、活得长比凄惨短命对咱们更有利。”
  “与我心有戚戚焉!就这样!我也是这么打算的!”端木莲生连声赞同。
  “第二件呢,宫里还有两位老太妃,我问过了,这两位老太妃都有至亲家人在京城,要不我让人问问,若她们愿意,就让她们各归其家荣养,这两位也是,高高兴兴的活着才最好。”
  “好!”端木莲生用力揽了揽李思浅,脸上的笑意更浓。
  “再有就是梁敬帝留下的一堆妃子了。”说到这个,李思浅皱起了眉头,二皇子死后,梁敬帝为了子嗣,真叫广撒广种,可惜收成薄的可怜。“有名号的一共二十一位,都极年青,我想着,先把她们拢总收到大相国寺旁边的庵堂里给梁敬帝守孝,守满一年孝就看情况打发出去,你看呢?”
  “守一年孝?”端木莲生一怔,这一年孝有点莫名其妙,要么守三年,要么守二十七天,哪有守一年的?
  “照理说呢,现在就能打发出去,都还年青,回去自行安排往后的路,可是我想来想去,不能这会儿放出去!”李思浅长长的眼睫闪了闪看着端木莲生,“现在放出去,万一有心人要利用她们,比如俞相,说她们怀了身孕,再生了龙种什么的,真有了这事……”
  “这是大事!”端木莲生神情一肃,“是你想的周到,我疏忽了,史上那些所谓前朝皇子皇孙,何曾的真的?不必送到大相国寺,那里不合适,我让人圈一处地方给她们,再遣人严密看守。”
  “让那些外命妇隔三岔五去看看她们,看上一年,省的平空冒出个皇子皇女来惹人恶心。”李思浅忙跟了一句,端木莲生笑起来,“还是你想的周到!这样最好!”
  “把这些人打发出宫,我想把厨房关了。”李思浅轻轻咬着嘴唇,看着端木莲生道。
  “嗯?把厨房关了?关了咱们吃什么?”
  “我已经让人在咱们的住处搭几间厨房了,咱们一家就这么几个人,吃饭就在小厨房做做就行了,你看看这本帐。”李思浅推了本厚厚的帐册子给端木莲生。
  第442章 急躁不得
  “上个月,光羊就用了九百六十只,其中二百零七只是你吃的。”李思浅随手翻开道,端木莲生吓了一跳,“二百零七只?我一个人?一个月?七只我也吃不了!”
  “我问过司膳,说的头头是道,哪一天你要吃羊杂汤,现杀了六只羊才挑够能用的羊杂,又有一天你要吃烤羊肉签子,烤羊肉签子必要用羊左后腿中间那一小块,杀了十只羊才凑了一碟子,偏偏送过去你没吃,放凉了只好重做,又是十只羊。”
  李思浅说的慢条斯理。端木莲生听的额头上青筋乱跳,“他们当我是梁敬帝!当我也是个可欺的?当我没杀过人么?!”
  “看看你,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李思浅忙把帐册子扔到一边,一下下抚着端木莲生胸口,“这里头门道多得很呢,这座皇宫,至少养了京城里里外外几万人,我说把大厨房关了,就算快,也得半年一年之后,或者更晚。”
  “不用管!今天晚上就把他们赶出去!杂碎东西!爷活坑了他们!”端木莲生恶狠狠一巴掌拍的炕几上。
  “早知道不跟你说了!”李思浅这回不是抚而改拍了,“哪!我这个贤后现在就谏你一句!圣人们说过,治大国如烹小鲜,照你这动不动就活坑人的脾气,这小鲜眨眼就得糊成焦炭了,大部分时候吧,你得耐着性子剥茧抽丝,听到没有?还有啊,后宫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我已经有了主意,两年吧,有坑人的事,我跟你说,我不找你,你也别多管。”
  端木莲生深吸了口气,慢慢吐出来,点了点头,“好!可恶!”
  “咱们现在是南北外加中间三面受敌?”李思浅转开了话题,端木莲生神情一凝,点了点头,“这几天一直议这事,你不问起,我也想跟你说说,我的意思,俞相这一撮是跳梁小丑,不堪一击,根本用不着专程调兵遣将,我想亲自带领京郊大营两万人南下,顺路收拾俞相这一处后,直指南周,如今的南周不堪一击,也就半年就能将南周归入咱们的版图,收拾了南周后,再北上清剿韩家!”
  李思浅听的目眩,呆了呆问道:“清剿韩家需要几年?”
  “韩家不比南周,一来韩家兵精将勇,二来,咱们在北边不象在南周,几乎没人内应,两年吧。”端木莲生犹豫了下。
  “就照你说的,俞相和南周半年,加上军队调遣的时间,这样举倾国之力的大仗,至少要打个整整三年,这三年你都要在前线指挥战事,不在京城,没有太多的精力打理政务,还有军需,灭南周大约收支相抵,也许会有不少盈余,可那些金银珠宝、古玩玉器不能当粮食草料用,你还要筹粮筹草筹衣被药材刀箭弓马,这些你都有安排了?”李思浅边想边问,她对这些不是很擅长,也懂的不多。
  “这几天议的就是这些事,”端木莲生神情有些烦躁,“户部哭穷,兵部说不行,工部说工匠不够,生铁不够,吏部说打下南周后的各级官吏也不够,不是哭就是不行、不够、没办法!真想坑了他们!”
  李思浅无语的看着他,“你从前只管打仗,从来不理会这些杂务,东西不好、不足,没及时,你一张折子上来,自然有人解决,这叫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
  “你说的是,浅浅,这一个来月,我从来没觉得这么烦过,往哪儿行都泥泞粘重走不动,我说改一改吏治,他们就拿一堆又一堆的这怎么办那怎么办给我,我说赋税要换一种收法,他们又是一堆一堆的难题扔过来,明明这样不好,明明有更好的法子……”
  端木莲生觉出自己声音又高上去,火又大子,忙顿住话,深吸几口气疏散了些郁气,看着轻轻拍着他胸口的李思浅,“浅浅,我现在都有些后悔了,当初就不该怜惜太多,咱们就该一路打进来,把这些陈腐破烂的旧东西打个稀烂!一切重新开始!”
  “我懂你的意思,这几天,我就这么想过好几回了。”李思浅握住端木莲生的手,看着他修长有力的手指,十指交扣扣上去。“可也只能想想了,莲生,我觉得你太心急了,你还记得炀帝吗?都说他是昏君,我一直不这么觉得,他做的那些大事,哪一件不是利益当代功在千秋?唯一的不好也就是好色了些,可史上好色的皇帝太多了,后宫佳丽如云的明君大帝也多的是,这不算什么,说他昏君不就是因为他是个败国的皇帝吗?”
  “炀帝才智卓绝……”端木莲生只说了半句,就有些怔怔的看着李思浅,李思浅歪头看着他,“你想到了?他要是不那么心急,一心要把所有的大事一齐做完,他要是有足够的耐心,计算好民力,适可而止,那些大事一件件慢慢来,那他就是千古一帝。”
  “你说的极是。”端木莲生这句话说的很慢,“确实急不得,治大国如烹小鲜!不能急,我不能把你和儿子陷入危险境地,这仗就一点点打吧,我这辈子打不完,那就留给儿子接着打!”
  端木莲生脸上的郁结渐渐消融,李思浅拍着他笑道:“儿子儿子!儿子的名字呢?你给儿子起的名字呢?”
  “忘了这件大事了!”端木莲生猛的一拍额头,“明天早朝后就议!我把那几位学问还不错的大学士留下,好好给儿子起个名字!”
  李思浅瞪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给儿子起个名字,他还得叫上一堆大学士议!这叫什么事?
  “得起个好名字!不然儿子长大嫌名字难听怪咱们怎么办?”端木莲生很认真,儿子的名字,这事太大了!
  李思浅捂着额头连连叹气,早知道这样,她还是自己给儿子起名字好了,反正以后再有孩子,无论如何不能把起名字这事交给他了,还是自己来起比较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