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区,南新堂口郊区仓库。
手里提着外卖的炸鸡,跟丢杜硕月的年尚俊领着小弟归来。他将炸鸡盒打开,准备开吃,抓起一隻腿,抬眸便看见身旁小弟整整齐齐地排成一列,他们各个藏不住畏惧,神经绷得可紧了。年尚俊原先想无视他们,毕竟成事不足败事有馀,活该在那站着。
咕嚕——「俊哥抱歉!我不是——」
「吶,都过来吃,」年尚俊将炸鸡盒往小弟们的方向推去一些,看着他们欲言又止的表现,咳了几声「下次再跟丢人,就准备饿死吧,快吃。」
「谢谢俊哥!」几名小弟谢过年尚俊,蹲下身子开始大快朵颐。
年尚俊懒得去评价这些傢伙的吃相多难看,只是再啃了几块腿后,让小弟们好好收拾残局,他要去干些正事了。
他要干的这件正事,可比把杜硕月抓回来还麻烦,免不了还要去洗两三次澡才能如愿净身他推开仓库的门并带上,一台银色小轿车停在前头,年尚俊从口袋里头掏出钥匙,轿车随之响了两声,他拉开车门入内,将钥匙插入孔里并发动引擎。
南新路口,堂口大门。
年尚俊将车子停在堂口旁的停车格里。即便他是南新堂口的人,这些比警察还严的拖吊场倒是丝毫不畏惧他,一连好几月拖了他这台车不少次,可年尚俊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就自己反骨吧,硬要去抵触一些东西,比如说——
以酒红色为底的雕花大门被年尚俊推开,一步一步向里走去,左拐过后止步于一房前。他舒了口气,叩了几声的门,道:「是我。」
「进来。」
得到允许,年尚俊泰然地推开,尚未抬头,便撞入一胸膛,他没有明显地反抗那人的动作,只是张开嘴,露出牙,双臂环上那人的颈,用力地在左侧脖子重重咬了一口,几秒过后才松开。男人的瘦得骨头几乎贴着皮肤,而肌肤上更是被年尚俊印上一圈子的痕跡,周围映着浅粉,特别像盛夏绽放的桃花。
「先示威?看来跟丢了是吧。」男人嗓音比起方才沉得更低了,他手背轻柔地抚过年尚俊的脸庞弧度。挑起眉,凤眼格外魅力,像是要从年尚俊眼里摄魂,勾勒出些什么。
年尚俊嗤笑几声「你现在是在怪我?放他走的可是你。」
「你见不得我对别人好。」
「许元武,你该学会怎么把脸皮削薄。」年尚俊狠狠地警告男人,不过口头威胁并未为他带来什么帮助,反倒让男人猖狂地将手窜进他的衣服里头,掌心粗糙的茧挠得他瞇起眼来,再度锐利双目。
他所怒视着的男人,正是南新堂口的堂主——许元武。
年尚俊和许元武关係向来不好,即便外头把他俩传得不单纯,说什么南新义子为了许元武能够顺利即位,狠心杀害两名许元武的兄长。一派胡言,这分明是许元武自己动手的,他只不过是站在一旁,看着许元武亲手将亲生哥哥的皮,一块一块地撕了下来。看过不少血腥画面的年尚俊,最受不了这种虐待的杀害方式,不让人痛快的傢伙,最让人不爽了。
许元武虽为堂主,却格外重用会与自己有相争可能的南新义子年尚俊。
与其说是重用,不如说是喜欢。
喜欢这个只能在自己身下承欢叫嚣的野猫。
啊,野猫太善待年尚俊了——「我可爱的杂种猫,太久没被调教了,是不是皮很痒?」
打从跟丢杜硕月的那刻,年尚俊就知道今天不会好过,许元武对于年尚俊有股莫名的执念,他喜欢让年尚俊受尽痛苦,又喜欢让年尚俊暗里感恩,更喜欢让年尚俊去做件不可能成功的事情,最后失败便进行着年尚俊最讨厌的惩罚。
许元武虽然骨架子比年尚俊窄些,但力气去不输给年尚俊。他一把将年尚俊逼到墙角,手指挑起那人的下顎,望着那双充斥厌恶的眸子,许元武只觉得有趣。
年尚俊向来是这样的,明明已经妥协却还想装作被逼,搞得好像许元武要强姦他似的,这怎么会是强姦?许元武手掌再度不安分地摩挲入衣料里头,已然结痂的伤口凸起正挠弄着年尚俊的什么——这分明是你情我愿的性爱。
「贱骨头想要了吧,可惜只有我能帮你,」许元武凑近年尚俊的耳旁,伸出舌头,舌尖像在吃冰淇淋般地舔着,接着张开嘴,吸吮着年尚俊柔软的耳垂,感受着年尚俊那无法隐藏兴奋而颤抖的身子,松口,呵出温热气息,轻笑几声「毕竟我哥被我弄死了。」
「许元武,你!」
「安分点,说你杂种不生气,一提到我哥就这样,」许元武神情骤然变色,单手扯过年尚俊的头发,将他拉近自己,许元武那双丹凤透露着满满敌意「被干的时候都叫得一样欢就别装圣洁,多噁心啊,年尚俊。」
相互怒视着,最终也在许元武残暴地强吻之下逐渐缓和,年尚俊由挣扎至接受,甚至双臂搭上许元武的肩。环上那人的颈,愈渐诚实的肉体燥热着——许元武与年尚俊向来关係就不好,真的。
千羽霖醒来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那个害他扭到手的黑道大哥正在自己面前,随后,老大将手覆在他的眼前,这让千羽霖感到害怕,畏惧着自己是不是要被怎么了,身子也跟着不争气地发抖起来。
该死啊,他现在真的怕死了。
视线再度回归不算明亮的昏暗,他感觉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老大剪开,心里那股畏惧更加严重。
「不会对你怎样,安分点就好。」老大这么说着。即便老大这么说着,千羽霖也丝毫没有松懈,甚至觉得老大的声音清脆得格外可怕。
千羽霖僵硬地撇开视线,他觉得此刻再与老大对视,自己大概就要小命呜呼了吧。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一惊,千羽霖回过头,错愕地看着老大。老大笑得格外愜意,摆明就是在调戏千羽霖。
我怕你杀了我啊老大……千羽霖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身躯,好似把老大的话语听进去,开始做些没什么屁用的防卫。
「既然醒了,就告诉我你叫什么吧。」老大送了他一记白眼,彷彿用表情鄙视他的举动。千羽霖拉了被子往自己身上盖去,想着自己该怎么告诉老大自己的名字……不对啊,大哥,你都知道我不能说话了还叫我说话,根本就是在欺负我啊!
杜硕月觉得眼前这隻仓鼠有些……蠢。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就什么话都没说,光是行为举止就透露出一种『我是笨蛋』的感觉。
让他讲名字自然是在闹他,杜硕月伸出了自己的手掌,让仓鼠在自己掌心上写名字,顺便在仓鼠用肉肉手指写字时告诉了他自己的名字。
仓鼠的手指有所停顿,无声地唸着杜硕月的名字,即使杜硕月没听见,却似乎能多少感知到对方的声音——「千,羽,霖?」
杜硕月猜测着仓鼠写的字,看着仓鼠的脸,慎重地再度复诵着。仓鼠頷首,表示自己的名字就是千羽霖。
「千羽霖。」杜硕月说。
千羽霖眼睛眨了眨,专心地注视着杜硕月的双眸,虽然现在他还是很怕杜硕月会杀了自己,但不得不说,杜硕月似乎没有想像中的兇恶,尤其杜硕月的身高比自己矮一点,在这点上自己还是佔上风的(虽然气势也输一大截)。
「过来。」
言讫,杜硕月便往别的方向走去。千羽霖愣了半晌才意会过来,加紧脚步跟在后头,还不忘拉着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
停下步伐时,千羽霖才意识到自己又来到一个不熟悉的所在。这里比方才的房间亮一些,整体摆设更像一间卧室,但装潢偏黑白简约,和炸鸡店繽纷的色彩相比格外单调。
杜硕月从衣柜里拿出一件黑色长袖卫衣并扔给了千羽霖,眼神落在那人身上时,还没忍住地嘖声千羽霖带被子做什么。
「穿上。」
「?」为什么?
千羽霖疑惑的意思似乎正确地传给了杜硕月。杜硕月关上衣橱,替千羽霖抽开棉被,见千羽霖又要挣扎,压低嗓子,说:「如果不想手断就安分点。」
千羽霖听话地停止动作。
「带你去医院,快点换衣服。」
「……」
「要我出去?」
「……」千羽霖点头。
杜硕月挠了挠发,背过身子「快点。」
看见杜硕月转过去之后,千羽霖才艰难地换衣服。杜硕月闭上眼等待着,脚踏着节奏,显然很不耐烦——嘖,捡了个麻烦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