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校园言情 > 《十一》 > 03 你也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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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针对高二的学生,在天气还没变冷的这段时间内,学校规定每週要有一次连堂的游泳课。
  而我们班的游泳课排在星期三下午的二、三节,等于开学第二天就得下水。
  虽然很多人很期待,认为在大热天能够泡到泳池里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但我绝对不是其中的一员。
  一定要素顏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我不諳水性。
  说白了,就是我不会游泳。
  因此,强迫我游泳,对我而言,比要我素顏见人还要可怕──毕竟我的素顏也不是真的那么见不得人。
  「不用那么紧张啦。」听了我的烦恼后,学长哈哈大笑,「体育老师们通常也都没多严格,不会因为你不会游泳就把你当掉,你只要当作是在水里乘凉就好了。」
  「但我就是觉得很恐怖嘛……」我稍稍加重了抱住学长的力道。
  「不然,你跟老师说你生理期?」
  「我总不可能整个学期都在生理期吧。」
  「好像也是。」趁着红灯,学长将手覆上我的,「要是真的生理期那么久,我也会心疼的。」
  感受到学长掌心的温度,我有些不自在地乔了乔坐姿。
  后来一直到抵达学校,学长都不断地在安抚我。我表面上说着我没问题了,可等我一踏进校园,表情又忍不住垮了下来。
  就这样担心、担心着,一直到早自习结束,灿熏随口说的话,才提醒了我另一件重要的事──
  「今天第一堂是数学课欸。」
  我兀的抬眸,随即又急忙故作镇定地回覆:「对啊。」
  灿熏瞄了我一眼,「你高二应该也会拚命唸数学吧?」
  我一愣,「什么?」
  「我在称讚你数学成绩很好。」灿熏将身子转了回去,「为了不输给你,我要先来预习啦!」
  我怔怔地看着灿熏的背,对于他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甚是不解,神经却稍稍紧绷了起来。
  正此时,鐘声敲响,宣告了第一堂课的开始。
  我一愕,没想到自己竟然把最后能重整心情的时间浪费在思考灿熏的行为上。
  就在我还手足无措的时候,数学老师走进了教室内,而我也在一瞬间将目光转向桌面。
  即便我心底很清楚,这么做绝对是徒劳。
  「大家好,我是你们班的数学老师,同时也是一班的导师,我叫汪傲海。」讲台上的数学老师一边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一边说着:「如果没意外的话,我应该会带着你们直到高三毕业,因此接下来的两年要请各位多多指教了。」
  我的馀光覷见老师拿起了讲桌上的座位表,「这学期第一堂课,我们轻松一点,先来互相认识一下吧。我看看……喔,有些同学之前也是我的学生呢。」
  老师陆续叫了几个名字之后,接着又说:「筑嫣跟灿熏也在这个班上啊。」
  筑嫣。
  听见他喊我的名,我克制不住地颤了一下。
  可恶,我怎么这么没用?
  而即使我被点名,也依旧没有抬起头来。倒是坐在我前方的灿熏,直接跟老师对话了起来:「对啊,之后也要请你多关照啦,汪汪!」
  「你这样一叫,到时候不就全班都这样叫我了。」
  「可是早就全校都这样叫你了,应该也不差我这一声吧?」灿熏痞痞一笑。
  班上的大家听见这样的对话,也都不禁笑出声,班上的气氛也顿时活络了起来。老师见状,也只能无奈地接受。
  然而,纵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我也依旧僵硬着表情,汗水也自额角渗出。
  老师的那一声呼唤,依然回响在我的耳畔。
  筑嫣。
  我紧紧捏住自己的手臂。
  冷静,于筑嫣,你要冷静。
  只是由于他是认真的老师,所以才会把学生的名字都记住,并不代表什么。
  没错,绝对没有特别的意思的。
  熬过数学课之后,我到厕所去,简单地为自己梳洗一下。
  在走回教室的途中,我听见两个女生正在走廊上,一边透气、一边间聊:
  「虽然去年就有耳闻汪汪很帅,但今天一看还真的不得了欸!」
  「对啊,而且他又很年轻,在课堂上的气势也总是压不过学生,真的很可爱,相处起来很轻松欸。话说回来,我们跟他应该也差不到很多岁吧?说不定我们还在他的可接受范围里喔!」
  「跟老师谈恋爱,听起来有点不妙,但如果是汪汪,我愿意试试看!」
  「不过对象是汪汪的话,可能得先把数学成绩拉高才有机会吧!」
  两个女生又咯咯笑了起来,而我只是快步从她们身边走过。
  「汪汪还是一如往常地受欢迎。」回到座位之后,灿熏视线看着外面那两个女生,悠悠地说着。
  「你听得到她们讲话的内容?」我来回看了看,那两个女生讲话的声音也不是很大,隔着这段距离,灿熏怎么会听见?
  「没,我看她们那副兴奋的模样,大致就猜得到了。」灿熏扁扁嘴,「我就不懂,明明我也很帅,怎么我就没像他一样风靡全校?」
  我惯例地给了他一个白眼。
  「不过这样看来,班上又有很多女生愿意为了帅气的汪汪而努力算数学了,」灿熏的目光转向我,「你也是其中之一。」
  「……你觉得我也是因为看老师帅,才会特别认真算数学?」我忽然理解了他上课之前说的话的逻辑。
  「不是吗?」灿熏笑嘻嘻的,「如果今天是个美女老师,我铁定也会努力都考高分的。」
  听见他这么说,我才松一口气。
  幸好,灿熏只是基于一个常理判断,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才没那么肤浅。」于是我理直气壮地反驳,音量却似乎稍稍漏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