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睡不着了,没有任何的困意,毕炜索性拿出了香烟,叼在嘴里点上了。他吸了一口后慢悠悠地说道:“你不知道,这件事说起来,那可是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了。我不是在燕垣破了几件案子嘛,游厅就一个劲儿地让我过去帮他。加上我那老丈人也被他收买了,我要是不答应,不是故意和他们两位老人家过不去嘛!”
“哎,这事嫂子没表态吗?”
毕炜不好意思地笑了:“她不点头,我哪儿都不敢去啊!好了,不说这些了,关于这件案子你怎么看?”
夏朗爬起来,盘腿坐在了床边,拧紧眉头说道:“我觉得,死者可能是卞明光!”
毕炜深思着点点头,其实他也有过同样的想法:“卞明光五年前离奇失踪,8月14号没有回家,紧接着第二天他二哥卞明成就遇害了。事情不会这么巧的。我倒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还没等他说完,夏朗便抢先说道:“你怀疑,卞明成的死,和他三弟卞明光有关!”
毕炜重重地点了点头。
的确,虽然现在没有明确的证据能够表明这一点。但是夏朗也有这样的感觉。在离火市碎尸案的死者身上发现的火车票,不可能是凭空出现的。此案,一定与卞明扬有莫大的关系!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夏朗将这八个字奉为了金科玉律,他沉吟再三,说道:“我们今天问过了很多人,得知卞明成是一个十分强势的人,而且他长久以来一直欺负卞明光。照这么看,老实巴交的卞明光被逼急了,铤而走险杀害二哥卞明成也不是不可能的。”
毕炜掐灭了手里的香烟:“如果卞明成五年前的车祸是人为,凶手是卞明光的话。那么……离火碎尸案的死者是谁呢?”
两人都沉默了片刻,三秒钟过后,他们同时抬起头来,不约而同地说道:“卞明光!”夏朗很激动:“的确有这种可能。谢萍萍可能查出了五年前那件事情的真相,不惜铤而走险,为自己老公报仇,杀害了卞明光!”
毕炜没有表现出他那样的兴奋,只是很冷静地说了一句:“这些都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他停顿了片刻,说道:“这样吧,我们请当地的兄弟单位配合我们,提取卞明扬的dna,先带回去和死者做一个比对。目前,确认死者身份才是最重要的!”
“嗯,我同意。”
两天后的一个上午,谢萍萍给陈妙言打了一个电话,约她在一品茶楼见面,但是在电话里,谢萍萍并没有说是什么事。等到了那边后,陈妙言才得知谢萍萍让她来的目的。原来,谢萍萍今天约出了那个人,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所以才约了陈妙言出来,希望她能从专业的角度,套出对方的话。
陈妙言很无奈,看来谢萍萍对于法律常识这一块认知很浅。她不明白,即便可以顺利套出对方的什么话,也可能不被法庭受理。但是既然来了,就先看看情况吧。
谢萍萍要了一间雅间,点了一壶大红袍。陈妙言很少喝茶,面前的那杯茶水没有动过。当这杯茶水冷下来后,雅间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矮胖身材的男人进来了。这个人四十多岁的年纪,油光满面,挺着一个大肚子,走起路来都颤抖着。
他笑呵呵地说道:“哟,谢总,今天谢谢你请我喝茶啊!”一双小眼睛随后又盯着陈妙言上下打量:“哎呀,这位美女没见过啊,不知道怎么称呼?”说完,他便伸过手来。
陈妙言和他握了一下手,感觉到对方的小拇指轻轻勾动着她的手心,明显带有挑逗的意味。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挣脱开了,说道:“我叫陈妙言,是谢萍萍的代理律师。”
那个男人听到这句话后,冲着谢萍萍冷笑了两声:“谢总,这玩笑开大了吧?你还真的找了个律师来对付我啊!”
谢萍萍说道:“王总,我之前和你说过了,希望你能再仔细考虑考虑。”停顿了片刻后,她又说道:“你夫人呢,不是她和我签订的合同吗,怎么没来?”
“嘿,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我来就已经给你面子啦!”
“那……我提的那件事,你们夫妻商量过了吗?”
王总肥大的手掌一挥,态度强硬地说道:“没什么好商量的。合同白纸黑字,就算是上了法庭我也不怕你!”说完,他的一双眼睛又色眯眯地看着陈妙言:“陈律师,你说对不对呀?其实你为什么要帮她呢?不如来帮我,我给你双倍的价钱怎么样?”
这样一个恶心的男人,就算是出到十倍的价钱,陈妙言也不会同意的。何况,律师也要有自己的操守。她淡淡地说道:“王先生,有关于你提到的合同,我看过了。谢总的店面连同设备带房子,总价值不下一千万,可是你只给了三百万。这个价格,恐怕是有问题的。”
王总指着谢萍萍对陈妙言说道:“这个问题你问她好了,当初是她说资金有问题,需要周转,让我看在朋友的面上帮个忙,对不对?”
陈妙言不卑不亢:“朋友帮忙也没有这样的吧,王总,恕我直言,您这不像是朋友帮忙,反倒像是在占朋友的便宜了。”
王总笑呵呵地不以为然,他点上了一支烟,嘬了一大口,夹着香烟的手挥舞着:“谢总,我是个粗人,不会拐弯抹角,说话都是直来直去的。当初,是你找到了我老婆,你跟她说,这家店一定会挣钱,对不对?要是真挣钱的话,你会把她让给我?别看我没读过多少书,这点儿猫腻我还是能看清的。”
“王崇远!”谢萍萍忍不住发火了,“我当时说的价格可是八百万,而且你们看过了店里的流水,完全没问题的。可是你呢,不但把价格压到了那么低,现在还敢说我骗你?!”
王崇远不怒不恼:“哎呀,都是朋友,发什么脾气呢?”他端起公道杯,往一只空茶杯里倒上了茶水,一扬脖喝得干干净净。王崇远抹了一把嘴,说:“我承认,你那时候说的是八百万,可是有个前提啊,你要求全款支付八百万啊!谢总,你用你的脑袋想一想,现在离火市能一下子拿出八百万全款的人有几个?”
“那你也不能压到这么低吧?”
陈妙言在一旁看明白了,平心而论,谢萍萍的那家店八百万的价格就已经很低了。毕竟是商品房产权加上了美容院的装修和设备。即便是不打算做美容院生意,八百万盘下来改做别的生意,也是有赚无赔。这么看来,这个王崇远确实有趁火打劫的意思。
王崇远冷笑道:“这会儿你嫌低了?咱们当初可是有话在先,我对你说过的,我只有三百万。你要是同意的话,咱们就签合同,要是不同意呢,就当我没来过。当着陈律师的面儿,你说我有没有说过这话?”
陈妙言不觉将目光移向了谢萍萍,如果王崇远所说的属实,那么对于谢萍萍将十分不利。
只见谢萍萍的脸涨得通红,她也被王崇远的话噎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王崇远很得意,翘起了二郎腿,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唉,女人啊,终归不适合做生意。谢总,你太令我失望了,我们是朋友啊,你居然想阴我?”他举起茶杯,一饮而尽,而后拿出了一张名片放在桌上:“陈律师,这是我的名片,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该帮谁吧。”说完,他起身拿起了最后一杯茶,准备喝完后转身就走。
而就在这时,雅间内的门被推开了,四个陌生的男人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