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就有点窘迫,北夜君也没说担心她,她就这样说,未免也太自恋了些。
  却见北夜君直接伸出手臂来,一把将她整个人给揽了过去,紧紧的禁锢在怀中。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李允卿傻了眼,她身体一僵,被包裹在一片温热之中,竟觉得非常有安全感。
  一时间心思纷乱,让她都忘了挣脱。
  “都怪我。”北夜君那低沉悦耳的声音中带着轻颤的焦急与内疚。
  天知道他听到墨初上说小卿儿并无大碍,他有多高兴。
  可是当他直奔帝师府,看到的却是她苍白如纸的脸颊,夏日炎炎却身穿棉衣的窘境。
  他知道,她一定非常难受。
  都怪他没有保护好她。
  李允卿微微回了神,嘴角不自然的牵动了一下,手指按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挣扎,见没有成效便依他揽着,不再动作,淡淡的低声道:“怎么能怪你,是我要去的。”
  她垂着睫羽,清透而复杂的眸子如一汪清泉。
  空气静默了那么几秒钟,又听他道。
  “可是我说过,会一直在你身后,护你周全。”
  他的手臂微微收紧,将她抱的更紧了些,好像要将全身的温度都传递给她,为她驱走那满身寒气。
  那句话像是重重的敲击在了李允卿的心头,让她万分复杂。
  她不知道。
  不知道该如何接纳北夜君对她的一片情意。
  轩辕玉婵是一部分原因,还有一大部分在于,她本不习惯像寻常女子一样谈情说爱。
  她的所有精力都放在匡扶天下之上,哪里有时间理会情爱。
  李允卿愣神良久,却突的发现背部传来了一股暖流。
  北夜君将骨节分明的手掌放在她的脊梁骨上,一缕缕莹蓝色流光肆意飞舞,传递给李允卿磅礴的治愈灵力。
  他刚刚受了大损,此刻却还在燃烧自己的元气。
  丝毫没有考虑到,自己会不会因此油尽灯枯。
  “北夜君你在做什么!”
  李允卿低声轻唤,猛烈挣扎起来,却被北夜君紧紧的禁锢在怀中,动弹不了半分。
  “别动。”北夜君低低的两个字,带着几缕暗哑,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唇角噙着一抹淡淡的柔和。
  李允卿并不清楚北夜君在做什么,可是直觉告诉她,她屡次脱险都是北夜君救的,而是这样做一定会伤害他的身体。
  “北夜君,墨初上说我没事,还有半年就可以完全好转了。”
  李允卿急声解释。
  可是北夜君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来。
  他当然知道她会康复,可是他做不到看着她再痛苦那么久。
  李允卿紧皱轻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奈何她学冠天下,此刻也说不出来半个字。
  空气又是静默良久。
  “伤你的人叫楼玄玑。”
  北夜君放下了手掌,停止给她注入灵力,稍后却突然道。
  李允卿微微一愣,他怎么知道兴周会帮主叫楼玄玑?
  她回想北夜君在青山县多次的异样,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是墨家拜学之人,和我有过节。”北夜君继续低声说道。
  李允卿垂着睫羽,眸底一片深思。
  那,楼玄玑开创兴周会只是为了吸引他们去,还是一切只是巧合呢?
  还有,若是兴周会帮主还活着,而且那般聪明,兴周会会不会很难铲除了?
  “他也算是周国的人,不过据我所知不是忠国之人。”北夜君像是知道李允卿心之所想似的,开口解释道。
  李允卿微微挑眉,那样的话,楼玄玑只是冲着北夜君去的了?
  楼玄玑伤不了北夜君,就在她身上下手,怕是日后会比较棘手。
  “你放心,我绝不会再让他伤害你。”北夜君冰冷的眯起了黑眸,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她的青丝,低沉的嗓音中弥漫着杀意。
  李允卿轻轻的应了一声,却突然听到前院传来了一阵纷闹声,不禁让她眉梢一挑:“发生什么事了?”
  北夜君微微松开了一点,与李允卿一同回首望过去。
  只见茶枝叶掩映间,绿意盎然,光影斑驳,众帝师府丫鬟阻拦无果,闯进来了两个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袭粉红色短裙,腰间配着一把软剑,长发微束,垂下来两缕小辫子的娇俏少女,此刻正盛气凌人的往内院里冲。
  后面是一袭枣红色玄甲,容貌清秀普通,神情肃穆的中年女子,腰间也是一把宝剑,大步流星,一看就是习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