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风起四十个人三个组是大头,我们才十六个人,就四个组,怎么都是我们渺小好不好?再说我们是为了素材嘛,对不对,小顾总。小粒可怜兮兮地瞅向顾微然。
顾微然无奈地笑笑,行,去就去吧,我先声明,能遇见红姐我就试试,遇不了这个题材放弃,马上找新的,今天是最后一次机会。
欧耶!
自从云舒走后,顾微然变得不苟言笑,团建活动参与感向来很弱,跟别人的疏离感倒很强。
风起和云上都不是墨守成规的公司,需要各种制度来约束员工。顾微然秉承自由开心,效率至上的原则,给予最大的宽容。
薪资福利也好,工作氛围也罢,风起和云上都领先行内,所以员工流动性比较小,相对稳定。
重新开业的酒吧名为new rose,门头的英文logo形态很别致,室内装修焕然一新,既保持了原来酒吧的文艺格调,又参杂了许多细节元素。
最显眼的就是那副手绘的壁画,视觉中心是个女人纤瘦的背影,她在微雨的深秋等人。
顾微然望着画中人,觉得她应该就是红姐,所以这幅画难道是出自凌二小姐之手吗?
人从画中来,喜从笔锋出,这大悲大喜的情绪都藏在了里面,有种萧瑟的温暖。
钢琴声缓缓流淌而来,优雅得让人忘记这是一座喝酒消遣的地方。顾微然和几人找了个卡座坐下,为了占座,特地选在营业时间点过来,没想到已经达一半的上座率。
这里的时间行走很慢,音乐、灯光、酒水,每个人的笑容,每个角落的风景,好似都藏着故事。
可顾微然的故事因为云舒的离开,终止了。
她看什么都是伤,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她克制自己,每周只给云舒发一次信息,这一年,云舒从没主动联系过她。有时候信息会石沉大海,有时候会得到只言片语的回复。
凌二小姐发生这么大的事,云舒没道理不知道,红姐也算她朋友,真的会不闻不问么?
她会不会关注这里呢?
想到此,顾微然打开对话框,输入:new rose开业了,不知道今天能不能遇到红姐,我带了云上团队过来碰运气,大家都想写红姐的传奇经历,但目前市面上没有成功的文章,我其实对凌二小姐和红姐的故事更加感兴趣,她们一定熬了很久,历经苦难才能走到一起。你还好吗?看天气预报,琉璃岛在下雨,注意身体,问候阿姨安康。
顾微然工作时若非必要,都是言简意赅,生活中除了跟苏清相聚,基本不说话。
有时候休假和周末,她觉得自己都快失语了。
可每次给云舒发信息,总有说不完的话,她要极力控制,才能压下字数。
琉璃岛跟国内有8个小时时差,宣安现在是九点半,琉璃岛那边应该是下午一点半,该用完午餐了吧?
每天,顾微然都在想,云舒在做什么,是否也会有惦记自己的时候。
想云舒的时候,顾微然的灵魂像出了窍,会游离到了天边,完全顾不到眼前,直到有人突然叫:红姐来啦!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欢呼声,顾微然回神,吧台那边果然是柳思翊。
很久没见,她依然神采飞扬,好似从没经历过那些可怕的经历和伤痛。
我踩了什么狗屎运啊,卧槽,美呆了,我红姐。
我呸,你踩的狗屎,我是好运加身,害,不敢去怎么办?好想搭个讪啊。
让小顾总去?
小顾总,你去,你去,你们不是认识嘛?
云上三组的几位员工开始唆使顾微然,这种偶遇的概率太小了,不去实在可惜。
你们没见红姐忙着么?顾微然有些不好意思,平时不问候,出事不见人,见面就带着目的性,她自己都讨厌这样的行为。
哎呀,万一她走了怎么办?
顾微然左右为难,不愿踏出那步,没等她起身,柳思翊从吧台端着一杯酒走了出来,她走路小心翼翼,不似从前那样轻快,腿脚看起来不太灵活。
经过楼梯口时,柳思翊看到了顾微然。
两人相视一笑,她向顾微然招招手。
叫你呢,叫你呢,小顾总,快去。
顾微然这才腼腆地走过去,恭恭敬敬:红姐。
听说你现在经营了媒体公司,怎么?想写rose的故事?她直接点明主题,反倒让顾微然不好意思起来,她们是想呢,我是想来看看你的,文章什么的我无所谓。
柳思翊颔首低眉,挂着淡淡笑意:我信你,上来吧。
楼梯像彩虹步道,由感应灯组成的,它把人的脚变得五彩斑斓,像踏在梦中,亦真亦假。
二楼走廊,直通柳思翊的私人办公室,她本是要来看看账和库存记录的,无意遇到顾微然,就请了上来。
听说云舒在琉璃岛,她还好吗?柳思翊作了个请的手势,将手中新调的彩虹酒端给了顾微然,你是个幸运儿,请你喝。
谢谢红姐。她惊喜地望着彩虹酒,对云舒的思念更深,琉璃岛那边医疗设施好,她应该没事,我们联系不多的。
望着顾微然有些心酸的模样,柳思翊轻拍她肩头,看在我们还算有缘的份上,给你个机会采访我,也算我为云上事业出份力,没准我能跟阡毓他们公司那些小明星一样,又大红一把呢?
您都叫红姐了,还要怎么红哦。
被人拍侧脸还是背影和正脸差别不大,你要我怎样配合,尽管开口,如果要叫你同事过来也可以。柳思翊的大度和豁达让顾微然惭愧,她从没做过什么,红姐被绑架受伤险些丧命,都没去探望过,现在凭什么在这里获取利益?
不了不了,红姐,我更想听你跟二小姐故事呢。
柳思翊深深地望她,语重心长道:我出事的时候,云舒那边也出事,你自然顾及不到,人在状态极差的时候,亲友的探望有时候会成为一种压力,你大可不必觉得惭愧,大不了当你免费给rose做推广了怎样?至于你说的想听故事,找个时间,我再跟你慢慢讲,可能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哦。
三言两语解决了顾微然心里的顾忌,她笑着回答:五天五夜我也愿意听呢。
那好,不过今天只能给你二十分钟时间,一会我就得走了,阡毓在等我回去,你确定不要叫你同事上来一起?
顾微然抿了一口酒,纠结了一会,说:叫吧。
这才对。柳思翊笑着拿起座机,交待了几句。不多会云上小组进来了,他们一个比一个激动,有要签名的,有要合影的,折腾完前奏才进入主题。
只是,他们都没想到高冷女神红姐也有这么平易近人的时候。
为了抓紧时间采集信息,小粒和良良重点与柳思翊进行交谈,顾微然忙着品酒,没再多说一句话。
二十分钟一霎而过,即使再多依依不舍也不好再继续打扰。
云上的人很自觉地先下楼了,顾微然的酒也喝完了,心情因为柳思翊变得愉悦。
这种感觉在云舒走后,很久没有了,柳思翊的温暖让她贪恋,会让她想起云舒的温柔,会勾起她心底的思念。
红姐,可不可以留个联系方式,认识这么久还没有你的手机号,或者加个微信。
当然可以。
两人加了好友,互换了电话号码,顾微然竟会多出些安全感了。
那我先走了,下次再来找你喝酒。
等等。柳思翊叫住了她,笑着说:下周三在a市会有一场婚礼,有空就去,或许会有你不期而遇的惊喜。
婚礼,谁的?
柳思翊嘴角弧度拉长,我的。
我一定到。
刚回答完这句话,云舒的信息来了:我知道她们的事,好在雨过天晴,我一切都好,也望你安好。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有惊喜,看过红玫瑰的人应该知道是啥哦
第64章 惊喜
即使云舒的信息没有情绪, 没有波澜,没有惊喜,也足以搅动顾微然的世界。
不失联, 成了她唯一的奢求。
柳思翊的婚礼地点在a市美人岛,巧的是,顾微然今年刚刚决定在a市成立云上分公司,已经筹备了一个月。
既然要去a市, 就把事情一起办了吧。
她决定把分公司的开业提前至下周二。
有时候,眷恋一座城, 总跟那座城的某个人有关。a市是云舒生活过的地方,到处都有她的气息。
云舒的离开让a市留了白, 需要用回忆去填。
a市因为临海,空气好像总是含着海水味。顾微然应酬了几场, 走动了两家合作单位, 最后顺利将云上分公司开业了。
媒体公司人少, 但必须有凝聚力, 初期她需要多走动, 才能增强团队动力。新公司十五人,将开拓a市的资源,全力发展云上的优势。
在员工眼中, 顾微然是个不苟言笑的人, 她的眸子明净清澈, 灿若繁星, 只是总透着生人勿进的气场。
忙碌的周二在机械式的庆祝和应酬中度过了, 想到明天是红姐的婚礼,顾微然还能泛起甜甜的微笑。
她住进了明德对面的酒店,就连房间都选了以前那间, 抬头就能看见云舒的办公室。
傍晚,是她的烈狱。月色洒落的不是大地和建筑,而是腐蚀她的心。
她再也不能从阳台看到对面云舒的影子,也再也看不见微笑从那间办公室传来。
又是个无眠的夜晚,顾微然独自去了不夜城,曾经的每一幕都像电影放映似的,从她眼前划过,云舒变成了影像,虚无地站在眼前。
不夜城没什么好逛的,没有了云舒的地方,都了无生趣。海边明亮的步道,美人岛远处的灯塔,都照不亮她熄灭的心火。
她去了云舒的住所,窗口漆黑一片,毫无生机。邻居的灯,照不进云舒的家,黑夜的覆盖面太广,把所有的灯火都变弱了。
顾微然也得了失眠症,严重时需要药物辅助入睡。
她抵触吃药,因为吃完药会一夜无梦。
要知道,梦里是她唯一可以看见云舒的地方啊!
第二天,a市的天空蓝得像涂了颜料,点缀上去的白云如棉花糖般,柔柔软软地挂着,风一吹,会变得形态各异。
顾微然时常在明德大楼附近兜兜转转,多希望在那些进进出出的人中,看到云舒的身影。
她骑着共享单车,围着明德大楼绕圈子,期待一场不可能的偶遇。
工作时间不似早晚高峰那样拥堵,明德大楼也是三三两两的人进出,顾微然望着富丽堂皇的大厅出神,真想进去问一声:云总在吗?
可这是徒劳的,可笑的。
她真怕,云舒的气息会被时间的洪流卷走。
好了,振作起来吧,下午还有场婚礼等着她去见证,去沾沾运气和喜气也好。
顾微然双手挑了挑嘴角,试图支起一个弧度,笑能有多难呢?可没有云舒,她又怎么笑的出来。
她无奈地低下头,准备蹬车离开,路过机动车入口处时,有辆白色的玛莎拉蒂从眼前经过,那边迎车的是个女人。
顾微然鬼使神差地看过去,听见了司机和那女人的对话。
上岛的游艇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岛上的布置也都完成了。
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工作交代,顾微然收回视线,刚想骑走,又听见那女人说:那我马上叫云董下来。
顾微然双手猛地刹车,心脏开始突突突跳个不停,云董...云董...
她刚刚说云董吗?明德集团有几个云董,云舒可是执行董事啊!难道她回来了吗?
约莫五分钟,明德大楼里果然走出了位气质高雅的女人。她身穿雅蓝的中长款西装,搭配着蓝白层次的条纹半身裙,西装的束腰让她的身姿看起来更加高挑,衣服的搭配既不平淡无趣,又不会太过抢眼,此刻的她就像湛蓝的天空,明净地不染半点纤尘。
她的模样没变,只是妆变浓了,以前的唇色是淡淡的点缀,现在像是为了遮掩底色,覆上了一层诱人的深红,只是衬托得五官稍显凌厉。她的头发也短了,曾经长发飘飘垂落在肩,如今齐肩中发,自然地扎起,那撮挂在鬓边的刘海,在风扬起时轻盈地挥舞着。
云董,现在要出发去美人岛吗?
云舒点头,民宿房间都定好了吧。这个声音比顾微然梦里的呓语还真实。
是,房间按照您给的人员数,正好够,包场也都安排妥当了,您放心。
走吧。云舒戴上墨镜,将那张凛冽的冷脸藏了起来。
云董,您当心。司机的手挡在车门上,迎接云舒上车,可她在靠近车门时却止住了脚步,她的余光瞥见了缓缓走来的顾微然。
即使距离这么近,顾微然都看不清云舒的脸,一个人把眼睛藏起来,等同于把心上了锁,别人永远无法窥视。
云舒顿了几秒,才转头。
顾微然推着自行车,小心翼翼地呼吸每一口空气,她不敢眨眼,如果闭眼的毫秒之间,云舒消失了怎么办?
她的心从惊涛骇浪的大海,变成平静的湖面,她不敢过于激动,只是轻声说了一句:你回来了。
很勉强才能说出这几个字,因为她哽咽了。
云舒巍然不动,墨镜像道幕布,阻碍了目光的纠缠。
微然,这两个字梗在她的喉咙发不出来,没人发现她眼眶红了,云舒压了很久才把迸发的情绪挤回去,像经历了一场无声的争斗。
直到调整好状态,她才摘下墨镜,眸间含笑,微然,好久不见。
这句话似曾相识,只是再次听见,心非昔比。
是很久了。顾微然捏了捏鼻尖,忍住落泪的冲动。
云舒终于抬脚向她走来,顾微然这才发现云舒瘦了很多,像被削一层骨,五官更加立体,只是从内而发的柔和气质,更甚从前。
我替沈姨回来处理点公司的事情,下午还有个婚礼要参加,明天早上要走。
她又要走,果然是匆匆一瞥,顾微然应该知足,幻想变成了真实,哪怕只是分秒,也足够了。
你是参加红姐的婚礼吗?
云舒讶异:你知道?
她也请了我。顾微然顿了顿,恍然大悟: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