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臣沉下脸,注意到应辛偏头躲开宿恒的触碰,这才转身,没去班级里,而是打开手机跟教导员请了个假,重新回到别墅。
应辛昨晚睡觉很不踏实,翻身翻得格外频繁,一看就是心里藏着事。邵臣晚上醒来几次,见他翻来覆去,浑噩说梦话,越加担心,将人搂进怀里才消停下来。
刚才那一幕在他心里留下一抹涟漪,应辛昨天的种种反常,会跟这个刚认识的新朋友有关吗?
邵臣不敢掉以轻心,决定接下来一段时间都要好好看着小卷毛。
他环顾一周,最终目光停留在空调上。
教室里,宿恒撑着下巴,撩了撩应辛额前的碎发:“怎么了,没精打采的。”
摆好颜料,应辛给了他一个眼神:“你都不用上课吗?”
“我这不是上着呢嘛!”
宿恒笑了笑,怕他嫌自己烦,坐直身体,装作不经意道:“话说,你那个朋友,他去试了吗?他喜欢的人什么个情况啊?”
应辛舌尖抵着牙齿:“试了。”
直男,恐同。
看他这反应,宿恒就知道怎么回事,不禁心花怒放,想了想,勉强压下开心,摸摸应辛的卷毛脑袋,在对方不悦看过来时咳了咳:“我是教你,要是结果不如人意的话,你就这么安慰他。”
应辛垂眼,有些出神。
宿恒窃喜,但看到应辛憔悴难过的样子,心疼压倒了欢喜,摸着摸着察觉到不对:“你这脑袋后面怎么这么大个包?”
应辛不在意:“撞的。”
宿恒“嘶”了声,心疼:“怎么这么不小心,给乖宝宝揉揉就不痛了。”
应辛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不疼。”
这哄小孩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听起来怪怪的。
“你不疼我疼啊,”得知对方喜欢的人是个直男,宿恒乘胜追击:“这么严重,待会儿下课去医院拍个片看看。”
应辛摇头:“要和我哥一起去。”
宿恒顿住,有些吃味,末了笑道:“好吧,把检查结果告诉我。”
看来就算消除了潜在情敌,也还有哥哥这座大山压着呢。
拍完片,拿到结果邵臣松了口气,发现应辛在拍照:“发给谁?”
应辛收起手机,老实巴交回答:“宿恒,他说让我把检查结果告诉他。”
邵臣眉间落下一片阴影:“为什么要告诉他”
想了想不对,看了看应辛扎着小揪揪的后脑勺:“他怎么知道你脑后有个包?”
“他动你了?”
后面一句话他没控制住音量,周围的人看过来,不由打了个冷战,只见角落里一个男人正低着头,眸光冰冷地圈着另一个男生,唇角弧度压得很低,眼底像含了冰碴子似的,冰山崩裂,露出内里压抑不住的霜寒。
应辛被震懵了,下意识否认:“没没啊,就摸了摸。”
“摸了摸?!”
邵臣的语调好像从地狱飘来,压着数不尽的怒火:“他还摸了你哪里?”
应辛爪子都僵住了,从来没见他哥发这么大火,生怕他下一刻就要找到人往死里揍,一把抓住邵臣:“就摸了摸头,他跟我闹着玩呢,只是关心我,没别的意思。”
邵臣上下打量他,看不出真实想法,但情绪比刚才要好了点,应辛松了口气。
看来他哥是真的很讨厌同性恋这个群体,见谁都怀疑。
两人回到家,应辛突然想起,钱昱杰走了,家里就他和哥哥两个人。
“怎么了?”
身后邵臣提醒,应辛赶紧让开位置,换鞋进门。
等到晚上他才发现,情况没有最坏,只有更坏,邵臣房间里的空调坏了,因为线路连通,所有客房的空调一律开不起来。
大冬天没空调,还能好吗?
见邵臣拿起工具,应辛不放心:“请电工师傅来看,哥你别动手。”
“打过电话了,”邵臣拿着电笔,神色淡然,装模作样将整条线路都测了下:“小区的电工师傅出差去了,没个十天半月回不来。”
应辛回到自己的房间,试着开了开空调,兴奋道:“哥,我房间里的空调能行。”
又试了试,大厅里的也没坏。
他不由庆幸,看来大厅和自己房间里的空调是另一条线路,没受到影响,不然这么冷的天怎么过下去。
应辛:“这么看来我们运气还好,至少不用挨冻了。”
邵臣“嗯”了声,能不好吗?下午请了好几个专业电工弄出来的成果,就为了全方位地看着自家弟弟,不让宿恒那家伙得逞。
邵臣放下工具,洗掉手上的灰尘:“那还好,看来这段时间只能跟你睡了。”
应辛眼皮狂跳:“我睡客厅。”
“有床不睡睡什么客厅。”
邵臣将人拉进房间:“怎么,嫌弃你哥?”
应辛连连摇头。
邵臣也就是随口一说,找了叠好的睡衣裤交到应辛手上:“去洗澡吧!”
万万没想到会有这种发展,应辛苦着脸进了浴室。
刚关上门,他放在桌上的手机便“嗡嗡”响起来。
邵臣拿起来,看到屏幕上的名字,眸光微冷,却也没自作主张接起来,而是转到浴室门口:“应辛,有电话。”
应辛满脑子都是晚上又要跟哥哥同床共枕,心不在焉道:“哥你帮我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