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得易欢有些小尴尬。
很快,时间到了九月底。
易欢的肚子还一点都不明显,套个大点的外套,基本就看不出来了。r教授到的那天,是她亲自去接的机。
她生怕自己的这位老师把自己拉入黑名单中。
好在r教授忙着他的讲座,暂时没那个先闲工夫去算易欢的帐。
周三下午一点,t大大礼堂。
r教授的讲座人满为患。
易欢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全程没走神。r教授讲课素来有些美式幽默,懂英语的人听起来并不会觉得乏味。不过给r教授坐同声传译的同学,可能是英语专业的,对易欢所学专业上的很多特别术语译得不是很准确。
中场休息时间,r教授给同学发言提问时间。
问题很多,r教授无法一一作答,只挑选了五个。
回答完最后一个问题,也就是关于他如何让更多不了解的人传输这门科学后,r教授忽然提到了他教过的几个聪明的学生。其中两个拿到了美国的总统科学奖章,还有一个去年拿到了诺贝尔奖。他自己本人也是诺贝尔奖获得者。
他说:“大约我的学生素来都热爱他们所选择的。”他顿了顿,说了一个但是。说完,他的目光很不友好地落在了易欢身上。
r教授道:“这些年,聪明的学生很少见到,我记得上一次遇到合心仪的便是一位来自中国的留学生。”
下面的学生一片好奇。
r教授继续道:“我几乎倾囊相授,希望她能以她的聪慧和天分给我们陷入僵局的研究带来突破。她也确实有天分,时至今日我依旧不否认她的天分。可是,她简直太懈怠了,勤劳似乎从不跟她沾边。”
有个男生在下面问:“请问教授,他算不算是您教过的最差劲的学生?”
r教授道:“确实如此,最差的一个。我从来没有带过任何一个学生像她这样的,需要用别人三倍的时间读完她的本科课程。”他耸了耸肩,“我想可能她住得地方离黑洞较近。”
在学生们的一片笑声中,易欢羞愧地低下头。
r教授可真是记仇的人!
她撇了撇嘴,发誓要在孩子出生前把论文阐述模拟出来。
不蒸馒头也得争口气。
这时,r教授忽然话锋一转,说:“作为她的老师,我还是应该给她一些警示。”说完,他指着易欢,“欢,你上来,替我讲一讲什么是xxx理论。”
嘴上声讨就罢了,还非得把她从人群里提溜出来。易欢欲哭无泪,只能硬着头皮站在了前面,简单地做了一个自我介绍。
r教授不忘打补丁:“她就是我刚刚说的那位懈怠不前的学生,你们不要学习她。”
易欢只能面不改色地说:“谢谢教授。”
自从她站上台后,那位同声传译的同学便再也不用开口讲话。
这一次讲座过后,易欢在t大名声噪起,瞬间成为了校园红人。
晚上,r教授想尝一尝中国的饺子。
帝胜阁的饺子最为有名。
除了饺子,还有许多出名的中国美食。
r教授,王教授,易欢以及另外几位中国学生,一起来帝胜阁吃饭。
才刚落席,便又来了两个人。
一个是沈霃宽,另一个是江牧淮。
r教授认得江牧淮,江牧淮也是他的学生,天分不高,但老老实实地混到了毕业。
王教授热心地介绍:“这位就是为我们项目提供科研经费的沈先生,万兴是沈总。”
沈霃宽r教授也认得。
嗯,易欢当年的男朋友。
r教授看了看易欢,又瞧了一眼沈霃宽,当着别的学生的面,没多问。
难得这一次的宴席,沈霃宽不用被众星拱月般捧着,他乐得休闲,虽然听不懂大家在说什么,不过一直没有要走的意图。一个人安静地在旁边,时不时露出浅浅的笑容,偷看旁边的小娇妻易欢。
易欢怕他坐着无聊,听不懂大家的聊天内容,还会适时地跟他解释一两句。
沈霃宽道:“你不用费心考虑我,我本来就不是学你们这行的。”
易欢笑了笑,便没再刻意去跟他解释。
r教授不擅用筷子,不过他也是挺固执的一个老头儿,到了中国,坚持一定要用筷子。
于是这顿饭,吃得很慢。
慢也很好,学生们总有许多问不完的问题。
最后,王教授见时间差不多了,也不敢耽误沈霃宽太多时间,便暗示学生,差不多可以了。
r教授趁机也跟易欢说:“我一直都没有放弃你,易欢。”他费力地用筷子夹起饺子,“我参观了t大的实验室,真的非常棒。这里的理论和实践经验或许不如我们,可是他们舍得偷钱。前段时间,我在圣弗朗西斯科和纽约见了不少富人,然而他们不理解我们的东西,他们觉得这是个没有收益的投资。”
r教授放下筷子,表情有些怅然,“科学不应该为金钱服务,金钱才应为科研服务。我想,总有一天,他们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r教授,作为您的学生,我很羞愧。”
“你是应该羞愧。”r教授道,“不过你留在t大也不算错,现在我那里已经没有了优势。总会有人眼光很好的。”r教授看了一眼沈霃宽,忽然想起沈霃宽和易欢的关系,那到嘴的赞美之词顿时说不出来了。
r教授默默地想,这位沈先生该不会是因为易欢的游说才舍得砸钱的吧?
坐在一旁的沈霃宽,安静的笑了笑。
r教授想了想,停止了说话,低头吃光了他盘里剩余的三个饺子。
吃完饭,送r教授去酒店的路上,易欢红着脸介绍:“r教授,这是我丈夫。”
r教授:“……”幸亏刚才那些夸沈先生是科研救星的话没说出口。
r教授走后,易欢进入安胎学习学习安胎循环的生活状态中。
一直到第二年的四月初,她的论文顺利完成。
当天晚上,沈霃宽告诉她:“案子下周三开庭。”
易欢一怔。
看吧,有些伤痛,不去碰,好像是被遗忘了。
可实际上,只要有人提起,哪怕一句话一个相关词,都能让她当夜失眠。
从去年的夏天到今年春天。
等得也太久了。
易氏的案子不管是在圈内还是在圈外,都很有影响力。
在开庭审理之前,曾经只手遮天的那几位要职人员,纷纷被查,引起了一场不小的轰动。
易欢作为受害人家属,出席了庭审。
在举证质证环节,易欢安静地离开了庭审室。
她看着门前的路,仿佛听到了春风在耳边轻声吟唱。
忽然想起儿时,母亲拿着玩具,诱哄弟弟离开大人怀抱,学着自己走路。
而她站在一旁,调皮地学着弟弟蹒跚学步的模样,气哭了弟弟后,无辜地问父亲:“爸爸,他怎么就哭了呢?”
那一年,易荣集团还在发展,父亲还不是首富,二叔还是个好人。
时间改变了所有人所有事。
这些不断变化的人和事里,只有一件从未变过。
她看着站立在自己身侧的沈霃宽,默默地在心底道了一句:谢谢。
谢谢这让人无法控诉的命运,在被夺走了曾经所拥有的一切后,竟又把她的沈霃宽还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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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在争得沈霃宽的同意后, 她和沈霃宽都已经搬到了那栋八个月前翻修过的易氏别墅里生活,且两人共同决定,婚礼就在这里举办。
搬过来之前, 沈霃宽专门请人做了各项测试, 在确认孕妇和初生婴儿可以居住的情况下才同意搬过来。毕竟八个月前翻修过, 他还是担心的。
一连下了十多天的雨, 日子被雨水闷得快要发霉。
太阳好不容易在这个下午舍得露出脸。
判决书就是在这个下午送来的,当时易欢正在白色躺椅上晒太阳。
签完回执确认书,易欢眯上了眼,半天才缓过劲。
沈霃宽和江牧淮在她旁边聊天。
偶尔,江牧淮会用英语和伊芙琳说些酸溜溜的情话。他挖起窝边草来, 真是一点都不害臊的。
虽然离预产期还有段时间, 不过作为孩子的父亲,沈霃宽开始逐渐减少了工作量。
江牧淮则是因为公司上市的事,不得不来找沈霃宽。
虽然当时江牧淮早在那次去找手表的时候就猜出易欢可能怀上了沈霃宽的孩子,可近九个月没见易欢的人,乍一看到她挺着这么大的肚子,他还真有些不适应。
他说:“怪不得每次约伊芙琳都那么困难, 原来是因为她要照顾孕妇!”他斜了一眼沈霃宽, “是不是快生了?”
江牧淮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嫉妒。
沈霃宽都快当爸爸了,他还站在围城外。
沈霃宽笑道:“差不多, 预产期还有两周。”
江牧淮问:“男孩女孩?”
沈霃宽看着易欢。
易欢道:“女孩。”
沈霃宽抬眉,自信地说道:“十八年后,我们家门槛肯定会被人踏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