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俊的武功阿。」
韩苍朮在一旁有样学样,嘴巴不断发出诡异的中气声,楚蘅检了一些枯叶,道:「一个时辰内将这些叶子打的无影无踪后才可以离开,否则你就继续在这里直到练成为止。」
说完便找了一棵树,悠然地在树上闭目养神,韩苍朮毕竟非习武之人,这种巧妙又上乘的神功,怎么可能一个时辰就可练成,左掌一出别说是叶子会被震碎,连风声都没听见,韩苍朮手脚不灵活,但记忆力却异常惊人,楚蘅教的武功一次就记在脑子里。
每招的招式一样画葫芦,就这样打了一个时辰,韩苍朮却已气喘如牛,道:「楚药主,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一样的招式和打法,怎么就是练不成?」
楚蘅回道:「你就继续待在这里,到练成为止。」
日復一日的勤练这套功夫,还是不为所动,这让原本静下心的韩苍朮显得急躁,猛然看见峭壁上的天山一枯莲,微风拂过花瓣,飘飘然的在峭壁上生长着,灵光一现:「难道说……」
韩苍朮静静的站在枯叶堆旁,全身上下身体发肤所感受的是那树林间轻拂扰动的风声,后头突然传来阵阵的细风声,韩苍朮闭着眼掌式一开,将这些风引导到自己的气路上,打着楚蘅所教的招式,收掌吋劲到位,枯叶四处飞起一一被风切般的撕裂声切个粉碎,韩苍朮收起掌式缓缓睁开眼,枯叶已经无影无踪,他睁大双眼仔细东看西瞧,不敢相信自己的双手竟有如此般的力道。
楚蘅在一旁皆看在眼里,笑道:「果然有慧根,一套独门武功勤练虽有成,但找不到其奥义,也是事倍功半。」
「多谢楚药主教导,苍朮谨遵教诲。」拱手谦卑回道。
尔后的日子里韩苍朮不仅日日卯时来树林勤加练功,更是天天上小厨房不停不休的学习任何有关于草药的各种医术。
一天夜里,韩苍朮依旧卯时在树林练功,掌式收起后,不远处山壁草堆里传来动物的叫声,惊见一隻小白兔脚上被刚刚的风刃波及血流不止,心疼之馀,给牠做一些简易的止血,岂料这隻兔子相当惧怕发出哭啼声躲进韩苍朮的怀里,隐约感受到四周瀰漫不寻常的氛围,韩苍朮在此练功多日,并没有想到树林的另一头会通往哪里,脚步俏然无声的往那从未走过的方向走去,穿过重重的草丛后,映入眼帘的是山崖,「哇!」身子骨还来不及做反应双脚已腾空,就这样紧抱着小白兔跌落山崖,幸亏掉落崖间的一堆枯木上,小白兔越缩越紧,受伤的双脚不停的踢打,韩苍朮不耐道:「你到底是在怕甚么?」。
夜雾齐散,这次望眼仔细一瞧,山崖底有座亭子,灯火通明,只见一位女子细心的照顾凉亭外的花,此时的韩苍朮学了百莲神功,连带内力与轻功都略有小成,双脚连爬带飞的想要下崖底一探究竟,此时亭子里传来一句:「葫芦药谷的人原来都擅长窥探女子。」
韩苍朮被这突然其来的一句话重心不稳,庞大的身躯紧抱着怀里的兔子从峭壁边跌下。
阵阵夜风徐徐而来,一位身穿大红衣裳,配上碧绿色襦裙的姑娘从凉亭缓缓走出,脚踩梁柱,轻推韩苍朮一把,将他顺势送到凉亭里。
韩苍朮危机时刻一直抱着手里的兔子不放,惊吓之馀,还是不断的安抚小兔子,道:「还好我们命大没事。」
看这位姑娘不断的在翻动叶子,像是在找甚么,好奇问道:「多谢姑娘相救,姑娘是否在找寻东西,我可以跟你一起找。」
姑娘淡淡回道:「不需要,这隻兔子受到惊吓不轻,后头有一条小路,你踩着河上的石子速速离开吧。」
不近人情味的言语,面无血色的脸蛋,让韩苍朮好奇到底有甚么不可告人的祕密,不安分的手触碰那在平淡无奇的叶子,姑娘快手拍掉,怒道:「你不要命了是吗?」。
耳边传来嘶嘶的声音,这让韩苍朮不禁想起当初採药时被攻击的那般情景,不禁连退三步,怀里的兔子早就缩到只剩下雪白又厚实的屁股,此时模糊不清的记忆乍然而现,自己被一群虫子攻击昏厥时,隐约看见一位女子朝自己走来,嘴上念念有词,仔细想来跟眼前这位女子长相颇为相似,怒道:「原来是你,你让我差点见阎罗王。」
姑娘抬头仔细打量眼前这位男子,笑道:「原来是你,被尸骨虫咬伤成这样,竟然真没死,也是江湖一件奇人异事。」
韩苍朮紧抱兔子,手足无措的喝道:「你…你是谁?你有甚么目的?这里离我们葫芦药谷这么近,又有那些噁心的虫子,是不是要偷袭我们?」
姑娘轻柔的掌风震下叶子上的尸骨虫,缓缓道:「我叫花海棠,这凉亭叫醉月亭,是我师父所盖,你也看到四周都是悬崖峭壁,凉亭这里又佈满无数的花朵供尸骨虫生长,所以刚刚也说了,没事就速速离开。」
韩苍朮看见叶子上的尸骨虫不断蠕动,背脊一股凉意直衝天灵盖,心想既然自己没被这些噁心的虫子咬死,这气势总不能输给眼前这位姑娘,挺胸反驳道:「我…我叫韩苍朮,是个药人,你这些作呕的虫子我才不…不怕!」
花海棠手中取回尸骨虫笑道:「你怕不怕与我何干,擅闯大药西谷者本就该通通杀掉,之前杀不了你,是因为有人救你,就算你是个药人,这成千上万隻的尸骨虫一起攻击,即便是人蔘做的也会被吞噬殆尽。」
韩苍朮明显处于弱方,只因百莲神功尚未完全修炼而成,自己也不敢贸然使用。回道:「在下并非有心擅闯此地,如有叨扰还望见谅,告辞。」
花海棠突然指着怀中的兔子,道:「这隻兔子是被我的尸骨虫攻击,收到惊吓才受伤,不要再让牠来这里,动物的感官非常敏感,嗅到不寻常的氛围会让牠想起不好的记忆。」
韩苍朮想着:「姑娘家养这种恐怖的尸虫,以为都是冷血无情,没想到还是有善良一面。」
望着眼前这位女子,再仔细一瞧,是如此的洁白美丽,清新脱俗,一举一动都让人铭记于心。
花海棠从袖口拋出一物,道:「这药对那隻兔子有绝对的疗效。」说完,如仙女般的消失在醉月亭。
韩苍朮回到葫芦药谷打开花海棠给的妙药,药瓶飘出淡淡的花香,轻轻地擦在兔子脚上,此时兔子不安分的情绪稳定许多。
韩苍朮抱着兔子,道:「你说那个花姑娘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