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密室之中仍然是一片沉寂。
十一扇房门的开关锁早已解除控制,但是却无人走出来,毕竟他们才刚亲眼目睹了一齣血淋淋的惨剧,低气压笼罩着整个密室,这样的情形持续好一会儿,直到泰勒在中庭放声大喊才打破了这寂静的氛围。
「喂,我的奖励呢?我可以出去了吧?我拿到这场游戏的mvp了耶!喂!」泰勒对着天花板嘶吼着。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纷纷从房里探出头。
「你在做甚么?」米契尔问。
「喂!快放我出去!我是mvp呀!」泰勒只是大喊着并未理会他。
莱特女士瞧他的神色有些疯疯癲癲,便说:「他是不是发疯了?」
罗兰则说:「别管他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米契尔沉重地说:「大家集合一下吧,虽然发生这种恐怖的事,但是我们不能就此坐以待毙……」
西蒙斯从房内走出来,馀光瞥见地板上大片的血跡,他深呼吸试图平稳心情并尽量不去回想那些血腥画面。
米契尔放眼望去,问:「恩……大家都到齐了吗?」
「没有看到克莱尔,她好像还在房里。」安德森回答。
西蒙斯接口道:「那我去看看她的状况。」
米契尔点了点头,说:「麻烦你了。」
西蒙斯来到六号房前,发现克莱尔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躲在房间最深的角落当中。
避免惊吓到她,西蒙斯便站在门边试探地出声:「克莱尔,你还好吗?」
克莱尔抬起头望着他,眼神中充满惊恐。
「没事吧?大家现在都在外面,要继续讨论接下来该怎么办,你也一起出来吗,有人在旁边的话也会比较安心吧?」
克莱尔只是默默地点头并未说话,看来受到的惊吓着实不小,她缓缓站起身跟在西蒙斯身后走出房间。
来到中庭后,只见泰勒仍旧不断地喊叫着:「该死的,快让我出去呀!」
「这要从哪里说起好呢……」米契尔有些为难。
眾人的脸色都非常凝重,尤其卫斯特太太和克莱尔更是毫无血色。
「路易斯他……真的……死了吗?」特纳颤抖地问。
没有人出声回答,但是大家心里都再明瞭不过,
西蒙斯从踏出房门后就一直不敢往九号房的方向看过去。
「是我害了他,我在最后的投票环节把票投给他……」克莱尔忽然大哭。
「别这么想,真正杀死路易斯的是那群丧尽天良的歹徒。」莱特女士开口安抚她。
「没错,我们都是受害者。」罗兰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脸上再也看不见先前嘻皮笑脸的模样。
米契尔望向克莱尔,真挚地说:「克莱尔,刚刚不只你一个人把票投给路易斯,我也是。」
西蒙斯打从心底佩服米契尔能在这种情况下承认自己也投票给路易斯,这是一件需要极大勇气的事情,同时一股罪恶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怀特说:「听好了,路易斯的死不是我们任何人的过错,不要再胡思乱想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出逃脱这里的方法,否则很可能出现下一个牺牲者。」
卫斯特太太慌张地说:「游戏不是结束了吗?」
「不,还没有。起码我们还是被困在这里。」
米契尔点头同意,并说:「我刚刚又仔细地检查那面萤幕,发现在上框板中间的位置装有一颗微型广角摄影机,每个视窗的房间画面从此处拍摄再透过线路连接到中央电脑,最后即时回传至十二面萤幕上。」
「我有个问题,那名男子的声音究竟是从哪里来呢?」李提出疑问。
「我猜音响设备是埋藏在房间及中庭的天花板及墙壁内。以上几点证明了这间密室在建设当初就已经规划好用途,歹徒是精心策划这场游戏。」
怀特语带沉重地说:「他们是玩真的。」
莱特女士则轻声说:「thisisnotjustagame.」
每个人脸上多少都露出些许的焦虑,只有怀特仍然一副沉稳镇静的模样。
「怀特,你有察觉到其他线索的涵义吗?」罗兰问。
怀特先是摇了摇头,接着开口说:「但是透过刚刚的那场『米勒山谷狼人杀』游戏,我发现一项重要的事情,除了先前的十二张纸条以外还存在着第十三个线索,只是被人藏起来而已。」
米契尔不明所以地问:「你的意思是……?」
怀特不发一语地望向泰勒,其他人也跟着转过头。
泰勒惊慌地说:「看我做甚么?」
「我记得没错的话,你是第一个醒来并且离开房间的人对吧?」
「那……那又怎样!」泰勒叫道。
「若是中庭内有任何线索的话,你就是第一个目击的人,不是吗?」怀特这句话的言下之意是泰勒私藏线索。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泰勒显得有些生气。
「因为你似乎对游戏的规则非常清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狼人夜晚在杀人的时候,都是由你指定杀谁,对吗?」
泰勒虽然没有回答,但是同为狼人队的卫斯特太太、莱特女士及安德森都点了点头。
「再来,狼人的胜利条件,目前可以推断出来至少『杀死所有具有技能的好人』是条件之一。撇开被投票放逐出去的罗兰,狼队一共杀了三次好人,第一次杀的是李,他在发言中透露自己是白痴;第二次杀了西蒙斯,他也表明自己的身份是预言家;第三次则是米契尔,同样地说出自己是猎人。在完全不知道游戏规则的情况下精准地选择杀死具有技能的好人难道只是巧合而已?」
泰勒的脸色垮了,他完全说不出话。
「在第一轮时,我就觉得你的语气过于肯定,因此后续都密切地关注你的发言与举动。当最后你听到自己成为最有价值玩家时露出非常雀跃得意的笑声,从你的反应来看,很显然你事先知道最有价值玩家会有奖励。」
「而你刚才在这边大吼大叫着『快放我出去!我是mvp呀!』这句话也是证据。不过出乎你意料之外的是,歹徒直到现在都没有要放你出去的意思呢。』泰勒张大了嘴,无法置信地望着怀特,因为自己的心思完全被看穿。泰勒像洩了气的皮球,垂垂地低下头。
「你还有甚么话好说的吗?」怀特淡淡地说。
「……」泰勒低头不语,他知道事情已经瞒不住。
米契尔问道:「泰勒,你真的藏着其他线索?」
罗兰气愤地说:「你这傢伙,说话呀。」
「恩……」泰勒因为心虚,声音变得跟蚊子一样小声。
「你这浑蛋,还不快点拿出来?」一旁的李大声骂着。
于是泰勒只好不情愿地从口袋掏出一样事物,与先前所见到的纸条不同,是一整张写得密密麻麻的信纸,泰勒递给离他最近的安德森,
安德森接过来并大略地看过一遍,接着说:「和怀特所说的相同,真的是米勒山谷狼人的游戏规则。」
米契尔说:「你能唸出来给大家听吗?」
安德森点头,拿起纸张开口念道:「听着,你们现在已经成为阶下囚,想要活着从这里逃脱出去的话就必须遵守规则,找出线索并进行一款名为米勒山谷狼人的游戏。游戏详细的规则如下:
一局有十二名玩家,分为两边阵营,邪恶势力为四名狼人;正义势力有四名平民以及四名神职,分别为预言家、猎人、女巫、白痴,所有角色都由电脑随机分配给玩家。
游戏的一开始,村民及神职并没有任何资讯,只知道自己的身份,相反的,狼人们则彼此认识。
游戏分为夜晚、白天交替进行,狼人在每次的黑夜降临时可以选择杀死一名玩家;白天时则由全体玩家轮流发言,并在发言完毕后可以进行投票,将一名玩家放逐出局。村民及神职必须透过每个人的发言,整理资讯、线索并根据逻辑试图找出偽装成好人的狼人。
胜利条件-屠边规则:正义势力必须找出并且除掉所有狼人。邪恶势力必须杀死场上所有村民或着所有神职,两者择一。
角色功能:
平民,没有特殊功能,仅能在白天发言以及投票。
预言家,技能-透视,在夜晚期间可以自由查验任何一名玩家的阵营。
女巫,技能-治癒、下毒,拥有一瓶救命药和一瓶毒药。救命药可以拯救被狼人杀死的玩家,仅能使用一次;毒药则可以毒死任何一名玩家。惟同一晚不可以同时使用两瓶药剂。
猎人,技能-反击,当猎人被狼人杀死或被投票放逐时,可以使用猎枪杀死一名玩家。
白痴,技能-人权,被投票放逐时,会表明身份,免于被放逐,之后仍然可以发言参与讨论,但是不能投票。
狼人,没有特殊功能,夜晚降临时可以选择杀死一名玩家。
第一阶段是游戏准备期间,一共一百秒,请玩家在读秒结束前自由选择房间,房间上方的灯号攸关游戏的进行,一间房间同时只能有一名玩家进入,房门将在秒数归零时自动关闭,人数经过确认后,系统会随机分配游戏身份,并显示在萤幕内面以及语音通知。
第二阶段,夜晚降临。
身份为狼人的玩家,萤幕上会出现小视窗并标示狼人身份,藉此确认同伴,惟若是狼人玩家出局,则视窗将不会开啟。透过专用的通讯频道,狼人们可以讨论杀死哪一名玩家,
讨论完毕后请在萤幕上选择该名玩家的房间号码。
若有玩家被狼人杀死,还存有治癒技能的女巫,萤幕上会出现使用治癒救人或是不使用治癒救人的选项。
另外,女巫也可以主动选择使用毒药,在萤幕上选择玩家的房间号码,毒死该名玩家。
注意,若被毒死的为猎人,猎人的技能将无法啟动。
被狼人杀死或女巫毒死的玩家,无法留下遗言。
预言家可以在萤幕上选择玩家的房间号码,查验该名玩家的所属阵营。
第三阶段,白天来临时,会由系统决定发言顺序,假设抽到五号,便依序由五号、六号、七号……发言,直至四号玩家为最后一位发言。发言时,只有轮到顺序的玩家能进行发言并自动收音传播给其馀玩家,每人发言秒数为六十秒。
当所有人发言结束后,玩家有十秒鐘的时间可以在萤幕上选择票选的玩家房号。
若是票选结果出现两名玩家相同票数的情形,将由该两名玩家轮流辩论后,其馀人再次进行投票,若结果仍为同票,则此次白天不会有人遭到放逐。被放逐的玩家可以留下遗言。
第四阶段,游戏结束后,胜利与失败的阵营都各自进行投票,胜利的一方票选出一名最有价值玩家并予以奖励。
失败的一方票选出一名贡献度最少的玩家并将受到惩罚。
当票数相同时,进行第二轮投票,若仍为平票,则由平票之玩家共同接受奖励或惩罚。」
「没了。」安德森迅速地念完纸上所有的内容。
米契尔从安德森的手中接过纸张很快地读过一遍,接着继续传下去,待所有人都看过一遍后,卫斯特太太紧张地说:「有人可以解释一下游戏规则吗?我还是有些地方不太明白。」
「恩,用最简单的方法说,游戏里的坏人必须偽装身份并欺骗好人。好人则是根据每个人的发言,来找出藏匿的坏人。」特纳解释。
「我觉得单单从几句言语之间就要分辨并找出狼人实在不容易,而且狼人不仅可以说一些假话来混淆视听,甚至还有投票权。这样好人的胜算岂不是非常低吗?」
罗兰想起刚刚的游戏里,明明自己已经表明女巫的身份,最后却还是被投票表决出去,心里就不大开心。
「但是从游戏规则来看,好人方也具有一些优势,例如每个神职都具有特殊的技能,若是妥善运用,好人肯定能增加胜算。」莱特女士说。
泰勒道:「总之现在大家都看过规则,应该比较熟悉游戏进行的模式了……」
李恶狠狠地瞪向他,道:「我们可没忘记你干的好事。」
特纳生气地质问:「我不敢相信你竟然将这么重要的讯息藏起来,刻意不告诉大家!」
「我……我……」泰勒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莱特女士一针见血地说:「肯定是因为想趁着大家搞不清楚游戏规则,拿到最有价值玩家,让自己能赶紧从这个地方逃脱出去,对吧?」
「一开始还在那边假好心,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卫斯特太太也跟着斥责。
「你这他妈的混帐东西!」李因为过于愤怒,猛地朝着他挥了一拳,泰勒来不及反应便挨上一拳。
李还想衝上前继续追打,但是米契尔却伸手拉住了他。
「别拦住我!这种人不给他一些苦头吃,是不会得到教训的!」李生气地挣扎着。
泰勒的嘴角冒出血痕,左脸颊也迅速地肿起来。他也知道自己已经引起眾怒,便也不还手,嘴里只是不断地道歉。
「我也赞同李,他实在太可恶了。」特纳忿忿地说。
「路易斯先生是被你害死的,你知道吗?」卫斯特太太哭着说。
泰勒慌张地反驳道:「话不能这样说,就算大家都知道游戏规则,也是得依循规则从我们之中票选出一名贡献度最低的玩家,你们可不能把路易斯的死全部怪罪到我头上!
再说了,我也不知道惩罚是……是那样!」
米契尔义正言辞地说:「也许你及早将这些讯息公佈,大家可以共同想出什么方法来应对,说穿了,你的自私间接扼杀了路易斯!」
此番言论让泰勒顿时哑口无言,
沉默了一阵子后,他总算开口喏喏地说:「是我错了,我对不起大家。」
罗兰喝道:「你这混蛋傢伙,还有没有偷藏着其他东西?」
「最好连房间也一併检查。」李跟着附和。
「若不想再挨揍的话就从实招来!否则的话……」罗兰瞪着他并折手指的关节,发出一连串咯吱咯吱的声响,威胁意味浓厚。
泰勒结巴地说:「没……没有!我发誓真的没有其他东西了……」
「他都这样说了,就姑且相信他吧。」怀特此时站出来打圆场。
罗兰只是瞪着泰勒,并未再说话。
特纳见克莱尔的脸色非常苍白,便关心地询问:「克莱尔,你的脸色很差,还好吗?」
目睹路易斯惨死在狼嘴下让克莱尔感到无比的恐惧,她颤抖地回答:「谢谢你的关心。」
又害怕地问:「游戏……还要继续下去吗?」
米契尔道:「恐怕是的。第一段清楚地写着『想要活着从这里逃脱出去的话就必须遵守规则。』」
安德森沉重地说:「我们别无选择,只能尝试通关游戏。」
西蒙斯提出疑问:「但是游戏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为甚么没有任何变化?」
「还有我的mvp不是应该有……奖励吗?」一旁的泰勒说得极为小声,深怕又引起眾怒。
怀特道:「关于这一点,我认为我们正同时进行着两种游戏,米勒山谷狼人以及密室逃脱。
特纳惊骇地问:「甚么意思?」
怀特回答道:「我想两个游戏之间是有关连的,比如说线索之一的『findthefaker.』和『thewolfisaroundyou』就是米勒山谷狼人的写照。而想要逃出这间密室就必须根据那十二项线索来破解谜题。」
「原来如此。」其他人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怀特接着说:「我们得从米勒山谷狼人的过程中蒐集更多有关密室的资讯。」
「另外,这间密室是特别设计并建造来让我们进行米勒山谷狼人这款游戏,想要进一步得知歹徒真正的用意为何,我们必须尽量明瞭游戏的起源、兴衰、发展过程及歷史等等的资讯,或许对解开谜题会有所帮助。」
米契尔很快地问:「有谁听过米勒山谷狼人这款游戏吗?」
在场最年轻的罗兰说:「我对vrg(virtualrealitygame虚拟实境游戏)蛮熟悉的,我可以肯定没有任何游戏叫作米勒山谷狼人,而且我也未见过相关类型的游戏。」
而西蒙斯心里也跟着附和,他玩过的虚拟实境游戏也不算少,但是可从来没听过米勒山谷狼人。
莱特女士道:「看来恐怕真的只能从接下来的游戏中寻找线索了。」
「但是每场游戏不论是哪边的阵营获胜,我们当中都会再次出现一名牺牲者……」
克莱尔的脸色十分惨白,她一语点出眾人不愿意去想的事情,中庭顿时陷入一阵寂静。
「该死的!」李突然爆出粗口,吓到不少人。
「为甚么我们要受这种鸟气?他妈的浑蛋歹徒!」他满腔怒火地骂着。
罗兰提议道:「如果大家把几张铁床搬到某个房用来堵住房门,这样就算下次灰狼再次出现,应该也能防止牠闯……」
然而很快地被怀特打断:「不行,这样会被视作违反规则,恐怕不会有好下场。」
「所以你认为大家只能听从歹徒的指示,继续玩米勒山谷狼人这款游戏吗?」米契尔提问。
怀特默默地点头。
特纳绝望地说:「这样我们岂不就像一群待宰的羔羊,只能任凭歹徒宰割吗?」
怀特幽幽地回答:「打从在这间密室醒来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註定沦为歹徒的玩物。」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不安了起来,路易斯惨死的状况依旧馀悸犹存。
「我需要一点私人独处的空间才能够思考,我先回房休息了。」怀特说完便便留下徬徨不安的眾人逕自走回十号房。
此时,西蒙斯忽然感到头晕,整个人有些站不稳。
米契尔随即询问:「还好吗?」
西蒙斯点了头,说:「大概是刚刚失血过多,没事的。」
米契尔便向其馀的人说:「那么大家先解散,各自去休息一下吧。」于是眾人便纷纷回房去。
西蒙斯正要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克莱尔朝他走了过来。
「我想亲自向你道谢,刚才真是谢谢你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人没事就好。」
「我到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很害怕,若是你我其中一人没有及时回到房间里的话,就会和路易斯一样……」讲到这,克莱尔的目光不禁飘向九号房,
西蒙斯也跟着看了过去,乾掉的血跡从中庭一直延展到紧闭着的九号房门边,
他不敢再去想像门外的另一侧会有多么血腥。
「没事的,我不是还好好地站在这吗?别再去想了。」
「你的伤不要紧吗?」克莱尔望着西蒙斯的左手臂。
「恩,还是有些痛,不过暂时没有再继续流血了。」
「这是你自己包扎的吗?」
「对,我情急之下胡乱拿枕头套充当绷带包的。」
「要我帮你重新包扎吗?我瞧你包成这么大一团,行动会不会有点不方便?」
西蒙斯确实感觉有些阻碍,「哈……这么一说还真有点,那就麻烦你了。」
「没问题的。」
说着,克莱尔便伸手去解开绷带,
「我动作尽量轻一些,你若是感觉疼痛的话随时和我说。」
「好,我知道了。」
克莱尔双手十分灵巧,很快地便将染上大片血跡的枕头套拆了下来,并且将枕头套撕开成长条状后再小心翼翼地以环状缠绕在左臂伤口处。
过程中,虽然西蒙斯还是会感到疼痛感,但是都还在能忍受的范围之内。克莱尔很快地完成了包扎。
「谢谢,看你的手法很熟练呢。」
「噢,我是1名国小老师,班上的小朋友正值最活泼好动的时期,他们时常跌倒擦伤,因此我就去学了一些简单的包扎技巧,以备不时之需。」克莱尔解释道。
「原来如此,谢谢你,我现在感觉很多了。」
「别客气。没事的话,我就先回房里了。」克莱尔首次露出笑容,接着便转身离去。
西蒙斯回到房间后先去厕所清洗了一下身上的血渍,明明醒来才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他却觉得有些疲倦。
「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真是一场恶梦呀。」西蒙斯喃喃地说,他脑里不禁又浮现路易斯被灰狼残忍撕咬的画面,这让他感到噁心作呕。
虽然事情发生到一半时,西蒙斯就别过头不忍心再看下去,但是却无法不去听路易斯死前凄厉的叫声。明明几十分鐘前还围在一起讨论歹徒的事情,现在竟然成了一具冰冷、残缺不全的尸体,想到这,西蒙斯再度害怕了起来。
「现在不晓得到底几点了,艾莉西斯一直联络不到我,肯定很着急吧……但愿艾莉西斯不要等我太久,会先回家歇息。」
西蒙斯躺卧在床上,在迷迷糊糊之间沉睡过去,逐渐地坠入梦境之中。
七月二十日早上八点鐘,盛夏的阳光透过窗户映照进房间里,西蒙斯慵懒地躺在软绵绵的双人床上睡得很沉。
一阵闹铃声突然响起,他翻了一个身并张开双眼。
「开灯。」顶头的灯立刻亮了起来,为房间再带来光亮。
西蒙斯不情愿地下床将桌上叮叮作响的闹鐘按掉后点了一下戴在左手上的手环,正上方随即出现投影光幕并且显示出手环的基础介面,
「拨给乔.威特斯。」
接着他走到冰箱前,拿出昨晚吃剩的腊肠披萨。
手环发出嘟嘟声,正在尝试拨打中。他将两大片披萨装盘并送进微波炉里。
「嘿,乔,是我。」
「哈,早呀,亚伯。」
「你那边天气如何?」
「和天气预报的一样是个超级晴朗的天气呢!看来你运气真不错,是好兆头喔!」乔回应着。
听到这,西蒙斯松了一口气,暗自在心里感谢上帝。
「你那边准备得如何?」
「这边有我在,你大可以安一百个心,更何况是你重要的日子,我不会搞砸的。」乔信誓旦旦地保证。
「听起来真是可靠呀!」西蒙斯笑着说,「不过我很害怕艾莉西斯的反应不够好。」
「怎么会!」乔露出惊讶的语气,
「兄弟,不得不说,你想到的点子实在棒极了,简直就像童话般的故事一样梦幻和浪漫。
相信我,艾莉西斯一定会很高兴的,我已经能想像到时她感动地哭成泪人儿的样子。」
「希望如此,机会只有一次呀。」
「没有问题的,就造着我们之前所排练的那样,肯定会很顺利的。」
「乔,感谢你,真是帮了我大忙。」
「嘿,说这种话就太见外啦,你可是我最好的死党,这点小事情不算什么。记得之后轮到我的时候,换你罩我了。」
西蒙斯笑了出来,说:「这是当然的,之后我肯定赴汤蹈火地帮你。」
「你说的唷,我会记得的。啊,米雅在叫我了,我去看看怎么回事。那就下午见啦,随时保持联络。」
「恩,快去吧,下午见。」接着就是紧凑的断线嘟嘟声。
「叮」的一声,微波炉里的披萨恰巧热好,西蒙斯戴上隔热手套将盘子取出来,接着用新买的咖啡机泡了一杯香醇的黑咖啡,坐到柔软的沙发上享用着早餐。
他微微地举起左手,对着手环说:「ai,开啟电视萤幕,连接到新闻台。」
八十吋的液晶萤幕便应声自动开啟,一名男主播正播报着新闻……
当西蒙斯再次醒来时,心里感到十分惊讶,因为这段和乔的通话是那么地真实,脑海也能浮现出相对应的细节,应该是确实发生过的事情没有错。
如此一来便產生疑问,如果歹徒不是在半夜的时候偷袭他,那么自己究竟是甚么时候被攻击并陷入昏迷的?
西蒙斯努力地试着回想在通话之后到底发生甚么事,却和先前一样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他只好叹了口气作罢。
西蒙斯觉得喉咙有些乾渴,下意识地瞥向左侧墙壁底下的送餐口,赫然发现那里多了一个托盘,上头摆着一篮小麦麵包以及一瓶水。应该是歹徒在他睡着的时候放进来的。但是这个能吃吗?里面该不会有下药之类的?
他走过去拿起来闻了闻,然而并没有诡异的味道。再拿起宝特瓶,上面没有任何的外包装,看不出来是哪个厂牌製造的矿泉水。打开瓶盖并凑近鼻子,也都没有甚么奇怪的味道。
如果歹徒真的想要杀死我们的话,只要把几隻灰狼放出就行了,应该没有特地在饮食里下毒的必要。于是西蒙斯试探性地咬了一小口麵包,味道也很正常。但是他没有甚么食慾,因此喝了几口水解渴后便将托盘放到一旁去。
他坐在床沿再度试着回忆自己昏迷的事。刚刚所做的梦是在七月二十日的早晨约八点多的时间,先前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入睡的四点至九点这之间被歹徒敲昏掳走,现在看起来则似乎是九点后才发生。如果歹徒是在自己清醒的状态下闯入并袭击,那么自己肯定会有印象的,但是西蒙斯却像忽然失忆一般,九点之后的记忆完全空白。
此时,一阵敲门声传来,于是他回应道:「怎么了?」
「西蒙斯,在吗?快出来,有状况发生了。」是罗兰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着急。
西蒙斯吓得立刻站起身,说:「我马上出来。」
心里想着不知道发生甚么事了?该不会又要开始进行死亡游戏?他怀着恐惧的心情按下控制房门的开关装置。