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扬州在他眼前晃了晃手,他端着两杯咖啡递给余怀生:“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儿?”
“你怎么来了?”余怀生淡淡一笑,他一想到自己利用了许扬州的存在去断吴佟的心思,不禁有些愧疚。
“我来要一个答案。”他笑的温和,又道:“都快九月中了,你想好了吗?”
“我……”余怀生正想开口,手机突然振动了下,他打开手机眉头越皱越紧。
吴佟-洲际酒店70层顶楼。
他为什么要邀请自己去酒店?余怀生的耳边越发红,他正想回复个问号时,吴佟又发来了讯息。
吴佟-喝醉了,来接我。
“我有点事,下次给你答复。”余怀生说。
“那我就先走了?”许扬州的手挡住余怀生的手机屏幕,他微俯下身,很是郑重:“我想在机场见到你,怀生。”
余怀生眼神躲闪,或许去魁北克度度假,放松一下心情也不错。他嗯了一声算是应允,许扬州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他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回复过去。
-我没车
吴佟-你叫声小鱼,它给你开门。
-你没助理吗?我不去。
吴佟突然没了音讯,余怀生高举过头顶检查网络信号,屏幕亮了又熄,如此反复了十来次。
叮咚——余怀生打开手机。
吴佟-好吧……虽然我头晕眼花压根站不稳,但是没关系。
吴佟-你早点睡吧,不用担心我。
见余怀生半天没回复,吴佟又强调了一遍。
吴佟-真的不用担心。
在他发来这三条讯息的功夫里,余怀生已经把他的车钥匙拿到手了,他蹲下身摸了摸小鱼的脑袋。
“小鱼好乖。”
余怀生的驾照还是许扬州手把手带出来的,他没有车,技术也不够娴熟。
一辆黑色的布加迪在la大道上晃晃悠悠,好似喝了假酒,他把超跑开出了街头蹦蹦的气势,慢悠悠的朝着市中心开去。
洲际酒店位于la市中心,在繁华与荒废共存的街头,从酒店进出的商务人士与街头并列的流浪汉形成鲜明对比,那个清瘦的身影与这辆将暴力美学实行到极致的布加迪形成视觉的反差。
余怀生走进电梯,临近70层时他听见了嘈杂人声和音乐交织在一起,整个顶层全是国际知名的明星,围绕着泳池狂欢,袒露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他低垂下头给吴佟发讯息。
-你在哪?
没人在意这个清秀的亚洲人什么来头,余怀生拉住一个服务生问:“where's ceadan?”
服务生指着远处的一个玻璃小白屋,那人背对着这场华丽的派对,只是静静的,不动声色地面朝这座城市的另一面繁华。
那个背影孤寂又落寞,余怀生心上一酸,他推开门,看着小桌子上喝空了的几瓶香槟,带着些怨怼开口:“你怎么喝这么多?”
吴佟将最后那点酒一饮而尽,他转过身顺势坐在沙发上,脸上泛着红晕,那双眼透露着意味不明的迷离,他牵起余怀生的手,轻轻勾了勾。
“坐会儿。”
余怀生看着那节向后仰着的脖颈,有力的呼吸在灼烧着他,他将手抽出:“不坐,你走不走?”
“今天是我出道第四年。”吴佟昏昏沉沉感知着手上的余温,他接着说:“这样的日子,我还是觉得……”
“得你在我身边。”吴佟手上用力将余怀生在沙发按下。
那人像是醉意上了头,肆无忌惮的朝着他身上靠近,最后在余怀生的冷眼下乖乖上躺在了他的腿上。
他在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全世界的聚光灯都照耀在这位天才巨星上。
可在这小小一间屋子里,吴佟却像个小孩一般,他借着酒劲儿死死握住余怀生的手。
“你都不问我……过得好不好。”他的声音含糊不清,胡乱将泪水抹在了余怀生垫着他脑袋的手中。
“那你过的好不好?”
“我才不告诉你”吴佟肆意而为,他的泪亲吻上余怀生的指尖,缓缓开口:“上次,是我的错。”
“是我太凶了。”他嘟囔着,声音很小。
“原谅我,好不好。”吴佟往余怀生怀里又蹭了蹭。
“我没有生气。”余怀生一直紧绷着的弦突然松了下来,吴佟醉的糊涂,他也自然什么话都敢说了。
“你就是在生气,你今天来接我都不情不愿的……”
“都不怕我被人带走了……”
吴佟这话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余怀生打量着这常年健身有力的身体,和近一米九的个头。
放大街上躺着都没人敢带回去吧……他心想。
“只要你以后别逾矩,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那句朋友轻飘飘的,余怀生咬着牙说出,可能是他的错觉,那个前一秒还在撒娇的人,现在却突然冷着脸。
只是一瞬,吴佟重新挂着笑:“好啊,我们做朋友。”
“你们几号去魁北克,要不要我送送你们?”他站起身,又倒了杯酒,握住杯柄的指尖紧到泛白。
“15号,不用了。”
吴佟可不能送他们,这弥天大谎要是被拆穿了,余怀生要钻进地缝儿里。
“哟,我也送不成,和我演唱会撞档期了。”吴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他的眼神清明,那个哭着撒娇求原谅的人无影无踪,看不出来半分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