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的,舒止凌坐在浴室里低低哭出了声。
她真的,真的好像怀上一个孩子……
只要能够叶修淮一个机会,她真的什么都愿意做,看为什么上天就不愿意帮她一次呢?
舒止凌抬起自己的胳膊紧紧咬着,不敢让自己哭出声,这里甚至不比青山小公寓,她必须抑制住自己,不能让叶修淮知道自己在偷偷哭泣,却不知道,门外,叶修淮修长的身躯正静静立在外面,他蹙眉心疼听着她低低的哭泣声,只觉得自己心痛难忍,温热的大掌撑在冰冷的门上,但又不敢推开门进去扰乱她。
他怕,怕自己进去后,会让她的情绪更加崩溃,他不知道舒止凌在里面做什么,但他能明显感觉到最近舒止凌情绪上的焦躁不安,也能感受到舒止凌的忐忑焦灼,他没问,也没查,他知道,她所有的变化都是因为他,所以并没有开口多说一个字,只是就那么默默的,默默的想要多陪她一些日子而已……
他的日子不多了,他需要在一个星期之内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然后就那么守在她身边,直到自己再也不能守护她位置。
说到底,他还是觉得自己自私,可即便如此,他能怎么办呢?
方言进来时悄无声息,站到叶修淮身后他正欲开口却听见了浴室里压抑的哭泣声,叶修淮冲他摆摆手,方言没再吭声只是默默转身走了出去,叶修淮调整好情绪也跟着走了出去,屋子里顿时只剩下舒止凌一个人的哭泣声,门口,方言蹙着眉头,低声道:“少爷,舒先生那边的情况已经处理好了,一周后,他便能被假释出来。”
叶修淮颔首,又问:“查到舒家当初是怎么回事了吗?”
方言垂眸答:“暂时还没查清楚,但后面……牵扯到了叶家。”
叶修淮面上丝毫不惊讶,要是这件事里没有叶家牵扯进去,他才会觉得不可能。
毕竟,当时的叶家在舒止凌的事情上插了一手,再插一手舒家的家产,是很正常的,他的家人他很清楚,全都是商人本性,特别是其中几个,更是将商人本性发挥到了淋漓尽致的地步。
“好好查,查清楚!”叶修淮低声吩咐,沉默两秒后又道:“在我离开之前,一定要把这件事弄清楚!”
“是,少爷。”方言颔首应答。
房间里,舒止凌尚且不知这些事,她从浴室出来后便听见了手机响,上前接起电话,当看见上面‘岑一柔’三个字时她毫不犹豫的挂断了,她现在可没有时间跟她牵扯,谁知,岑一柔被挂断电话后又给她发了一条信息,只有短短几个字‘事关叶修淮’,随即她再度打了过来,这一次,舒止凌没有半分犹豫的接起了电话。
岑一柔讥讽的笑从电话里透出来:“呵,果然,只要提及叶修淮,你就一定会接我的电话。”
“你有什么事,没事我就挂了。”舒止凌毫不客气的开口。
岑一柔道:“我说了事关叶修淮就一定是关于他的事,舒止凌,我们俩从小到大,至少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没有骗过你吧?还是你这段时间被叶修淮保护得太好了,所以都忘记了以前你是怎么样的人了吗?”
舒止凌眉头紧蹙,最近她还真的没什么时间去理会她,岑一柔也不在意,只说:“出来聊聊吧,我们俩好久没见了,正好看看,现在的我们,到底是谁输给了谁,当然有挂叶修淮的事,我也不会用来骗你。”
舒止凌没说话,岑一柔道:“下午三点,长安路八十二号。”
说完,岑一柔便挂断了电话,舒止凌有些颓然的放下电话,现在对她而言,其实什么事都不重要了,除非是有人告诉她,有人有办法救也休息会,那她一定会用尽全力的跑过去,然后用尽一切手段问他是什么,可现在,她并不认为岑一柔手里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甚至,她根本连知道叶修淮生病的消息都不可能,偏偏她又说得那么斩钉截铁,舒止凌不可能任由着岑一柔这样的人手里握着有关叶修淮的什么,所以,她一定会去。
……
当天下午三点,舒止凌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才发现那是一家咖啡厅,她刚走进去便看见了角落里的岑一柔。
她看见她微微上扬了嘴角,扬手示意。
舒止凌一步步向着她的方向走了过去,到了她面前后,岑一柔往她面前推来一杯果汁:“你喜欢的蜜桃汁。”
舒止凌没说话,也没动,坐好后便直直开了口问:“你想说什么?”
岑一柔嘴角溢出一抹轻笑,开口道:“舒止凌,你的性子怎么还是那么急躁啊?你可知道,你现在已经嫁进叶家了,你这样的性子在叶家里可是很容易吃亏的,叶修淮都没有教过你吗?”
说罢,她又一副了解的模样开口:“也对,叶修淮怎么可能会教你这些,他只会用尽全力的将你保护好,而你这样急躁的性子虽然在叶家里不好,但在外面却谈不上不好的,他做的对。”
舒止凌眉头紧蹙,见岑一柔几句话还没说到重点,便开口道:“岑一柔,你要是不愿意说,那我就回去了。”
言语间,舒止凌还真的起身就要走。
谁知,岑一柔却不慌不忙的伸手丢出一个文件:“看看吧。”
舒止凌站在桌边没动,岑一柔也不急,舒止凌转身还是要离开,她现在不想要浪费时间,对她和叶修淮而言,现在最珍贵的东西就是时间,她实在不想将时间浪费在床呢一柔这里,谁知,身后的岑一柔却悠悠然说了那么一句话,她道:“舒止凌,你就不好奇,叶修淮的墓地选在了哪里吗?”
一句话,舒止凌离开的背影狠狠僵硬,良久,她才转身看向岑一柔,岑一柔坐在座位上,哪怕跟萧言煜离婚,哪怕她什么也没得到,哪怕她到底还是没在她的意义上赢了舒止凌,但她此刻依旧像个高高在上的女王般睥睨着舒止凌,笑道:“舒止凌,叶修淮的病还能活多久?我估计,不久了吧?毕竟,上次我看他在公园里发病的时候,可是很严重的呢,而叶家,甚至不将他往医院里送,是因为……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吗?”
舒止凌强压住,才没让自己在岑一柔面前泻了气,她屏住呼吸,缓缓迈步回去坐好,这一次她不急了。
甚至比岑一柔还要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