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吟,你没睡好吗?”秦甸关心地上前。
千吟茫然地瞅了他一眼,低头盖上最后一层吐司,“早啊管家。”
管家???
秦甸抽了自己一巴掌,对啊,是在录节目没错。
女孩打了个哈欠,没滋没味地嚼吐司,身旁的凳子拉开,她眼皮耷拉着懒得看,纪时述扫了眼千吟眼下的青黑,喝着咖啡道:“熬夜了?”
她慢吞吞地扭头,聚焦似的盯着他。
“早啊老公。”
继续咬吐司。
某位拿咖啡杯的手一抖。
幸好没人听见,纪时述定了定神,坦然地放下咖啡杯。
人陆陆续续聚到餐桌。
吐司干巴巴的真难吃,千吟呸呸了几口,顺手拿起最近的咖啡杯。
咕噜咕噜。
餐桌寂静了。
摄像师沉默了。
导演狂喜。
咖啡的确提神,千吟终于想起来自己不是在家里了,她打量着面前的人,还有突然出现在手上的咖啡杯。
“怎么不吃?”她冲着大家眨眼。
大家齐齐将目光转向纪时述。
男人手指勾着杯环拉回来,似乎习以为常,他没有看千吟,接着她喝过的地方悠闲自如地喝了一口:“你喝的,是我的。”
千吟:!!!
这个那个,喝一杯咖啡什么的也太敏感了。关键他好像故意没有调整杯子,这样一来不就是间接亲吻!
千吟清醒了,她看着导演欣慰的微笑,忙说:“我…我擦擦。”
擦什么,纪时述喝都喝完了擦什么。
她恨自己间歇性的脑子短路。
【我拿出了祖传的显微镜,负责任地告诉大家,咖啡杯的位置绝对没换!】
【so,间接亲吻?】
【虽然糖点很古早,但我爱!摩多摩多】
苏折柳大概也想复刻,她观察到纪时述的水杯里快没水了,先去倒了一杯,然后趁着餐桌上的人都不发觉,自己先抿了一口。
“纪老师,不用倒,喝这杯吧。”她殷勤地递过去,抿过的边缘朝他。
她料定纪时述不会知道。
纪时述瞥了一眼,没有接。
“抱歉,我有洁癖。”
【谢谢更好磕了】
苏折柳尴尬地缩回手。
吃完早饭,男生即将通过投篮选出胜者,进行第一次约会。
导演组临时更改规则,胜者不仅可以选择心仪的约会对象,还可以为其他嘉宾搭配约会对象,由他组合。
因为是五男四女,注定有一位男士将孤单寂寞,独守空房。
千吟跟着女孩们来到篮球场。
她戴着米白色的护耳,手里抱着保温瓶,袅袅热气上腾,模糊了脸。
郑漪尔穿了件小皮裙配加绒丝袜,冻得瑟瑟发抖,再看千吟护耳围巾一应齐全,暖呼呼地喝枸杞茶。
失策了,摔!
纪时述边走边脱下外套,他活动活动手腕,接住裁判投来的篮球。
“当——”不轻不重,刚好响彻全场,千吟面无表情,将保温杯放在凳子上。
仿佛信号,其他人都面面相觑,而纪时述松开手。
篮球哒哒掉地跑走了。
好的,明白。
男人乖顺地垂眼。
哨响。
作为全场男性海拔最高,高中蝉联多届合校篮球比赛mvp冠军选手称号的纪时述,在众目睽睽下,开始摆烂。
球从他的手里抛出,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连球框都没碰到。
“白瞎这长手长腿了。”简灯惋惜。
投完荣获零封,耻辱的滑铁卢之战。他假装尽力地叹气,倒着向后走,向着千吟的方向举手撕下创口贴。
他撕的动作利落,倒着向后走的样子特有范儿,很痞很散漫,偏那双眼睛又很浪荡地看着她。
她就是会对他不经意的小动作心动。
结果就是,程经叙得了第一。
他拿到卡片的刹那,就迫不及待写上了千吟的名字。
秉着情敌的情敌就是朋友,他大发善心,把纪时述和苏折柳的名字写在了一起。
郑漪尔和盛安曜,江砚和简灯,情敌二号秦甸一个人守家。
程经叙选择了海边烛光晚餐作为约会场所。
千吟出于礼仪,出发前稍微拾掇了一下,毛线帽和小香风羊羔毛外套,依旧怎么暖和怎么来。
苏折柳站在客厅,她挑了一件极修饰身材的黑色针织裙,裙身堪堪到大腿根,不知道她从哪儿偷师的,妆容和千吟的个人风格很?????像。
千吟无所谓,她来这个节目又不是为了取悦什么男人,当然是自己舒服自己开心就行。
纪时述从房间出来,他背了个书包。
导演动员大家可以准备出发了。
他经过千吟身边,不着痕迹地往女孩手里塞了个东西。
是一个小小的暖手宝。
其余的话没多说,纪时述径直走远。
海边狂风大作。
节目组精心布置的烛光晚餐,蜡烛在强风下摇摇欲坠。
浪漫是一点也没有,惊悚很多。
千吟一坐下,头发就被狂风吹得像章鱼须一样“啪叽”拍在脸上。
这么鬼才的主意到底是谁想的。
估计程经叙心里也在骂娘。
他强装绅士地拉开椅子,吹起的餐巾纸糊在了男人脸上。
【好难忘的约会,弱弱问一句,吟吟还能看清菜吗……】
【(流汗黄豆)演员不愧是演员,真的很佩服千吟这样都不黑脸,我好怕一道妖风从海里卷了个活螃蟹掉她盘子里】
【重新定义烛光晚餐,待会吃着吃着鲨鱼游过来了】
【救命程经叙嘴唇冻得乌紫,办的好,下次不要办了】
风呜呜地嚎,盖过了程经叙的说话声,他不得已地大声喊话,跟拿了村委会喇叭似的:“吟吟,尝尝这道东星斑!”
她听不清。
“啊?豆瓣酱?”
“要喝红酒吗!”
“啊?我觉得你挺红的呀,我看过你的几部剧,嗯…叫…有点忘了。”
“你嘴巴上有脏东西,我帮你擦~”
“西巴擦?说脏话是不好的噢。”
“……”
好累真的好累,他嗓子喊得冒烟,停下来喝口红酒,结果烛台倒了,扎进沙堆里,还没等捡起来,唯一插着的玫瑰花也吹飞了,他赶紧去追。
这顿饭下来,镜头里程经叙没坐下几次,忙着捡玫瑰花,忙着和空耳的千吟喊话,暧昧什么的早就被风吹散了。
他筋疲力尽地回到别墅。
秦甸望穿秋水:“你俩终于回来了!”
千吟脱了毛线帽,问:“其他人呢?”
“纪老师和苏老师早早就回来了,不过苏老师好像不太高兴。”
秦甸压低了声音:“听说纪老师带她去了图书馆。”
千吟冷嗤,表面笑嘻嘻的,“是么?挺好的呀,一起在知识的海洋里畅游。”
“听说看了俩小时的马克思主义哲学,苏折柳全程发呆,不过纪老师给苏老师选了几本书,让她回去好好看。”
“哦?”千吟挑眉,“是《爱情三十六计》还是《野犬与蔷薇的二三事》?”
秦甸听不懂,摇摇头:“不是,我瞅了一眼,好像叫什么不要白费心思,心理学方面的书吧。”
程经叙心说你真迟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