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军营来报!宏寿川情势恐有生变,需要您亲自走一趟。」
听到宏寿川三个字,寇羡显得相当不快,沉声道:「知道了,立刻啟程。」
走没几步转头看向房里的花海棠睡的沉,但全身不停的颤抖,究竟是甚么事情让她如此惊恐。
停下脚步吩咐道:「等她醒了让下人好好照顾她,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顾风眼神呆视着寇羡,频频点头,忍笑道:「属下知道了。」
「养隻鸚鵡都比你还会说话。」寇羡撇开房里的视线,快步离开。
「我也是很会说话的呀,将军等我啊,您的步伐如此快,怕是骑马也跟不上您。」顾风马不停蹄的在后头追着。
宏寿川每逢初一和十五遭逢大潮,之后几日便会经歷一到二个小潮,但近年来天灾不断改变了山谷的地形,连带宏寿川涨洪期与退洪期都有所变动,以前五毒寨的匪贼要偷袭京城必须要渡过山头跋山涉水,甚至要猎杀山中猛兽才有可能来到京城,现下城中凶杀案频传死的又是富家子弟,其中一个原因怕是与宏寿川有关。
楚蘅等人正在宏寿川旁思索着应对之法,不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寇羡一行人也来到宏寿川。
见好久不见的故人,秦白央甚是欢喜大声道:「寇将军,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秦将军,别来无恙。」
转头看到楚蘅和岳重楼也在此地,便客套拱手道:「总帅。」
岳重楼欣慰道:「寇将军许久不见一样意气风发。」
寇羡微笑不语。
转头看着楚蘅,寒暄的话来不及说,便说有事与自己商讨,想必是重要的事。
一行人讨论完宏寿川的情势后,来到巡武营,营里的小兵见到许久不见的寇将军,纷纷下跪拱手迎接这位来头不小的人物。
驯马场外头,精壮的马匹正在吃草吃的津津有味,只见寇羡将一旁的草堆打理好,一丛丛的朝马匹口中餵下去,楚蘅严肃道:「这些牧草可不是一般的牧草,征战沙场的马除了要精壮也要能跑,驾驭的人更要是一等一的马术高手,而此人非你莫属。」
话锋一转,寇羡冷笑一声,起身道:「前些日子遇到一隻小猫,说她家人受伤了,火烧眉毛的赶到你家去找你,岂料被你家的毒气给吓着了,还好我及时救她,不然一家老小怕是性命堪忧。」
「哦?那隻小猫的眉毛应该相当漂亮才对。」楚蘅打趣道。
寇羡的玩笑话,楚蘅总是能让他一点即收,接着又道:「她姓花,昏倒前嘴里念念有词说要救她师父,想必是她师父受了重伤无药可医才会去葫芦药谷找你,你就去看看吧。」
「姓花,她师父?」
「花夜兰?她受伤了?怎么回事?」心中有诸多疑问,
「她师父你知道在哪?」
楚蘅脸色凝重道:「百花绽放的地方。」
寇羡有听没有懂,真有这个美丽的地方?
夜里,刺骨的寒风颼颼吹着,霜雪飘然落下,下人拿着火盆到房间升着炭火将房间弄得暖呼呼,再点上安神香,恶梦中的花海棠突然惊醒,依旧惊魂未定,
一旁的丫鬟恭敬道:「姑娘你醒了?少爷吩咐要点上安神香让你好睡一点,姑娘是否饿了,少爷已经吩咐小厨坊备上晚膳,稍后为姑娘送到,请稍待片刻。」
花海棠闻到安神香的味道恐惧的情绪缓和不少,道:「你们家少爷呢?」
「出了门还未回府,这些事都是少爷出门前吩咐我们要好好照顾你,还说一切事情等他回来再说。」
听到丫鬟这么说,心想此地也不能久留,这个寇羡也不知是好是坏,勉强撑起身子一步步走向门口,丫鬟慌张的扶住,道:「姑娘,你不可随意走动。」
花海棠抓着丫鬟手道:「帮我带个口信,说他的救命之恩,小女无以回报,他日若有难处,可以请他到大药西谷找我,小女定当义不容辞。」
缓缓打开门,苍白又无神的脸蛋恰巧埋入一个温暖的庞然大物里,花海棠着实吓了好大一跳,将庞然大物推开退后好几步,下意识一掌软绵又无力的掌功往前挥过去,却被抓的正着。
「少爷。」丫鬟恭敬的称呼后便离开房里。
此人正是寇羡,他的肩上覆盖一层薄薄的积雪,有些雪已经融化成水珠,渐渐渗透在衣裳里。
花海棠见他一派严肃又带有一丝冷酷的笑意,低头便又折回屋里去,寇羡冷笑将身上的披风卸下后给了顾风,直接走进房里坐了下来,喝了一口热茶暖身。
花海棠又低着头不敢直视,寇羡长叹一气道:「你就这么不敢直视我?你昨天哭成那样,说说看发生甚么事?」
花海棠低头犹豫片刻后,冷道:「你的救命之恩,我无以回报…他日若有难处可上大药西谷…。」话还没说完,寇羡一股命令的口吻锁眉插话道:「我问你话!看你一直不顾身子想要离开这里,是因为这里是富家子弟住的地方,认为你高攀不起?还是怕我把你给怎么了?」
不说还好,这命令般的口吻让花海棠又滴下两滴脆弱般的眼泪,愤怒的起身回道:「是!我幼时被富家子弟凌虐过,差点失身,你可以想像一个幼小的躯壳受到无止尽打骂,浑身是伤却又逃不出那牢笼的恐惧吗?是师父救了我,给了我崭新人生,教我武功,给了我新的名字,你们这些富家子弟能体会我的感受吗?」
寇羡没想到她能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这激将法是猛了一些,但也因此知道她闷闷不乐又一直想要离开的原因,看她表面如此坚强,内心却有如此脆弱一面,心中也是百般懊恼,一改刚才不耐的语气,轻柔道:「你无须担心你师父,我已经让人去救治她了,现下你应该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好好的把桌上那碗汤药喝完吗?」
「当真?是葫芦药谷的人吗?」花海棠含泪微笑道。
眼前这个美人,哭起来惹人怜惜,笑起来更是招人怜爱,瞧她终于肯喝桌上那碗百莲汤,寇羡心中也安心许多。
花海棠边喝边想「这个寇羡究竟是何许人也,从认识以来只知道他住在这个金碧辉煌的宅邸,定是有钱人家,但京城紈裤子弟甚多,多半也不是好人,也难怪会被那些匪贼灭门,但为甚么就只有这里没被袭击?」
花海棠用眼角的馀光偷偷窥探着木椅上的寇羡,他正在闭目养神,细瞧着那
英挺剑眉和鼻樑,细緻的脸庞透着稜角分明的冷俊。
怎么有人长的如此俊俏?
「看够了?」,低沉的声音打断花海棠窥探,错愕的低头继续喝着几近见底的汤药。
寇羡睁开眼看着貌似镇定的美人,禁不住忍笑道:「我知道我生来俊俏,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看,无须偷偷摸摸。」
花海棠不语,汤匙持续捞着空无一物的汤碗,不断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寇羡偏头瞧她那紧张又慌乱的一举一动,忍俊不禁的嘴角差点失守。
缓和情绪道:「明日你可以自己回去?」
「啊?」花海棠还是头一遭魂不守舍。
寇羡不厌其烦的问道:「明日你可以自己回去吧?还是我送你?」
「我一个人可以。」花海棠达道。
见她气色已大好,就放心的离开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