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勾起了顾微然对林蕴的想念,她把相册抱在怀里,发现边上放着一个小药瓶瓶,拿起仔细一看,竟是安/眠/药。
她为什么要吃这个?
她不会跟陆景言一样有抑郁症吧?
怎么办?顾微然握着药,心情沉重。要不求助学姐?她是心理学专家,或许能帮到云舒?
顾微然抓着头发,担心得无法自抑。
偶尔睡不着会吃,我没有抑郁症,你不用胡思乱想。云舒的声音忽然响起,顾微然猛地转头,只见云舒一袭长裙睡衣,披着还未吹干的长发,美眸善睐,眉眼之间尽是风情,她清冽性感,撩而不媚俗,细细嗅去,带着淡淡的清香,迷得人神魂颠倒。
顾微然咽了咽口水,忙把药放回去,我不是故意进来的。
没关系,不早了,休息吧,我先去吹头发。
云舒表现得若无其事,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我,我,睡哪儿?
顾微然话没问完,云舒就转身去了梳妆间,她挠挠头,看了床一眼,不敢睡。
她没说让自己睡床,应该会介意吧?顾微然诚惶诚恐,小时候她可以无所顾忌地抱着云舒睡,现在,她不敢了。
今天刚刚又那么放肆地对她,她心里很介意吧?
算了,还是睡沙发吧。
今晚又将是个不眠之夜。
想过很多种表白的可能,以为自己会做好准备,确保万无一失,结果还是没能控制住。
躺在沙发上,顾微然辗转反侧,她试图入睡,可一闭上眼睛,都是轻吻云舒的画面,只要稍微回味就会心跳加速,想到云舒刚刚性感的曲线,便觉得心痒难当,她嘬了嘬嘴唇,开始贪心地幻想,满脑子都是和云舒的缠绵悱恻。
睡沙发做什么?
云舒的声音忽然响起,顾微然吓得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好似被人窥见了内心,顿时觉得无地自容。
不是,不是只有一张床吗?
顾微然白皙的脸颊铺上一层红晕,与云舒眼神碰撞的那一刻,淡淡红粉蔓延到身后颈间,娇艳欲滴的嘴唇害羞地撇了撇。
她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她觉得自己的yy实在可笑,也为对云舒的冒犯心感惭愧。
有那么一瞬间,云舒的心怦然而动,顾微然娇羞的模样好似拨动了某根神经,她眼神滞了滞,强压这股热情,迅速转向卧室,淡淡说道:来床上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诺,你们期待的吻和表白来了,猝不及防hhh
傲娇胆子还是很大的,她的世界已经容不下其他了,只有云妈,被她一爱真的是一生
第35章 跟随
房间点了香薰蜡烛, 馥郁芬香,好似把大自然的清新装进了进来,能够放松人的每个细胞,顺利进入酣睡。
床上安安静静地躺着一条铺散的浅蓝被子, 素色严肃的装修, 透着一股xing冷淡风, 好像在诉说主人的不可侵犯。
顾微然像个犯错的孩子,心虚地钻进被窝, 侧身对外躺着。
云舒的视线落在药瓶上,她拾起来在掌心转了两圈, 又放了回去。
她很清楚今晚即使吃了药,也会失眠。
打开床头灯,光晕混合着空调的温度,将那股浓浓的冷淡气息压了下去。
云舒没有入睡,而是从床头柜里拿出一本书,开始阅读。翻开书页, 她余光瞟到了离自己半张床远的顾微然, 哪怕背对着自己, 都能感觉到她内心的彷徨。
顾微然没有睡着, 云舒知道。
她不仅没有睡着, 还因为与云舒靠得太近生出了些生理反应, 这个房间里的一物一味都能勾起人的贪婪。
云舒的体香刺激着顾微然的嗅觉,嗅觉唤醒的细胞在体内乱跳,顾微然把头蒙进被子里, 只觉得里面的气息更加浓厚,她几乎快淹没自己的理智。
这是怎样奇怪的反应,身体好像陷入了荒漠中, 渴望能够找到绿洲来解渴,可最终等来的只是海市蜃楼。
顾微然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定力如此差,贪心足以毁掉一个人,她不想被yu念控制,只能紧紧攥着被子,试图把脑海中那些想象出来的火辣场面驱散。
她捂着耳朵,体内像有一团火在燃烧,云舒与自己咫尺之距,她想要,想要一睹衣囊之下的身体,想要走进云舒的心底一探究竟,想把自己的一切都展示给她,毫无保留地释放所有的爱。
寂静的房间与顾微然万马奔腾的内心形成极大反差,她蜷缩着自己,微微的颤动引起了云舒的注意。
微然,你没事吧?
她朦朦胧胧听见云舒的声音,像做梦一样。
云舒放下书,忧心忡忡地望着她,却没有再多问也没有靠近,如今每说一句话,每个动作,她都要注意分寸。
终究是她的原因,才导致了这个结果。
颜颜如此,微然也这样。
可她做错了什么呢?不该施以关心?不该对她们关怀备至?
云舒转眸看向摆台照片,内疚感如夜的黑,将自己吞噬。
顾微然渐渐恢复冷静,困倦感像寒潮,覆灭了她滚烫的yu火。恍惚间,她好似听见云舒电话响了。
这么晚了,您有事?
沈董的电话,我怎么敢不接。
每字每句都清晰地入了顾微然耳帘,这位沈董又是什么来历?不会又是云舒的花花草草吧?
好不容易有点困意被这通电话激醒了,不知云舒是知道她没睡着,还是故意让她听见内容,对话时没有半点遮掩。
今天九点述职大会,要不改个时间?
云舒语气平淡如水,就像平静的湖面,又如永恒不变的夜空,想窥见深处,几乎不可能。
如果我没猜错述职大会也您发起的,您对我咄咄相逼,我一直想不出理由,既然这样,我想我们是该开诚布公地聊聊了,明天见。
后半段的对话,好似在针锋相对,暴风雨的前夕总是宁静得可怕,云舒挂完电话,淡定地关了夜灯,这通电话如风过无痕,没有激起任何浪花。
顾微然被闷得缺氧,悄悄探出脑袋,猛地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云舒还和以前一样,规规矩矩地平躺着,她很少翻身,也不会有夹被子、拐被子的小动作,看她睡觉会让人忘记时间在行走,会让人憧憬她梦里的场景,会让人想依偎在她身边,会让心防不胜防地被她触动。
她就像童话里睡美人,透着不可探知的神秘,又让人欲罢不能。
知道她还没睡着,顾微然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撩动气流,扰到她。
这一夜,林蕴闯进了云舒的脑海,撕开了梦境,把心底那面平静的镜子击碎,让她在东方既白时才昏昏入睡。
这一夜,顾微然歪头偷瞄云舒的睡颜,睡睡醒醒,犯了整夜花痴,然后落枕了。
她在扭疼中醒来,睁眼云舒已经不在身边。
天灰蒙蒙地亮着,拉开窗帘,寒霜凝在玻璃上,给视线蒙上一层雾霭。顾微然看了一眼时间,才七点半。
云舒不会已经起床了吧?
脖子不能转,她像个机器人一样僵硬地走出卧室。家里静谧无声,到处不见云舒的影子,顾微然也没了睡意。
她百无聊赖地走进阳台,做了几个转头练习,试图缓解落枕之疼,随后又去了书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回忆墙,不知是心情作祟还是幻听,顾微然好似听见了若隐若现的音乐声。
她走出书房,寻着声音来到那间紧闭的房前,是这里面的声音吗?
顾微然手不听使唤地握上了把手,有关云舒的一切她都想了解,这间房里是不是藏着什么呢?
她壮胆打开了门,音乐声渐大,透过缝隙顾微然看到了自己的镜像。
那是一面镜子,随着镜面反射面积增大,视线变得豁然开朗,顾微然看到一个翩若惊鸿,宛若游龙的身姿,穿梭在悠扬的音乐中。
透过她玲珑的纤体,顾微然看到了一个舞者对身材的管理和自律,她挥汗如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无规则,无拘束,无忧无虑,是倾诉,是自我表达,所有的动作都随心所欲,又好似浑然天成。镜子投射出来的每个动作,都是她灵魂深处的表达。
她好像在诉说衷肠,又好似在享受忧伤,最后那个拥抱自己的动作,像个谢幕的动作,随着音乐的结束慢慢放下。
这是云舒最擅长的现代舞,顾微然不懂舞蹈,可是她知道云舒有多喜欢跳舞。
以前,她经常对着家里的镜子跳,有时候开着电视,自己学,那时候的顾微然只觉得好玩,每次都拍手叫好,做云舒唯一的观众。
她有多爱舞蹈?会对一双舞鞋念念不忘,会为一场演出魂牵梦萦,会为自己一个不到位的动作苦苦练习。
可最后,她却因为妈妈的离世放弃了,为了顶起那个支离破碎的家,亲手斩断了梦想的翅膀。
梦想折翼的人,该有多痛,多绝望?
这间房藏着云舒逝去的梦想和无可挽回的遗憾,是她另一座心房,是顾微然走近她的第一步。
一曲毕,云舒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休息,发现了热泪盈眶的顾微然。
这丫头,什么时候变成爱哭鬼了?
被我吓着了,还是做噩梦了?云舒轻轻拭去额角的汗水,笑语动人。
顾微然这才感觉到落在脸颊的热泪,她擦了擦眼角,问道:你一直没放弃过跳舞是吗?
云舒哑然失笑:难得跳,已经生疏了,谈不上什么放不放弃,谁年少时没点不切实际的梦想。
她已经记不清上次跳舞是什么时候了,昨晚的梦境都是曾经的经历,真实得让她险些以为那些失去不曾发生过。
许是林老师在天上意识到她和微然之间的感情在变质,所以来梦中警示自己。
云舒,你要记得自己的身份,你要照顾好微然。
梦里的叮嘱像一座大山,压得云舒喘不过气。
她又一次要被迫丢弃,就如同丢弃那个梦想一样。
如今的她,只有站在舞蹈房里,才能找到最初的自己。
这面镜墙是云舒的灵魂,云舒的寄托,云舒释放压力和情感的宣泄之地,顾微然哽咽地说:梦想可以变成生活,就像这间舞蹈房,想跳就跳,我们甚至可以开一间舞蹈室,把你的梦想传递给更多的人,不也挺好吗?
顾微然用了我们,云舒捕捉到了这个细节信息,她从没这样想过,好像也是个不错的法子?
可以考虑。她笑着站起身,我去洗澡,今天我要去见一个人,要不你...
没等云舒说完,顾微然抢言:带我一起去。
人家单独约我。
我离你们远远的,绝对不打扰,我发誓!顾微然激动地扬手,不慎牵动了脖子,忍不住发出了嘶嘶嘶叫声。
脖子怎么了?
落枕了...
我约的地方附近有个推拿馆,一会让人帮你捏捏缓解缓解。
哦...
昨晚的事好像不曾发生过,她们还像之前那样对话,所有深刻的感觉都深埋心底,羞于说出口。
云舒待自己一如往常,看似没有变化,可那股亲近感好像不在了。
她们的对话平淡无奇,甚至很鸡肋,显得顾微然可有可无。
出去的路上,两人亦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云舒像沙子,顾微然努力地想握住,却一直在流失。
她到底怎么想的,没有像对明颜那么决绝,也没有接纳自己。
顾微然不懂了,只是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脑海。
云舒跟人约了早茶,把顾微然安排在隔壁推拿馆做按摩。但是顾微然怎么会那么老老实实地待着,云舒前脚刚走,她就悄悄跟了过去。
永春茶楼,一座百年古屋改造成的茶屋,仿似古代的隐居风格,远离喧闹,只有静谧之气。
一楼设有评弹台和古色古香的舞台,二楼公厅席位不多,因为没有提前预约,已经没有了包厢,云舒随意找了个空座等着。
顾微然很好奇她今天见的人是谁,为了不被发现,她在角落找了个不起眼的座位坐了下来。
已经十点十五分,那人还没来,云舒气定神闲地翻看手机。顾微然顶着脖子的疼痛,死死地盯着楼梯口。
不管谁上来,她都能第一个看到。
云舒见的人,是男人还是女人?是中年人还是年轻人?
说好的述职会议竟然为这个人推迟了,可见对方的重要性,可是昨晚后半段的对话火/药味好像很浓?
难道是云舒的劲敌,对头?
正想着,楼梯处上来个贵妇,她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感,睥睨四周,手臂勾着限量款世界名包,一袭海军蓝英伦风大衣,搭配着齐膝长靴,走起路来发出铿锵有力的声音,她路过顾微然身边时,掀起一股无形的气压,有些咄咄逼人。
楼上人不多,她一眼扫到了云舒。
来得很早啊,云总。
云舒抬眸,恭敬地站起身,唤了一声:早,沈董。
她就是沈寒玥,明德集团执行董事,第二大股东,明尚东的正妻。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评论都要实名制了,所以不少脸熟的小可爱也木有留言了,我好失落啊,555
我刚建了一个裙,号在微博,大家有兴趣可以加,可以一起交流小说。
终于写到沈董了,是个很关键的人物,秉承了某风喜欢老一辈故事的风格,嘻嘻
大家方便就多多评论鸭
第36章 故人
沈寒玥视线落在云舒脸上时, 眸光亮了亮,随即暗淡,继而变得寒意逼人, 对望的瞬间, 好似经历了春夏秋冬, 瞬息万变的复杂心情,都藏在了深不见底的瞳孔里。
云舒的脸跟那个人太像了,像到沈寒玥恍惚得不知岁月,以为自己还停留在青葱年少的时光,无限憧憬着未来, 绘制着美好蓝图,可最后还是变成了她一个人的浮世清欢。
她收回凝视, 平淡说道:好久不见, 你真是越发好看了,一点不逊色你妈妈。
提及云夕微,沈寒玥垂眸, 好似在遮掩眼中深藏的情绪。
二楼角落的留声机响起, 邓丽君轻盈的歌声飘来,恍若把时间静止在六七十年代,云舒为沈寒玥斟了一杯茶, 她端起又放下, 望着点好的早茶没有半点胃口。
还是开门见山吧, 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沈寒玥将茶水推到一边, 再次抬头正视云舒。
是为了颜颜吧。能让这位常年不见人影的沈寒玥出现,不是宝贝女儿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