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夭黧面无表情地撕掉了那一整页纸。终于撒开手,让猫逃走。腾出手来,将这张纸撕成碎片。
就是被关在这里一辈子,她也不要向他屈服。恶龙是关了她整整一年的仇人。她为什么要跟仇人做那种事情?
如果可以选择,她早就一死了之了。可是她没得选。在梦里的话,她连自尽都做不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管她在梦里怎么折腾,都影响不到现实。
现实里的她,已经不归她管了。是生是死,都不由她说了算。
一会儿要她看完这些书,一会儿又要她跟他上床,她看他根本就没有放她离开这里的意思,只是在耍她。
这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年了,他也太能忍了。
哼,也是。他当然能忍了,他在外面什么都有,又不会无聊。无聊的只有她一个人。
她记得他以前明明说过想要杀她,为何现在又不许她死了?他那句早不死、晚不死是什么意思?是说现在还没到要她命的时候?也就是打算先留着她的命,以后再弄死?
再结合他好像很喜欢虐杀敌人这一点来看,很可能就是这样。
在彻底弄死猎物之前,先像猫捉老鼠那样尽情戏弄一番,再搞死。
身为哥哥,这样也太恶劣了。他故意做这一切,显然就是为了虐待她、玩弄她。
——那么他具体打算怎么玩她?
【跟我做爱。】
好巧不巧,他们之间存在肉体关系。
她明白了,她觉得自己明白得不能更明白了。
“哇喔……”
纸鬼白再次回到梦境世界时,刚好见到小女孩在做运动消磨时间。或者说,在自娱自乐。
膝盖弯曲,小腿对折,倒挂在树枝上。双手自然下垂,娇小的身躯一荡一荡的。
短裤短袖。因为吊在那里的姿势,衣衫往下滑,露出嫩白小腹,连肚脐都能看到。
他站在树下,刚好能跟她的胸平视。但是他没看她那一点料都没有的胸脯,只盯着她露出来的光洁肌肤看。比如腿和腰之类的。
现实中的小恶魔怎么可能有力气勾得住树枝。他还从来没见过她这样玩乐过。她的这双腿,是一点劲都使不上的。
如果可以获得健康的身体,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她肯定——
不,她不需要健康的身体,她还是跟以前一样蜷缩在他怀里更好。他不会给她好起来的机会的,必须确保她一直维持这样的美丽孱弱,不堪一击。
惊叹着伸出手,举到最高,能摸多高是多高,掌心贴上去,抚摸膝盖,往下滑,用五指指尖轻轻点在肌肤上,施以温柔的触摸。从腿,摸到了腰。
没有挣扎……是已经想通了?还是不懂他正在做什么?不可能不懂吧,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把她跟懵懂纯情四个字联系到一起了。
虽然她还只有八岁……
他倒是不觉得她过分幼小。哪怕心态已经快入土了,但实际上他所使用的身体也一直都是小男孩,并没有比她成熟到哪里去。不会骤然见到了小萝莉就觉得下不去手了。
他毫无疑问能下得去手。
这样想的时候,飞快地戳了她柔软的肚子一下。
“做什么!”她终于说话了,一把打开了他手。拽住树枝,两条腿往前一甩,就要翻身跳下来。
嘴角因为这样突然的冒犯忍不住想要勾起,说得通俗点,就是她被逗笑了,但是她立刻压了下去,不许自己在这时候笑出声来,丢了面子。
腿被哥哥接住了,他跟着转了转,再次从正面抱住她。潜意识里还是担心她会摔下来。或者说,一看到她往下跳,不管动作有多利落,他都只会觉得她是坚持不住往下掉了,而不是想要正常落地。
“小心……”他将她托住了。
“嗯??别挡路。”她挣扎起来,往外拔腿,依然抓着树枝,挂在半空。
活泼好动的小恶魔不觉得哥哥是在抱自己,只觉得他碍事。
“你别摔了……”
意识到她好像不需要外力支撑,纸鬼白还是慢慢松开了手,但双手始终抬在那里,盯着她以防不测。
不光是腿,连这双手也都有力气了,能托住整个身体。他有种见证了奇迹的感觉。虽然知道是梦,但视觉上呈现出来的效果还是非常真实,让他心中违和感大胜,仿佛撞见林黛玉倒拔垂杨柳。
纸夭黧注意到了他的眼神,不禁有种被当成弱智看的感觉。这有什么好惊奇的!至于么!
“恶龙,你是抱着什么期待来这里的?”
她质问道,没有松开手,晃了晃身体,很自然地抬起腿,踩在了他身上,当成了凭依物,一脚一脚往上走,直到踩到他肩膀上。
毕竟是货真价实的幼女,所以很多行为还是充满了童稚感。
这让纸鬼白的内心再次悄悄父爱泛滥。
“没大没小,叫我哥哥。”他厉声纠正道,故意做出强硬的态度。这小恶魔是这世上唯一一个会叫他‘哥哥’的人,好文明必须继承下来。
“……纸鬼白。”这回直接连名带姓叫真名了。
“既然你不想好好谈,那我走了。”纸鬼白抓住她脚腕,作势要甩开她:“希望下次再见的时候,你已经端正心态了。”
“哥哥!”她恼火地改口了,确实有被威胁到。腿上用力,不撤退,反而往前,想要卡住他的脖子,不许他再忽然消失。
这回纸鬼白愉悦了,立刻就跟她谈起了正事:“我来,就是看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先说好,机会只有这一次。放弃了的话,你以后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哥哥了。同理,如果没有做到让我满意……”
他说得很隐晦,要求得到与神之影同等的对待,要她一视同仁,不允许偏心。
“一定要这样?说真的,我们能不能各退一步,别再吵架了?”纸夭黧深吸了一口气,想要掰正关系,握手言和:“都过了这么久了,你还没消气?与其这样僵持,还不如做回正常兄妹,像刚开始那样好好相处。”
当她这么说的时候,是真的做好了抛弃仇恨的准备。
想最后试试能不能逃过一劫。
然而纸鬼白脸上的表情说明她这番话没用,甚至可能只起了反作用。
他一脸嫌弃地看着她,神情充满不屑。因为她说的‘正常兄妹’,刚好完美戳中了他的雷点,他此生最抗拒的,就是做正常人。
“我为什么要让步?”他挑眉说道:“告诉你吧,现在这个情况对我来说,百利而无一害。你就这样睡着,又碍不到我什么。还安全,没有任何机会自残自尽。我呢,对现实中的你,也能想做什么做什么,为所欲为,随心所欲。再过个几年,我就能跟那一个你做到最后一步了。我不需要你醒着,你醒着说不定还只会坏我的好事,倒不如就这样一睡不醒。”
这番话半真半假,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有可能成真,他高兴了,就不必当真。就此时此刻而言,更多的还是起到了一个威慑和调教的作用。他其实已经没那么生气了,只是想趁机欺负她而已。
纸夭黧听得一愣一愣的,听懂了之后,勃然大怒道:“那是我的身体,你会遭报应的。”
“什么你的,现在是我的了。”纸鬼白毫不客气地说,不怀好意地引诱道:“既然你非要我放你出去,那你总得向我证明一下你有什么独特的价值吧?机会我已经给你了,要不要把握就看你自己了。”
再次抬手摸上她的腿,仿佛是在宣告某种主权,同时也是某种暧昧的暗示。
“岂有此理。什么叫你的了。你自己不是有身体么?为什么要我的?”
这件事未免也太荒唐了,她的亲哥哥居然霸占着她的身体,不肯还她。
纸鬼白皱起眉,理所当然、恬不知耻地说道:“一个怎么够用?你是要我自慰么?我才不要。”
“自……?”她一下提高了音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破了大防:“你疯了。”
“你也好意思说我疯?我可没有拿剑往你身上捅。”他立刻阴阳了她一句,口气无比奚落:“你那身体在我的细心呵护之下,每天都健健康康、漂漂亮亮的,没有受到半点伤害,无一处不妥当。就是怕你醒来又一通胡搞,将我这一年的心血毁于一旦,所以我才不想放你出去的。希望你有点自知之明,就算不懂自重,也要懂得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
受到这样的关照,按理说应该说一声谢谢的,但现在完全是非正常情况。她的身体竟然不能由她自己做主了。
纸夭黧十分别扭地说:“谁要你做这些了。为什么一定要盯着我不放,就不能去找别人么?”
潜台词是既然他对她就只是这么肤浅的肉体之爱,为什么不能去折磨别人?
纸鬼白心里顿时愤恨起来,想起当初自己还向她承诺过,绝不会沾花惹草、朝三暮四,结果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甚至主动将他推给别人。亏她真说得出口。
“别人的我看不上。少拿这种话恶心我。”他说得很干脆,捧着她的腿,手往上轻抚,一脸刻薄地讥讽道:“你也知道,我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吧?我只爱我自己,所以也只能接受跟我完全一样的你。我这其实是自恋呢。”
自恋?原来是这样么……小恶魔觉得自己又懂了。那她好像真的完蛋了,因为这样的话,这个世界上就只有她能够达到他的要求了。
“你逼良为娼,多行不义,必自毙。”她只能这样忿忿不平地抨击他一下了:“你都不知道我一个人在这里有多无聊……”
“我来见你,不是为了听你抱怨的。到底做不做,给个痛快。还有,我希望你能搞清楚三件事。第一,现在这里我说了算;第二,我对目前我所拥有的一切很满意;第三,现在的你,让我很不满意。所以说,如果你真想取代我手中的睡美人,那你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全力以赴地向我证明,让你醒着,对我来说是利大于弊的。你这么聪明,一定明白我在说什么吧?”
小恶魔意识到她的哥哥真的已经疯了。而且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她跟他对视了一会儿,终于十分不爽地说道:“你最好是会兑现诺言……”
她的话被打断了,人也被抱着,跟他一起靠到了树干上。
“来……我已经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