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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纷飞，车窗外的街景正在不断后退。
车里很暖和，郁西靠在车门上，腿上盖着那件白山猫的斗篷，又发起了呆。
“夫人的胃口似乎不太好，听小公子说您喜欢吃牛肉，我已经让厨房备下了牛肉火锅，今天天冷，就摆在临水的客轩，热乎乎的，吃着暖和，还能赏雪，小丹顶鹤也养在那边……”
见郁西又发起呆，副驾座的柳管家回过头，心虚地讨好道。
她原以为凤台容不下郁西，却不想竟默认了她的存在，下午还要派助理过来，俨然就是认可了她妾室的身份。
虽说民主化改革已经废黜了多妾制，但在华族里，也不过是少了一道法律上的手续。
“不、不用麻烦，刚才剩的饭带回去热热就行……”
郁西回过神，连忙道。
她心里很乱，满脑子都是苏夫人刚才在车上对她说的话。
她不是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苏夫人是要她做小先生的妾。
而她竟然还点了头。
“……夫人客气了，对了，刚才冯特助来电话了，说小先生今晚九点半到帝都，小先生想请您去接他……等您用完午餐，多休息一会儿，晚上……请您预备着。”
晚上……请您预备着。
郁西看着柳管家，对方的脸上满是笑容，像是在恭喜她一样。
她应该高兴吗？
应该吧。
就像旧时的妃妾，困在朱墙宫巷里，终日等待着君主的召幸，行走坐卧，衣食起居，都离不开侍奉君主。
可是。
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且不说她爱小先生、答应了苏夫人，就算她不爱小先生、回绝了苏夫人，离开了骊园，她还能去哪？
她已然和杨涵撕破脸了。
虽然她不后悔，但她知道，杨涵绝对不会放过她。
没有小先生的庇护，她对上杨涵，从人脉到财力再到心计，她都毫无胜算。
所以。
她只能笑着点了头。
她是要好好预备着，好好侍奉小先生，让小先生放松，让小先生快活——
让小先生……愿意继续庇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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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请您记得回小先生信息，听冯特助说，小先生等的有些着急了。”
郁西这才想起刚才忘了回小先生信息，她打开手机，原来在忘了回小先生信息后，小先生又陆续发了两条短信，还打了一通电话。
她只顾着发愣，都没看到。
她点开了时间靠前的一条。
“对不起，我刚才不知道帝都下雪了，西西，你在家休息，不要来接我了，我大概十点半到骊园（づ￣ 3￣）づ”
她又点开了时间靠后的一条。
“刚才给你打电话，你不在，我问了柳静，说你是去洗手间了，我不是故意让你来接我的，西西没生气吧（?﹏?）”
郁西笑了。
小先生很在意她。
也许他爱她不比她爱他少。
既然是这样，刚才的那些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
她想了想，在输入框里敲起了回复：
“西西没生气，西西晚上去接小唯｜”
小唯……
看着光标，她的手指停了下来。
以她的身份，她……能用这个昵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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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正犹豫着，手机就又响了起来，这一次不是苏唯，屏幕上也只有一个字：
“妈”。
她皱起了眉头。
是婆婆的电话。
自从那天杨涵挂掉电话后，她已经五天没有和杨家联系了，她不知道来电话的究竟是婆婆还是杨涵。
于是她没敢接，只按下静音键，由着屏幕闪烁。
电话连续打了三遍，她始终没敢接，直到对方放弃，发来了条短信。
“小西，我是妈妈，有急事找你，回个电话给妈妈，好吗？”
看到“妈妈”这两个字，郁西心里不由得难受起来。
婆婆虽然更疼杨涵，但也疼她，上次的事也不能怪婆婆，毕竟是她先动手砸断了杨涵的鼻梁，平心而论，这世上待她最好的，除了小先生，就是婆婆了。
她看向窗外。
这么冷的天，又下了大雪，万一是婆婆在哪里摔倒了打来的电话……
她按下了回拨键。
电话几乎是立刻被接起。
“妈？”
她试探道。
副驾座上的柳管家瞥了她一眼，她赶紧压低了声音。
只是电话的声音却很大。
“小西，你这两天去哪里了？妈都快急死了！杨涵这个嘴巴长了疮的，说你跟姜总跑了……”
果然，杨涵在婆婆面前告了她的状。
“妈，我、我跟姜总没什么的，他、他就是看我可怜，我、我们小时候住一个院子，他是我邻居……”
她回忆着姜总说过的话，结结巴巴地撒着谎。
柳管家转过身，前后排之间的隔断缓缓升起。
郁西心虚地低下了头。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些什么。
婆婆听了她的话，像是松了口气，又骂了几句杨涵，才继续道，
“没什么就好，小西，你看到新闻了吗？公司……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