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的炼乳烤吐司……”闻念砸吧嘴唇,“我可以吃吗?”
“就是给你们做的呀。”薛淼轻声说。
闻念掰开一半吐司,咬了一大口。屋子里弥漫咖啡豆的香气,雪飘落窗玻璃,她惬意地说:“不知道今天可以做什么?”
藏着一分嗲,像小动物翘起的尾巴,引诱着什么。
霍司偈扣下平板电脑,拿起另一半吐司,自然地说:“和我一起去马场?”
将吐司完全塞到嘴里,腮鼓鼓的,她含糊地应,未看他。
未等人坐齐吃早餐,二人出去了。
雪地靴印迹深深浅浅,闻念埋头走得慢,霍司偈回头递来手,她双手抵他背:“给我挡风。”
呼出的白雾里炼乳的香甜,他驼绒大衣的短绒毛抚摸她脸颊。
“你是霍司偈还是joker?”
“什么?”在前面挡风的人未听清。
闻念从臂弯探出脑袋,毛线帽遮过眉,只露一双弯弯的眼睛:“我说霍少,你很好玩。”
霍司偈蹙眉而笑:“啊?”
“不懂算了!”
闻念一下冲出去,张开双臂,要奔向白雪皑皑的天地里。
第35章 chapter 35
◎银戒◎
闪光灯隐没风里。
“开什么闪光灯……!”半人高的雪堆后传来声音。
像雪人一样穿得胖乎乎的两个女孩探头探脑, 从雪堆里露出眼睛。
“走远了,换长焦。”
“你这么能,你来拍啊!”
“你才是站姐……”
那会儿群里在分析节目组剧本, 眼看娄治出局, cp哑火, 转头让赵靖泽强势进攻。
总之,节目组不肯推太子爷和打工人这种古早俗套故事。
霍司迦问好友是这么回事儿吗?好友奇怪, 恋综剧本才是常态, 真要是一日三餐岁月静好,谁看。
司迦点点头,买了两张机票, 强行拖着好友来了。好友满世界追偶像团体,不仅花钱还产出, 个人站做得很大。
这个季节雪场将开,雪乡木屋几乎售罄,好友人脉广, 借住杂货店主家里。
她们头一晚就到了, 司迦兴奋了一晚上。在断续的信号里到处翻糖贴,结果发现豆瓣那个人脉momo销号了。好友说那人肯定是公司里的人, 不想暴露真实身份,跑路了。
司迦觉着蹊跷,问张秘书是不是他们“公关”了。张秘书过了一晚上才回,竟然有这事。
司迦挠挠头, 张小华失忆了吗?
不管了,这个月的零花钱都花在嗑cp上了, 这次让好友来拍“氛围感神图”, 一定要狠狠打脸节目组。
【不让司闻败类he, 骨灰给你扬咯】
网络转得慢,司迦的回复出现在群组里,人已经跟到了马场背后。
据规则,约会需要在马场登记,双方同意后才可以展开。
闻念和霍司偈并不是第一个到的,早晨就有人来过,但只是拿了手绘地图。
翻看地图,闻念发现乡村里有很多小店,当即提议:“我们一路逛过去,去这家手工坊,然后回去吃午饭。”
霍司偈在登记簿上龙飞凤舞,抬眸:“不出去了?”
“出去多冷啊,车限行,还得骑马。到时候雪场开了我们再出去。”
不知哪个词令人受用,霍司偈点了点下巴,递来钢笔。
墨绿色万宝龙钢笔,花了闻念一个月薪水,那次聚餐发现他竟然一直带在身上。
他知道是谁送的吗?还是只是同款。
闻念接过钢笔,在登记簿上签名,一笔一划,跟在他漂亮的英文签名之后。
“你以为签合同啊。”莫名就想呛他。
霍司偈好笑:“不然?”
“好好写名字啊。”
无意义的对话,偏生出暧昧感觉。闻念合上钢笔盖塞回他手里,转身看着马棚外的雾白天光:“我先走了。”
刚迈出一步,胳膊被拉住。大手沿着厚毛衣一路拢下来,握住了她手指,很暖和。
她不自觉放缓呼吸,想说没道理牵手。却见他从衣差里拿出一幅皮手套:“不冷么?”
“哦……”她略略放松心绪,又呛,“可你的我戴着大了。”
“谁说是我的。”
手套里夹棉,正正好卡住她指缝。她伸出五指,神奇道:“哇,比我自己买的还合适。”
“当然了。”霍司偈含着笑,故意没说后半句话。
闻念却是回味过来,太子爷恐怕连她的内衣尺码都了若指掌。她蒙住脸,小跑出去,还仿若无事地斥声:“磨蹭什么啊!”
“你那帽子,也戴上。”
闻念从兜里拿出毛线帽胡乱戴上,后知后觉:“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你不戴啊,给我戴。”
“你大头给我撑大了。”
霍司偈怼来脑袋:“你确定?”
头发毛茸茸,扎得闻念乱了心弦。
“头骨小说明你脑容量小,笨蛋!”说着就往前跑,撞到沿路雪堆,不愿教他看清她模样,抓起一把丢过去。
细雪挥洒,如银箔。
男人分毫未躲,迎着一片雪尘走来。目光相接,四下静得很了。
闻念颤了颤睫毛,冰凉的雪花沁进眼睛。霍司偈为她整理毛线帽,让人噤了声。
猝不及防,脑门上挨了一记暴栗。
“喂!”她皱眉。
“你脑子确实是好了,豆包公主。”霍司偈终于笑出来。唇颊上扬,肆意无比,透着少年气。
像摘下了假面,陌生却又直击心灵。
闻念怔了一瞬,双手拢住毛线帽:“那你呢,蛋卷笨蛋?”
“哦,不是王子了?”霍司偈拖长音,与她并肩前行。
“幼稚,不跟你扯白。”
“放心,肯定能赶上滑雪。”
“谁担心你了……”
有所察觉般,霍司偈回头看去。马场旁一个盘踞的枯树,雪堆坍下来覆盖住什么,远远听到那咚的一声。
闻念逛街的时候最是精神,一路逛过去,没注意到拉扯霍司偈几次。拿了胸针、项链给他试,她兀自评品,像个职业造型师。
最后来到手工坊,才发觉他神色淡淡,已不似最初。
闻念一下有点怵,太放肆了吗?
还以为他们是一起玩的关系了。
“哦你还不方便做手工吧,那我们——”
霍司偈一手按着长板桌,轻声打断:“你和别人,就是这样约会的?”
闻念一愣。
仿若没说过这话,霍司偈看向从里屋出来的店家:“我们做手工。”
手工坊以木工为主,可以做银饰。闻念选择打银饰,忐忑地瞧着霍司偈脸色,说:“给你打一对袖口怎么样?”
“那我呢?”
店家说:“第一次做的话,你们可以一起的。”
闻念点了点下巴,仰头对霍司偈说:“我们一起,好不好?”
眼眸亮晶晶,故作祈求模样,她倒很会拿捏。
霍司偈应了一声,话锋陡转:“我要做特别一点的。”
“什么……”
店家看出他们之间的别扭,让他们考虑着,去取工具。
霍司偈勾开凳子落座,似笑非笑:“教我做脐钉。”
“不是你这……”闻念恍然大悟,在旁边坐下,隐忍窃笑。
是吃醋了吧?这么久的事情还计较着。
通常来说做银饰要从熔炼开始,但这家店工具有限,只能从压制好的银料里选。闻念看了一番,遗憾地说:“做不了,要么做袖口,要么做耳钉。”
店家“啊呀”一声,说:“戒指也可以呀,多的时间还能鎏刻花样。”
闻念无言微笑。
店家笑眯眯说:“姑娘一看就是做这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