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一次是爷爷过世,她看见他在医院吸烟区待了很久,向来笔直的背弓着靠在墙壁,从内到外透着疲倦与难过,烟灰缸里满满的烟头,不知是他的还是其他病人家属。
后来一次没有,每次应酬回来身上也都是酒味,没有烟味。
席庭越说:“偶尔抽抽,刚刚没找到,上楼了一趟。”
还上楼找,尤音低低笑,“就非要抽啊?”
男人不解释,只“嗯”了一声。
安静几瞬,尤音说:“可我以为你走了。”
席庭越一愣,垂眸看她,小心回,“我不走。”
“下次别出去了好不好?”
做完就走,提上裤子就跑人,让她感觉自己像被票了一样,怪不舒服的。
女孩声音柔软,又透着似有似无的娇气,而且......下次......
席庭越垂首,亲她双唇,亲得快喘不上气才松开,答应她:“好,下次不出去。”
尤音脸泛上潮红,埋在他胸前,呼吸渐渐平缓,小声问:“你怎么来了?”
“想你。”
“......”尤音停了会,“你妈不说你吗?”
“吃了饭才来的。”
“噢。”
尤音闭上眼,软着声继续问:“这么晚还有飞机吗?”
“有,最后一班,就是时间有点晚,不然还能陪你过零点。”
“席庭越,今年没有烟花了。”
话题跳跃,席庭越接住,“明天带你去看,行吗?”
“去哪?”
“不知道,哪里有就去哪。”
“好吧。”
又跳了:“祁夏可能要搬走。”
席庭越停顿几秒,搂紧人,“我们跟他们一起搬。”
“可是我没有钱,他们要是搬到别墅去怎么办?”
“你有,卡里的钱都可以用。”
尤音不说话了。
过一会,席庭越忽然问她:“音音,这一年多是不是没锻炼?”
“什么?”
男人闷声笑:“体力差了许多。”
尤音听明白,睁眼,推开人,卷着被子到另一边。
笑声更加愉悦,语气狭着慵懒的调笑:“还有力气?”
“......闭嘴。”
席庭越扯掉被子,翻身覆上,温热的掌心捧着她脸,视线比室内温度更高,嗓音低低:“还剩两个,用完它?”
套是刚刚箭在弦上时他出去买的,尤音当然不会备有这种东西,一盒五个,用了三个。
她体力变差,他可没有。
刚开始时艰难,两具未曾有过别人的熟悉身体彷佛重新认识,生涩打完招呼,之后直奔主题。
尤音刚缓下去的红晕又悄悄爬上来,她没应,男人径直俯身。
窗外雪又开始落,飘飘摇摇。
......
睡得晚,醒来已近午后。
窗户开了个小口,冷风一点点把屋内旖旎气味吹散。
身边没人,席庭越坐起,环视一周不属于自己的空间。
房间不大,几乎全被她的东西填满,两个大玩偶更是占了床与窗户间的大半角落,床头柜上依然是熏香机,闹钟,漫画书,以及两个手办。
手办还是从前水明漾带过来的,以前不知道这是什么角色,现在懂了,一个叫水兵月,一个叫娜美,都是动漫里的经典人物。
地上的衣服已经被收拾好放在椅背上,席庭越穿好,出门。
客厅与厨房安静,卫生间门开着,没有人活动的迹象。
他皱起眉,拨通电话,“去哪了?”
“等一下。”那边一阵悉簌后夹杂着噪音传来道清冷女声,“你醒了?我们在外面呢,等会你走的时候记得把暖气关了,我还有一会才能回去。”
“......”
席庭越捏捏眉心,她是不是忘记发生过什么?
“音音.....”
“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席庭越截住人,“几点回来,晚上出城看烟花。”
“不看了,谢谢你啊,我晚上和小清祁夏姐在外面吃饭。”
“......”
电话挂断,尤音收好手机,重新坐到做陶艺的转盘前,旁边祁夏扭头看她,含笑问:“席庭越啊?”
“嗯。”尤音带上手套,按下机器开关,继续玩泥巴。
昨晚答应他去看烟花时脑子迷糊,现在清醒许多。
她还不想和他有进一步的关系,昨晚不是意外,但只能被当作意外处理,他愿意陪她纠缠着那就纠缠,这把火烧着烧着总会被雨水浇灭。
心态转变,心底轻松很多,不陷于过往,做好随时抽身的准备。
祁夏八卦起来,“昨晚半夜回来的?”
“嗯。”
“住你屋里?”
尤音看了眼她旁边专心玩泥的祁澜清,压下声音,“小清还在呢。”
是了,祁夏眼里暧昧,啧了她两声。
这席总倒是挺会趁虚而入啊。
做陶艺几乎花掉一下午,最后三人做的碗和杯子放进炉子烧,老板说第二天再过来取。
接着去订好的餐厅吃饭。
祁夏昨天没能陪他们,觉得愧疚,今天大出血让他们都挑贵的来。
祁澜清问:“姐夫不来吗?”
“你想他来啊?”
祁澜清撇撇嘴,“怎么可能,我就是见他一个人在家待着怪可怜的。”
人家可不是一个人待着,祁夏看看对面倒饮料的女孩,心思一起,对祁澜清说:“你要是想他来给他发个消息。”
祁澜清犹豫一会,发了这个消息。
四十分钟后,门口两个男人进来。
这会菜都上得差不多,没等他们,已经吃过几口。祁夏招呼服务员添两套碗筷,尤音抬头,看见那个大剌剌在她身边坐下的男人时眼里闪过惊愕,很快恢复,低头继续吃饭。
祁澜清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接受了盛则复,反而开始对席庭越有意见,他问:“庭越哥,你是音音姐男朋友吗?”
祁夏和盛则复一起看向对面坐得近中间却好似隔着太平洋的俩人,表情八卦。
席庭越自然回答不了这个问题,转头去看身边人。
尤音慢条斯理咽下嘴里的肉,淡定开口:“不是。”
祁夏、盛则复:哟。
席庭越闻言敛下眸,没作声。
祁澜清生气,“不是男朋友你为什么总黏着音音姐,音音姐有才华又好看,追她的人肯定很多,你这样会耽误她找男朋友的!”
“而且你靠她那么近,别人会误会啊!”
祁夏瞥见对面某人越来越沉的脸,赶紧拍拍祁澜清后脑勺,“好好吃你的饭,一个小孩子管这么多。”
祁澜清哼:“本来就是,我说错了吗?”
两个主人公都没有表态,话题揭过去。
聊着聊着聊到让祁澜青回家休养这件事,这下安静的变成他了。
盛则复说:“小清,如果你回来,我们就在东郊买套别墅,那边人少空气也好,咱们到时候一起住,行吗?”
祁澜清这种状况住一般平层不如住别墅,空间大点他会自由些,而且到时候还得请保姆照顾,套间住不下。
祁澜清低头吃饭,“唔”了声,随后问起来:“那我姐的酒吧怎么办?”
“开车40分钟,不碍事,到时候再在那边开一家,有得她忙。”
“那音音姐呢?”
饭桌突然安静。
尤音笑着接话,“不用考虑我,反正不远,我到时候经常去找你们,你们别嫌弃我就行。”
祁夏心底叹
了声,很多事情很无奈,没有办法做到尽善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