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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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依旧在局子里,现在是以□□未遂罪扣押着,司法流程较长,但席庭越没打算放过人。
尤音第二天回到学校,校长、村长还有镇上的领导都来了,向她和康妙妙再次道歉,他们自然希望大事化了小事化无,这件事说小了是件普通寻常刑事案件,要是闹大,支教女孩被当地村民侵犯,当地必然会受影响。
尤音心里不肯,回头看跟过来的男人,他摇头,肃声回:“不行。”
一屋子包括十几个学生一齐望过去,有些知道这是昨晚救了两个女孩的尤音男朋友,有些不知道的,被男人身上散发的凌厉惊到,纷纷猜测他身份。
村长再次哀求,“小姑娘,大梁家里不容易,上头两个六七十的老人,兄弟俩又都没结婚,昨天是一时冲动......”
席庭越走到尤音身后,拢着雾气的双眸令人生畏,“昨晚两个人协同作犯,你们整条村子都逃不了干系,今天犯了错却能轻轻松松放人,法律失去公信力,任何人都可以效仿作恶。”
再严肃看向镇领导:“贵镇贫穷且单身的男性多,你们作为管理者就是在发生事情后包庇纵容吗?懒政怠政,看来上面得好好查查你们。”
男人目光狠厉,训话时气场强大,村长与镇领导大气不敢出。
席庭越再面向周老师,语气同样强硬:“周老师是吧?”
周老师一颤,“是。”
“希望贵校在开展项目前认真考察,学生跟着你们过来你们应当负起责任,你们昨晚在做什么?喝酒聊天?接受别人的奉承?真把自己当成什么高贵角色了?昨晚要真出什么事你们,”
席庭越停顿,桃花眼眯起,凶狠的目光遮一半。
你们全进去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总之,这个人应当要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谁来也没用。”
周老师又道歉,道完再颤颤巍巍说出学校的决定,“支教项目还有两个星期结束,两边学校商量着先把项目做完,这其中一定保证学生们安全,此类事情绝对绝对不会再发生。”
“至于尤音和康妙妙同学......学校出于人道主义,她们要是想回去可以回去,实践证书一样会颁发。”
席庭越轻蔑哼,“人道主义?”
剑拔弩张,旁边学生不敢呼吸。
尤音望着他侧脸,心中动容,他的偏爱与维护,这样明显。
他说他爱她,她信一半,剩下一半在朝夕相处里,在此时此刻。
尤音拉了拉他衣角,席庭越回眸,气息收敛些。
她细声说:“只有两个星期了,我做完吧,没事的。”
席庭越深深看她一眼,最后什么都没说,扭头看窗外。
尤音面向众人,认真说:“你们的道歉我接受,但是那人我们不会放过,周老师,我会留下来完成我的任务。”她再望向人群里的康妙妙:“妙妙你呢?”
康妙妙昨晚已经从惊慌中清醒过来,她本来以为这件事会被无声掩盖过去,没想到尤音这男朋友将这些领导堵得话都说不出,真是大快人心。
她说:“我也留下来。”
这事暂时告一段落,众人各自离去,尤音贴近席庭越,拉他手安慰:“好了,不生气了,不值得。”
席庭越垂眸看她,淡淡说:“没有生气。”
就这还没生气,尤音伸手在他嘴角拉出一个笑容,“你不生气也吓人,来,笑一个。”
席庭越握住她手,“真留下来?”
“嗯,这件事跟孩子们没关系。”
两个星期,她渐渐喜欢上这里的孩子,孩子们也从一开始的大吵大闹转变为充满热情上这门课。
好几次,下了课后小女孩小男孩拿着自己画好的画送给她,积极表达对这门课的喜爱,对她的喜欢,一句一句绘就她的成就感。
“我想留下来。”尤音想了想,盯着他眼睛慢声说:“今天周六,你明天再回去吧,在这边我还能给你上上药。”还特地补充,“伤口在后腰,你自己不好弄。”
席庭越紧蹙的眉眼松开,漆黑眼眸染上笑意,“医生说伤口估计得一个多星期才能好。”
尤音没听出来什么意思,“嗯,所以你回去后小心点弄,不然让方特助给你涂。”
“不要方特助。”
尤音抬头,不解,“嗯?”
席庭越眼里狭着笑:“我留下来,你给我涂,我可是为你受的伤。”
但留下来的原因不是因为嘴上说的这些,他不放过那男人,村子里人亲戚朋友肯定会有反应,尤音一个人在这里很危险,他必须得时时刻刻在她身边。
......
席庭越既然不走,尤音便不再住宿舍,当天去收拾剩下东西。
康妙妙小心问她,“尤音,你男朋友是什么大官吗?”
尤音失笑,说不是。
王曼说:“真不是?你别骗我们啊,你男朋友那气势,那个镇上什么书记话都不敢说。”
尤音解释,“他平时性格就这样,而且他自己开公司的,平时可能教训下属教训多了,再说了这次本来就是对方没理,能有什么话说?”
“也是......”王曼再问:“尤音,你还好吗?”
王曼学的是心理健康教育,平时给小朋友们上心理课,心思比别人细腻些,尤音知道她这句话问的什么。
要是昨晚她自己一个人现在估计还没走出来,可不是,她及时接受了“心理疏导”,他给了她足够且安全的心理支持。
其实回想起来,席庭越和祁夏一样,在她生命里扮演着家长的角色,照顾她宽慰她,教她许多人生的道理。
再往前回忆,席庭越从她七岁起就担任这个角色,他总会在玩闹中,在辅导她作业中,在各种生活细节中教她做事教她和人相处。
可惜那时候年纪小,心里也有别的心思,不愿意把他当成一个大哥哥看,仿佛那样会触及底线。
事实上席庭越早把各种身份体验遍,哥哥、丈夫、前夫、现在.....
尤音收拾好离开,男人倚在车前,看她下楼,过来提行李箱。
她上车,环视车内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内饰,心里笑,真是委屈他了,没有司机,没有劳斯莱斯,没有五星级酒店住,席少爷屈尊纡贵。
席庭越放好箱子坐上驾驶位,尤音看着那精致侧脸,忽然地,轻轻喊了声:“哥哥。”
男人一愣,手里拉到一半的安全带弹回去,不可思议转过头,“什么?”
尤音身子往前倾,眯起眼笑,再次甜甜喊了声:“哥哥。”
车内空气瞬间拥挤,凝成粒子飘飘荡荡,荡得人心神不宁。
席庭越眸光骤然缩了一下,缓缓抹上暗色,出口声线含着丝危险,“音音,别勾我,腰伤了也能办事。”
她以前也会喊他哥哥,不过在外人面前总会带上庭越两个字,只有在最亲密时去掉,只叫“哥哥”。
尤音坐正,系安全带,嘴角笑意不停,骂他,“流氓。”
席庭越到底没忍住这声称呼的诱惑,覆身过来亲她,闹了好一会车子才离开。
学校离县城二十多公里,开车最慢要三十分钟,他都打算好了,之后送她来上课,下午再接她回去,尤音问:“席总,您是不用工作吗?”
他回:“以前天天给你买菜做饭也不见你问这句话。”
“......”
这边不是旅游区,但自然风光不错,一路上都是绿油油的山脉,南方的夏天来得早,天气晴朗,云压得低低。
尤音掏出手机准备拍照,看见骆教授的问候消息,让她给他回个电话。
她立即拨通,骆教授应当是知道了昨晚的事,给予安抚,让她别害怕,要是想回去就回去,尤音回了几句,说没关系。
通话快结束,骆教授突然问起:“他们说你男朋友帮你处理的事情?”
尤音转头看看专心开车的男人,再移回来,小声应:“是的老师。”
骆教授欣慰笑,“行,等回来有空一起吃个饭,让我瞧瞧。”
尤音没敢说他们认识,先应下来。
挂断电话,席庭越偏头看来一眼,“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尤音不说,打开相机拍风景,录了一小段视频发到朋友圈,很快收获一堆点赞。
他们换了一个酒店,据说是县城里最好的,档次确实比连锁酒店高一些,不过十几平的小房间还是委屈席总了。
傍晚俩人出门吃饭,尤音特地在app上搜索当地特色美食,app推荐当地有名的夜市一条街,就是昨天酒店旁边那条。
现在往里走才发现别有洞天。
每个地方的美食特色不一样,尤音好奇,想每样都试试,可一份又太多她自己吃不完,最后嘻嘻笑着看某人,他点头同意吃另一半。
就这么走走停停一个小时,瘪着肚子进去,撑着出来。
尤音还想散散步消化消化,俩人又沿着街道慢慢走。
小城市的生活安逸,路上满是和他们一样散步或者骑小电车四处兜风的人,人人笑容满面。
散了十几分钟有辆小电车停在他们面前,是个四十多岁的阿姨,戴着头盔,车头后挂着好几个红色塑料袋,阿姨神情焦急,说她手机没电了,能不能借他们手机打个电话,现在小孩子一个人在家。
尤音犹豫三四秒,解了锁,把手机给她。
风险很大,阿姨车都没熄火,她要是想抢这个手机,拧起把手就可以走。
但尤音相信自己的判断,没有因为昨晚的事将好人一竿子打翻。
阿姨和家里孩子通完电话,还了手机,最后从红袋子里挑出一袋,热情说:“谢谢你啊小姑娘,这个你拿着,一点水果。”
尤音忙挥手,“不用的阿姨。”
“要的要的,就几块钱,可帮了我大忙。”
阿姨盛情难却,尤音看看身边人,他点了点头,她这才接过。
是一袋新鲜的荔枝,叶子还绿得发亮,尤音惊喜:“哇!荔枝!”
无论在北城还是申城,她这么多年吃到的荔枝都是冰冻泡水的,哪见过还带叶的,当下拿了几个,把袋子递给他,自己剥开来吃。
吃完,再次被惊叹:“好甜好新鲜!”
接着把手里的吃完,完全忘记刚刚从小吃街出来时自己说的“不吃了不吃了什么都吃不下了”这些话。
她还想吃,席庭越将袋子拎到另一边,“不能吃了,你今晚吃了很多,而且上火。”
尤音瘪瘪嘴,行吧......
席庭越低眸看,女孩摸着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