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伴着故意将语气拖得软软绵绵的撒娇声,苏煒彤从背后亲暱的攀在顏宇靖双肩上凑近他耳边道:「我需要你的帮忙。」
「说过多少次不要这样压肚子。」坐在书桌前的一家之主忙转过身不悦的轻斥妻子,「都什么时候了还总是如此大意。」话音落下的同时也把这极度缺乏自觉的孕妇安置在了他的腿上。
「我有分寸的。」这可是她自己的肚子,有没有压到谁能比她更清楚。
「总之就是不行。」大夫说的话全被她当成了耳旁风。
「好啦。」随着分娩日期的临近,丈夫的紧张程度已越来越严重,这日子都快没法过了。
「你刚才说要我帮什么忙?」看着苏煒彤那不以为然的态度顏宇靖就想仰天长叹。
「我要办槐花宴,但我不会写邀请函。」古人说话并不用文言文,但书面则另当别论,那些严格遵从礼数的句子她可写不来。
「槐花宴?」这女人真的不知道自己快生了吗?「不准。」
「喂,」没想到会被一口否决的苏煒彤瞪大了双眼,「不是你让我多跟鱼河的左邻右舍走动交朋友的吗?」凭什么不准?
「交朋友也不急在这一时,」顏宇靖毫不退让的说:「生完孩子坐好月子了再办。」
「二少爷,我要办的可是槐花宴,」她白眼一翻的吐槽道:「等两三个月后槐花的渣都看不到了。」
「那就改赏别的花。」这还不简单。
「不要,我菜单都拟好了。」槐花蜜、槐花蒸糕、槐花麦饭……她脑子里的一堆巧思正等着发挥呢。
「夫人,」顏宇靖重重叹了口气看着她,「你就不能用平和一点的方式迎接我们的孩子吗?」
「适当活动对顺利生產有好处,我一直躺着不动才有危险呢。」
「我没让你躺着不动,也从不反对你到园中去散步赏花,」他执起她一隻柔荑握于自己温暖的大手中柔声道:「但一下子请来那么多外人不确定性太大了,万一谁不小心撞到你碰到你,万一谁身上患了会过人的隐疾,这些你都考虑过吗?」
呃,还真没有。
「原来你都想到这么多啦。」不知这算不算职业病?
顏宇靖将苏煒彤搂进怀里轻轻抱住,「从小我娘就告诉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既然你不愿多想那就由我替你多想一些。」总不能两个人都那么没心没肺的。
「我也不是不愿多想,」她急忙为自己声辩道:「但生孩子真没有你们以为的那么夸张嘛,好多禁忌都是无稽之谈。」
「那你对办一场筵席需要做哪些准备瞭解多少?」她什么都好,就是偶尔会犯这种想当然的坏毛病。
「先请各位夫人一起在园中赏花聊天,到了中午便带她们到花厅用膳,」苏煒彤扳着手指一项一项数着,「下午再品茶听曲吃些小点心,完毕。」
简单得果然不出顏宇靖所料,他摇头轻笑道:「那么客人们席间更衣安排在何处?午休安排在何处?一次请这么多人来吃饭厨房不可能不招些临工来做事,否则你平常最体恤的那些下人非累掉一层皮不可,这些又如何解决?」
「更衣?午休?」不是来坐着吃饭就好吗?
「一次筵席少说得换两套衣裳,夫人们都有各自的随伺,你有没有把他们的总人数算清楚,又打算怎么保证他们在不耽误伺候主子之馀还不会饿到肚子?」
对宾客带来的下人们也做到妥善照顾才是最能彰显礼数与气度的东家。
「那个……」
不等她答出根本没想过的问题答案,顏宇靖再继续说道:「而一场宾主尽欢的酒宴最重要的一点是座位的安排绝不可出错,谁家与谁家交好,谁家与谁家不睦,谁该坐首席客座,各府在镇上的地位次序为何?错一处便是大大的失礼,你又都认识她们每一位吗?」
听得瞠目结舌的苏煒彤半天都找不回自己的声音,脑子被丈夫说得嗡嗡作响,「我没想到居然会这么麻烦!」她设想中的上流宴会不就是跟过去在度假酒店打工时看到的那些户外冷餐会差不多吗?怎么到了古代会多出这么多意想不到的细节来?
「我说的已经是最简单的赏花宴了。」毕竟这里是鱼河,要是换成金陵光流程就得细数超过半个时辰。
「呃,我看,」苏煒彤一想到这事她还说要交给卉萍来办,对方一定会认为她是在故意为难下人,「还是先放弃吧。」
本想借一起筹备此事的过程跟小丫头讲和,谁知反而将心结结得更大,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