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榕似乎也并不在意他行不行,她也只在喝多了酒,与情绪骤然起伏时试探过言惊蛰。
接连几次的失败之后,她也崩溃似的大哭过,之后对待言惊蛰就越发的沉默不语,很久都没再往言惊蛰被窝里钻过。
与赵榕的五年婚姻让言惊蛰彻底认清自己:除了段从,他接受不了任何人。
随着言树苗的出生,那方面的发泄更加变得可有可无,抚养一个小孩子的成本高昂得吓人,他一切精力都用在工作上,自欺欺人的安于无性生活。
他本打算这辈子就这样过下去了,直到赵榕和他离婚,言惊蛰迷茫地发现,明明没有了心理上的暗示与压迫感,他依然不行。
强行摆弄的时候也能出来,也有勉强的快赶,就是应不起来,那疲乏的部位如同他人生的具象,窝窝囊囊,一无是处。
“所以。”段从打断了言惊蛰断断续续的自述。
他眉眼间难掩对于“赵榕”“结婚”这种词的厌烦,以及烦躁之下微妙的逼视,盯着言惊蛰问:“你和她没上过几次床?”
“……两次。”言惊蛰尴尬地垂下眼,咽了咽发干的喉咙,“婚前,和……结婚那天。”
那两次他都喝多了,第二天醒来时看着身旁□□的赵榕,他惊惶地回忆头天夜里零碎的记忆,祈祷什么都没发生,可赵榕羞赧笃定的表情,让他不得不接受现实。
段从对于这个回答没做出表情,冷冷地看了言惊蛰一会儿,他叠起腿往后靠在沙发椅背上,点了根烟移开视线。
他们现在的情形古怪到了极点:明明几分钟前还像两头发情期的动物,在言惊蛰坦白自己出了问题后,段从很快放开他,把灯光拍得大亮,污浊的氛围顿时变为一场严肃的审判,言惊蛰混沌的头脑也被迫“醒酒”。
刚才的种种细节还在脑子里不停闪回,言惊蛰在段从的沉默里丢人地低下头,他的裤子还湿着,段从不放他回去换,好在深色的布料不算显眼,可潮湿的感受骗不了人,浅淡的腥臊气也并不是完全闻不到。
他都不敢把屁股在沙发上坐实,怕留下尴尬的水印。
“刚才什么时候射的。”段从突然又开口,口吻平静到了荒谬的程度,似乎是把自己当成了男科医生。
“我……”言惊蛰张张嘴,将脸皮亲自撕下来踩在地上,嗫嚅着回答,“你咬,咬我脖子那时候,我也不知道怎么就……”
段从呼吸一窒,目光晦暗地又盯了他好一会儿,指间在自己大腿上轻轻敲击:“不是说很难高潮了吗?”
被剖光的羞耻心快要把言惊蛰埋起来了,段从却还在不紧不慢地追问:“尿呢?我抵着你的时候吗?”
言惊蛰说不出话,站起来就想往外逃。
还没越过沙发,他就被段从卡住手腕扥了回来。
“脱掉。”段从命令他,“让我看看。”
第 39 章
言惊蛰和段从的酒量都算不上好, 喝完酒的表现也不一样。
段从喝多了头晕,话没那么多,坐一会儿就想睡。喝醉了则是直接昏睡过去,横竖都不闹人。
反应虽然很直观, 他的量其实还行, 属于正常人的范畴。就算原本不那么行, 这些年生意场上滚过来, 也提升了不少, 红白色都能来点儿。
言惊蛰则是纯粹的完蛋货。
稍微带点儿酒精的他都有反应, 喝个米酒都脑仁发轻,上脸也快,能从眼皮红到脖子根。
但他和段从的区别在于,段从要先喝多才醉,意识很清醒, 难受在后劲儿上。言惊蛰却是完全的“醉不自知”。
他觉得自己还清醒,头不晕眼不花,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很分明, 实际上他做出的事、说出的话, 已经远远超过了他平时的习惯与底线。
比如给宁望过生日那天他喝了大半罐啤酒,回去后拉着段从问他是不是吃醋了, 被骂了还坚持肯定自己的念头。
那些话依他原本的性格, 憋死了也没勇气那么直白的表达出来。
而等他意识到自己喝多了, 往往可怕的事儿已经发生过了。
此时此刻就是如此。
可能被拽一下拽清醒了, 也可能“脱掉”两个字暧昧得太熟悉,言惊蛰瞠目结舌地瞪着段从, 刚才发生的所有事快速在脑海里回放一遍,他本来就发烫的脸颊更上一层楼, 连头皮都一并烧起来了。
真是喝多了。
不止他,连段从都疯了。
“不用不用,”他磕磕巴巴地往外走,裤子上已经冷掉的水迹鲜明得要命,带来强烈的别腿感,“我习惯了,我先回房间,你也……”
后半句话还没说完,段从轻轻抿了下嘴,又一次把人给薅了回来。
这次他没把执行的权力交给言惊蛰,将言惊蛰往沙发靠背上一摁,二话不说,直接拽下了他的库子。
闷湿的皮肤乍然接触空气,激窜起一片鸡皮疙瘩,全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炸得眼前直放金花。
这已经不是刚才黑麻麻的氛围了,言惊蛰望着头顶明亮到刺眼的光线,整个人感到天旋地转。巨大的心跳声都盖不住耳道里的嗡鸣,越拼命呼吸越感到窒息。
他恍惚觉得自己变成了一颗被剥到只剩根芯的洋葱,或者一条被拽着尾巴拉出水面的鱼,或者某种遇到危险只会装死的动物。
唯一鲜明到如有实质的存在,是段从落在他身上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